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平静出声:“我以为只有死后才会见到你,又怕…那时你不肯见我”
林玄未说,他一直盼着那一天
“后来发生了什么?”
“那天告知你的基本无差,后来,大哥得知舒巧丧于宫中,心灰意冷,请旨去了边关,皇上早有打算将我放至市井,那时便让我们换了身份,月余后大哥昔日军营故交回盛都时入府探望于我,提起他刚秘密护送一女子去了久星,那个人便是舒巧。我心中气愤难平隧修书边关告知大哥,不想他竟为了那种女人的背叛,执意赴死…”
五年相处,林青对自己而言亦兄亦友,闻此,清尘努力仰头抑制眼底清泪,以免自己情绪感染身侧林玄,她明白林青这么做是为了替舒巧向李家赎罪
“阿玄,你的眼睛为何会?”
林玄低首遮掩面部,悄悄将身子往另一侧移了移,未有回应,动作虽轻,清尘却看在眼里“阿玄?”
林玄略微迟疑:“你要救柴苍?”
清尘未想林玄会话锋转至此事,呆愣片刻:“不错”
“也好”
“你可信任于我?”
林玄明白清尘是在问前世被人诟病李清歌与柴苍有染一事,林玄浅笑:
“痴心如你,何能不信?”李清歌为南宫逸所做种种,五年,他看在眼里
“可他却不信”
“或许他只是强迫自己不信…”
清尘打断林玄的话:“手柬可愿给我?”南宫逸为提防不测,会亲书手柬赐予信任之人,此物如同金令,可随意出入宫门,府牢,甚至调兵遣将。林玄被安插于市井,难免会遇突发之事,清尘断定林玄手中必有此物。
“还是你最了解他”
“多年前我也这么认为”
林玄沉默半晌“明日辰时,刑部牢前街口等我”
“你?”
“阿玄相信清歌,清歌可愿相信阿玄?”
清尘呆愣“好”
清尘起身准备离去,林玄忽然出声
“你过得好吗?”
清尘沉默片刻:“唯有魍魉知”
“你会杀他吗?”
“会”
“阿逸他…是有苦衷的”
清尘冷笑出声,未再接话,径直步向凤幽冥,二人一同消失在夜色里
林玄独坐半晌,忽的哭笑出声,拽下脖颈挂着的见魂符签,顺手扔了出去,
念叨着:‘她回来了,还留你做什么?’面露满足之色,林玄不能完全确定那个人真的是李清歌,但他愿意相信,哪怕是骗他也好。至于营救柴苍,许是自己此生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刑部大牢
恒月之主终究还是来了这里,柴苍侧首怒瞪面前这位九五之尊,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面部冷峻的线条被难掩的憎恨勾勒出来。南宫逸看着一身血红鞭痕的柴苍
“谁人对你动了刑?”
“南宫逸,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什么?”
“你们的背叛让朕很痛心”
柴苍质问出声:“痛心?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若不是林玄告知自己:李清歌曾被诬陷与自己有染,他还不知清歌走前受此委屈
“朕视你如手足,你与李清歌都做了什么?”
柴苍抑制不住怒火厉呵道:“闭嘴,你不配提她,她为了你做了多少,她为你付出多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本该呆在闺阁之中不问世事,可她却为了你阴曹地府敢闯,龙潭虎穴敢入,从未抱怨一个‘不’字,而你南宫逸又对她做了什么?灭她满门,杀她孩子,甚至任由别人将她折磨致死,你还敢说她背叛了你?”柴苍双目殷红,恨意伴着泪光在眼眶徜徉,南宫逸怒意被唤起,上前揪住柴苍前胸衣襟
“还要骗朕,她腹中孩子明明是你的孽种”
“南宫逸你就是个畜生,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为你去死,时至今日你还在怀疑她。你知道吗?我柴苍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相信你会对她好,相信你会照顾她一生,这才由得她入宫,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会带她走,你不配爱他,更不配得到她的爱”
南宫逸踉跄后退,眼底却未有丝毫让步:“哈哈哈,柴苍你真是个大笑话,那不过是李家攀龙附凤的手段,朕也想再有一次机会,到时朕绝不会让那种女人进宫”
“呸,攀龙附凤?亏你想得出来”
南宫逸转身深吸一口暗牢中的潮腐之气,激烈之气慢慢平息,缓声道:
“处决旨意已下”南宫逸仰首闭目静默半晌,又道:“如果在下面见到她,好好照顾她”说完,南宫逸不作回头,大步驶离牢房
柴苍对着那人背影高喊:“南宫逸,她可是李清歌啊,你真的相信她会背叛你吗?哈哈哈你才是最可怜之人,你才是”
南宫逸虽已出牢房,可这最后一问却问进自己心里,她真的背叛朕了吗?早早说服自己的定论,如今竟齐齐动摇,不,朕该相信浅音,对,朕该信的是她…南宫逸好似突然想到什么
“来人”大牢的狱官闻声,上前跪落在南宫逸身侧
“皇上”
“何人对死囚动过刑?”
“这…这…是”狱官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小禄子上前轻斥:“小小狱官,皇上亲自问话还敢犹豫?不想要脑袋了吗?”
狱官身体微颤,声音急切解释道:“皇上,皇上,小的不敢,是…是魏家公子”
南宫逸眼眸低沉,又是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