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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雨打风吹(二)

校园生活的主旋律,究竟是什么呢?

本来,学生以学习为主,啃课本才是我们的正业;只是,有意无意中,我常常忽视了这一点。要说读书,我读得最认真,似乎倒是金庸小说!记得将近一年前的那个暑假,有一天,小赵对我说,夜晚,电视里要播《射雕英雄传》了!这,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遥想刚上初中的那个秋天,尽管只是看了前四回,那一部《射雕》就让我大开眼界,继而魂牵梦萦。这一次,小赵没有说错,那个夜晚,我们还真的从电视屏幕上看到了心驰神往已久的《射雕》。暑假补课期间,《射雕》依然在热播中。这样一来,利用上晚修的时间,偷看上几集,也成了我和别的同学所心照不宣的一大乐事。

电视里的《射雕》,属于全民;而小说原著,则属于真正的雕迷。补课期间的一个中午,我倒街上去,在租书摊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本的《射雕英雄传》,出现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利用上课之余,将《射雕》一睹为快,成了我的当务之急。近一年后,得以一窥《射雕》之全豹,这也算是一种“苦心人,天不负”吧?也就在这段时间,我记住了“金庸”这个名字。接下来,我乘胜追击,还陆续看了《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碧血剑》等等。那些天,每当我放下那厚厚的一册金庸小说,揉揉酸胀的眼睛,不禁这样想:生活中诚然会有不少的苦痛、无奈与烦恼,不过,这世界,还是很有意义的,至少,这世上还有如此扣人心弦、耐人寻味的小说。甚至,不妨这样说,能够一睹金庸小说,已是上苍对我极大地眷顾。不错,生活,总有其让人怡然自得、欣慰自豪之处。现在想来,如果课本也像金庸小说那样引人入胜,我的学习成绩,将会再上一个台阶的。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在学习上,我钻劲不足,对功课里的瑰丽风光,也就难以领略了。学不好,还是先从自身找原因吧。

全年暑假,有一天夜晚,我们蹭看电视,居然蹭到校长家里去了!

这位老校长,应该也来自洛满;至少,他的夫人,曾是我小学低年级的语文老师。让人欣慰的是,对于我们看《射雕》,老校长是默许的。校长夫人,大致上也还记得我,只是,她常常将我和我哥哥的名字,混在一起了。当然,她上了点年纪,退休了,记错点名字,也实属正常。

老校长为什么会默许我们看《射雕》呢?我一时有点难以理解。记得有一次,在政治课上,说到如何与人相处时,他举《射雕》为例,以论证如何谨慎交朋友。他说,交朋友不能只看外表,而是要深入到对方的内心世界。你看,《射雕英雄传》里面,那郭靖,无意中遇到了黄蓉。这黄蓉,女扮男装,有点鬼鬼祟祟的,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好人?郭靖,太单纯、头脑太简单了,以后,是要吃大亏的。听了老校长的这番话,我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尊敬的老校长,举《射雕》为例,本身也没错;只是,你的论据,并不能证明你的论点!俏黄蓉,她可不是坏人啊!相反,如果郭靖得不到她的帮助,是不可能扬名立万的。老校长啊,你时间有限,这《射雕》看得不多,难免要说出这样略显外行的话来。

除了郭靖与黄蓉,《射雕》里还有另一对:杨康与穆念慈。有时,我们甚至会这样想,要说深情,穆念慈犹在黄蓉之上。哦,都是初三的学生了,我们也会这样想,在班上,会不会也有类似于杨康、穆念慈这样的一对呢?其实,电视连续剧也不是那样简单的,她也有引人联想、耐人寻味的一面。哦,班上的这段故事,该从何说起呢?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哦,那首歌叫《笑比哭好》:

啊朋友你是喜欢哭来还是喜欢笑,

啊我看如果能笑还是笑笑笑。

在生活当中忧愁苦闷虽然免不掉,

人生路上幸福欢乐总是会找到——

这样的唱词,倒也道出了生活的真谛。是啊,大多数人都意识到,笑比哭好;只是,有时候,就怕你笑不出来。许抗,班上的大帅哥,双目炯炯,面若朗月。只要你见过他一眼,就会这样想:如此俊俏的少年,上台演小生,绝对没问题。事情似乎也是这样,他能歌善舞,是文艺表演的积极分子。在班上,以及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他就表演过《牧羊曲》《爸爸的草鞋》《我是中国人》《故乡》等歌曲。可以这样说吧,一些女生梦里的白马王子,可能会少不了他。由于“抗”与“康”读音相近,不少人也少不了要把他往杨康身上想。如果他是“杨康”,那么,他的“穆念慈”,会是谁呢?

那位外号奇特的女生,我们也是比较熟悉的了。哦,她叫陈娟,也是班上的文艺骨干。舞台上的独唱,我们也看多了,男女声对唱呢?不用说,很令人期待,很有轰动效应的又一次学校开晚会,无意中,身处观众席的我,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陈娟,我,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许抗这样说道。

“说吧,”陈娟说着,微微低下头,“什么事情呢?”

“哦,是这样的,想请你,来一段对唱?”

“有,有这个必要吗?”

“我想,为了班上的荣誉——”

“嗯,班上的荣誉?我,我嗓子有点痛——”

“嗓子痛,吃点喉片,不就得了?”

“喉片?喉片是有,只是,只是——”陈娟依然推辞着。

“只是,只是什么呢?”许抗依然不放弃。

“我,我怕唱不好——”

“没,没什么的,只要你敢上台——”

“只是,只是——”

“陈娟,你,你不用想那么多;哦,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我们可以先练一下——”

“那,那唱什么歌呢?”

“什么歌?就唱那一首《笑比哭好》吧?”

“那,那就试试——”陈娟终于下了决心。

于是,就在这次晚会上,我们第一次看到了学生之间的对唱:

啊朋友你是喜欢哭来还是喜欢笑,

啊我看能笑还是笑笑笑——

其实,那唱得怎么样,我们这些做观众的,并不在意;我们真正在乎的,是我们的眼前,终于出现了这样一幕:那台上表演对唱的,是朝夕相处的同学!这,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这样的“一对”,谁又能忘记呢?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记忆,历久弥新,更是弥足珍贵的。

如今的这个雨天,陈娟应该就在足球场上。只是,她的身边,恐怕早已没了许抗的身影。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上初二以后,许抗像是变了一个人,时常恹恹欲睡的。有一次,英语老师这样对他说:“许抗啊,这些天,你怎么就提不起精神来?”许抗微微红着脸,支吾道:“明天,明天——”然而,他的“明天”,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更让人遗憾的是,随着学习成绩的不断下滑,他连中考都没参加!原因何在呢?外面的世界改变了他,还是早已没心思学习?具体的原因,作为局外人,我们不甚清楚。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陈娟成绩不错,考上高中当不成问题,这样一来,陈娟领到录取通知书后,两人恐怕就要分道扬镳了。这样的“一对”,就这样散了?唉,这世上,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局外人所能了解的。

曾经“天造地设”的一双,走到一起的可能性,看来是越来越小了。作为同学,除了惋惜与遗憾,我们又能怎样呢?其实,《射雕英雄传》里的杨康与穆念慈,他们的恋情,也是让人叹息不已的。或许,别人的故事,外人是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只是,岁月匆匆,青春如花,对于自己身边这样的故事,我又怎能熟视无睹呢?人生,不就是由一个个故事编织而成的吗?

相比之下,我的初中生活,倒是平淡无奇的了;甚至,还比不上小学:至少,小学六年级,我身边还有一位美女同桌!平淡、单调、乏味,我初中的情感世界。哦,这个雨天,梅玲玲是在家里吧?其实,就是见了她,我大概也说不出几句 像点样子的话语来。在同学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只懂得读几本不着边际的书的家伙,没什么好说的。是啊,这里是县城,我对这里的一切,还说不上有多熟悉。仔细说来,多半是我先冷落了别人,时间久了,自己也落了个落落寡合。是啊,这三年,我可曾对别人敞开过心扉?据说有这样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自己的路,的确是要自己走的;只是,如果一路上能够有人嘘寒问暖,不是更美好、更惬意吗?悠悠天地,谁知我心?

哦,除了上面所想到的“杨康”“穆念慈”,我们班上还有没有“郭靖”“黄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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