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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雨打风吹(三)

据说,有一种说法叫“比翼双飞”。哦,称得上“比翼双飞”的,恐怕还真有。

当柯浩凭借着全能冠军般的实力,傲视群雄时;我们或许还不曾想到,那冠绝群芳的,会是谁呢?哦,她叫杨玉,一个白净秀气的女生。记得刚上初中时,看那贴在墙上的分班名册,排在第一的,就是她。当然,校方这样写,或许只是顺手而为。这两大顶尖高手,是怎样走到一起的呢?

作为一个颇为内向的人,许多的内情,我确实说不清楚。哦,记得是这样的,从初一下学期开始,好些个星期天,好些个成绩较好且喜欢外出的同学,就跟在语文老师背后,到市里溜旱冰。一来二去,柯浩就和杨玉好上了,实在再正常不过。杨玉,犹以英语口语见长。相比之下,我们男生的英语,普遍显得要滞后一些。女生的故事,我不甚了了。而说起班上(其实也是整个年级)的男一号,恐怕就有点无地自容了。当我们还在为阿基米德定律大伤脑筋的时候,当我们尚不知化学元素为何物的时候,当我们还难以弄清过去时与现在完成时之间的区别时,柯浩就将整个初中的课程一扫而空了。

也就是说,初二下学期,柯浩就参加中考去了!然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在后面。我们参加中考时,他所走向的,是高考的考场;而且,报考的是,少年科技大学!这样算来,到今天为止,他比我们多走了三年的路。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吧?当然,我们也还“欣喜”的发现,无论柯浩怎样强势,他的好搭档,杨玉同学,一直留在我们班上。以杨玉的学习人品、待人接物,无论如何,都不愧为一班之长。记得这几个月,参加高考前夕,柯浩也不时会回到母校,回到我们男生宿舍来。从表面上看,他是叙旧来了;然而,我们都知道,这宿舍,不过是他短暂的落脚点;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会找个机会,下一步就是和杨玉相会了。几次三番之后,我们也就心照不宣了。

或许,将他和杨玉比作郭靖黄蓉,不尽妥当。只是,除了这样的比拟,限于阅历,我们一时也没有更多、更好的说法。《射雕英雄传》的影响,有目共睹。

哦,有这样一件事情,值得回忆、思忖一番。

那时候,柯浩还是我们班上的一员,那天上午,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哦,那是课间操时候发生的事情了。那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柯浩与许抗,产生了一点矛盾。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口角起来。争执不下之际,许抗用颇为不屑的语气,这样说道:“柯浩啊,蛮不错的,穿起喇叭裤来了——”

听了这一句,解散后,柯浩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回教室。

上课前的几分钟,要在平时,一些话语声,总是会有的。然而这几分钟,教室里却是出奇的安静。因为,大家都听到了,把头伏在桌面上的柯浩,正发出一种类似于饮泣吞声的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同学之间有点小纠纷,也实属正常。然而,只因对方一句话,就如此低落、委屈、郁闷,就有点难以理解的;更何况,柯浩一向以强者的姿态示人,如此的饮泣吞声,倒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而,不管你如何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就在这小小的不过几十个平方米的教室里。看来,生活中的某些事情,的确有一时难以索解的一面。

静,近乎窒息的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听得一清二楚的静,“暴风雨”到来之前的静。

班上几十个同学,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或是要做些什么,只是带着一丝惴惴不安,在等待这什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柯浩站起身来了,那一刻,他的那张脸,就像刚喷过红漆,而那一双眼睛,更是想要冒出火焰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许抗。

要动武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记得刚上初中的那个冬天,有一天夜晚,他就凭着自己的拳头,教训过一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同一宿舍的男生。

许抗没说什么,眼光中掠过一丝不安之后,就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也有一些人看到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有这这样的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柯浩!这是怎样的眼神呢?哦,那是两潭清泉,纯净、包容的清泉:柯浩啊,拳头,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对对手最好的回应,就是是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无懈可击!拳头,不是万能的。

这双眼睛,也就是杨玉的那双眼睛!

终于,柯浩顺着走道,走向教室后门。

随着他步子的离开,班上那几十颗已涌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回了原处。

走出教室后门之后,柯浩来到走廊外的冬青旁,“胡——”的一声长响,擤出一大串鼻涕。

要在平时,这样有失体面的举动,是会招致一阵哄笑的;然而,那一瞬间,谁都没有笑出声来。

化解一场冲突的,是一个温情的眼神。

现在想来,要是当时动起手来,事情或许就没那么简单了。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却是至理。

或许,许抗与柯浩之间,以前就有某种积怨,这个课间,不过只是点燃了导火索。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杨玉的一个眼神,化干戈为玉帛的转机,还是出现了。

许抗与陈娟,柯浩与杨玉:现实版的杨康与穆念慈、郭靖与黄蓉?作为旁观者,我也说不清楚,其中有何奥秘;不过,如果要说起现实的丰富多彩,学校生活的五彩缤纷,这两对,自然会在我的记忆里,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一席之地。生活,故事有的是,就看你善不善于去发现了。

哦,这场大雨,也是够久的了。现在,正午已过,那雨声,稍小了一些,不过,要说停下来,尚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雨天,不能到外面去了,也就是所谓的“留客天”吧?

随着大雨飞舞的思绪,会有尽头吗?

有人这样感慨,这世间,到底有没有歌唱父亲的歌呢?其实,这样的歌,还是有的,只是,不像歌颂母爱的歌那样广为人知罢了。当然,其中的原因,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父爱如山,对父亲的歌唱,除了《爸爸的草鞋》;我还知道,有一曲《牵不到你的手》:

你曾经轻轻牵着我的手,走过草地爬过山坡。

你说那青山永远挺立,流水它永远无尽头。

人生是一场血泪的战斗,不要向失败低头!

哦爸爸,为何你走的匆匆,

来不及告诉我来不及告诉我你就走。

生存的条件就是要忍受,经得起现实折磨。

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牵不到你的手。

如此直面人生、正视现实的歌,恰如黄钟大吕,时刻回响在我心间。唉,现在想来,尽管学习上不景气,不过,歌曲,倒是学会了几首。生活中,只要歌声响起,总会有她亮丽的一面。

追忆了班上的两对之后,似乎该想想自己了。惭愧,初中三年,我的情感故事,近乎一片空白。这其中,有何奥妙呢?是啊,以前有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女孩,小学六年级,有风姿绰约的美女同桌,初中这三年,为什么会如此不堪回首呢?在外人看来,我显得有些腼腆;是啊,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怎么会收到女生的青睐呢?换句话说,那女生缘,正是我所缺少的。书店里偶遇梅玲玲的故事,多半是写不下去的了。当然,我可以这样宽慰自己,学生嘛,以学为主,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初中学生应该多想的。

只是,就算是学习,我又怎样呢?“只要学习好,就可以了”:读小学的时候,我曾造过这样一个句子。在当时,这个句子就受到了老师的批评。的确,这个句子,有点问题。可笑的是,如今,我就是连“学习好”,也已经做不到了。这,这是怎样的讽刺呢?仔细想来,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学阶段,即便是凭着名列前茅的学习成绩,第一次申请加入少先队时,都没能通过。或许,在校方看来,对于像我这样的人,先搁置一下,会更好一些。问题,问题出在哪儿呢?或许,对于外面的世界,对于班上的同学,对于班上的事情,我关注得太少。也就是说,达不到少先队的要求。

学习不是学生的唯一,不过,如果离开了学习,作为一个学生,也是难以想象的。

如今,中考已经结束,再怎么回想,那三年的时光,也是追不回的了。我们总喜欢说“如果”,其实,现实生活中,是没有“如果”的。当然,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前,多想几个“如果”,倒是不无裨益的。如今这个雨天,我的初中生活,实际上已经结束了,再说“如果”,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哦,好几十天之前的那次劳动课,倒也值得细细回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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