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辰羽见此,才将紧绷的神经松下,叹息道:“好险!。”说着,抹去额头冒出的冷汗。
白幸带有疑问的眼神看向孙儿,道:“你说什么好险?难道你看清了他们的动作吗?他们那么快速的打斗……”说着,看一眼孙儿,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步辰羽点点头道:“刚才是看不清的,但是后来就可以了。好像是我胸口的胡琴玉佩给我的力量吧。”说着,伸手摸向颈项的胡琴玉佩,只觉得触手一阵冰凉,隐隐有生命在其间流动。
在他们一问一答之间,步闫峰已经和慕容剑梅过了几十招,每一次交锋可谓是险到极处。只见此时的步闫峰已经占了上风,而慕容剑梅显得有些缚手缚脚,许多招式都被迫得难以施展。步闫峰一连使出两次幻影弹跳,使得慕容剑梅的招术落空,而后一个旋风腿扫向慕容剑梅下盘。慕容剑梅因为刚才施展的招数被避开,此刻没有余暇躲闪来招。
步辰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奶奶,爷爷制服了她,看来姑姑真的不是爷爷的对……”在最后一个“手”字说出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步闫峰的一声闷哼,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白幸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般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愤怒,道:“老头子,你怎么了?”,说着,几步当做两部跑到步闫峰跟前,将已经站不稳的身躯扶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却变得特别沉重,于是两人却一起摔倒在地上。
慕容剑梅冷冷看着卧倒在地上的一对老人,道:“哼哼,谁让他屡次对我存有仁慈,好像已经一共不杀我有三十多次了吧!”
步闫峰用手捂住胸口,缓缓而艰难地道:“不,一共有四十一次放过你,我一直希望你能悔改,可惜你竟然真的对我下辣手,哎……”在最后的这一生叹息中,不知道隐含了多少的痛苦和悲哀。
白幸扶起步闫峰,埋怨道:“这女儿已经不把你当爹,你为什么还对她百般留情?”说着,眼泪实在忍不住地落下,润湿了地上的些许泥沙。
步闫峰忍耐了好久,才含泪道:“她……她长得好像剑桦,我不忍心啊……今天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你还想失去一个女儿……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的女儿!”说话间,那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淌过泪水的脸庞,此刻已经不知不觉间流过两行晶莹。
白幸听到这儿,竟也愣住了,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世界,茫然地望向周围的一切,而后定格在慕容剑梅身上。她的眼神中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更加忘记了有过这样一个女儿一般地看着冷傲的慕容剑梅,随后也忍不住地流过那已经不知道湿润了多少次的泪。
慕容剑梅仰天凄厉地笑道:“哈哈——真是一个好笑话,谁让你仁慈?难道你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应该死吗?”说话的同时,满脸都是因为仇恨而生成的阴狠。
步闫峰摇头叹道:“我还当真不知道世间有这么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应该死’?”说着,声音突然转为凄惨,道:“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女儿当做敌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心窝,好像里面正在滴血。
慕容剑梅阴阴一笑,道:“你说的是笑话吧,没有把我这个女儿当做敌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爱人?难道我的爱人慕容临是你们的敌人吗?”说着,眼神中如同利箭一般地射向无力站起的双亲。
步闫峰道:“二十年前我就和你说过,慕容临那个人心术不正,他只是想要得到我们步家的胡琴玉佩,想不到……”说着,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
慕容剑梅厉声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这套鬼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给我去死吧……”说着,右手一举,荡漾起一圈圈如同浪潮一般的气旋,笔直打向步闫峰小腹。
步闫峰刚才被慕容剑梅打下一掌之后,已经浑身没有半点儿力气,根本不可能躲闪这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来招。他缓缓闭上双眼,轻轻叹一口气,不知道心中有多少的悲痛和不甘。
白幸双手交叉,想要架开慕容剑梅的来招,可是哪里知道这平淡无奇的掌风竟有如斯威力,不但没能架开,身体反而被弹飞出去。
步辰羽见奶奶飞出撞到墙上,嘴角盈出一丝鲜血,而爷爷正离那掌风越来越近。他连忙从床上跳起心中只是想着快点来到爷爷身边。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念头,竟在刹那间突然出现在步闫峰身边,随即毫不思索地伸出右手,迎向慕容剑梅正击出的手。
慕容剑梅被突然出现的步辰羽吓了一跳,随即镇定下来,但又被步辰羽那后发而先制的招式惊骇到。他不等打向步闫峰的招式用老,反身踢出一脚,击向步辰羽小腹。
步辰羽在空中奇妙的一个转身,竟硬生生地避开了这恶毒的来招,随即右脚踢出。慕容剑梅心中惊骇不已,想不到这么一个青年竟然有这么迅疾的身法。
步闫峰呆呆地看着孙儿的身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叹道:“怎么会……这么快的动作?”说着,看向白幸,想要得到对方的肯定。
白幸擦去嘴角盈出的鲜血,来到步闫峰身边,问道:“辰羽这是什么功夫?为什么速度这样快?”说着,也不解地看向步闫峰。
步闫峰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胡琴玉佩的缘故吧,想不到啊——”过去好一会,似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胡琴玉佩果然不愧是亘古的神物。”说着,不住地点头。
慕容剑梅实在没有办法招架来自步辰羽源源不断的攻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停手阴笑道:“啊哈哈——你们两个老东西真妄称步家人,竟然破坏了祖宗的规矩。‘不加子孙不满二十岁不能习练功法’,恐怕你们已经忘记了吧。”
步辰羽听过姑姑这句话之后,才明白为什么爷爷和爹不从小交自己功夫,随即笑道:“哈哈,你打不过我,就想要用步家的组训来取胜吗?你先前不是已经说了,你不姓‘步’改性慕容了吗?”说着,冷漠地看向不住喘息的慕容剑梅。
慕容剑梅被步辰羽的几句话噎住了,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于是怒道:“你一个晚辈,凭什么跟我这么说话,难道你爹爹妈妈没有教你如何尊重长……”一句话还没有讲完,却被步辰羽那王霸之气所迫,后面的“辈”字怎么也说不出了。
步辰羽怒声打断道:“你给我闭嘴,像你这样可以杀害兄弟,没有一点儿人性的姑姑,还配做长辈吗?你能拿一个家族的性命开玩笑,难道你是天王老子,我就必须听你的?现在,我就要替我已经死去的父母报仇……”说着,他丹田里如同浪潮一般汹涌的爻气骤然爆发,化成丝丝不断的细线流向手掌,随之一道璀璨的光芒从手中散发,而后轻飘飘地击出。
慕容剑梅见到这么一道亮丽的光芒,不由得心中惊骇,感到一阵无力的迷茫,但身影依然迅速地向一旁躲闪。可是,那道光芒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竟如影随形,跟随她所避开的轨迹而去。她一见身后的光芒,虽想要避开,可是已经丝毫使不出半点儿力气。
此刻,步辰羽眼光中满是一种令人渗入骨髓里的寒气,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已经被光芒击中的慕容剑梅。那令人畏惧的王霸之气如同江河一般涛涛不绝地涌出,使得这原本就十分不稳定的茅草屋有些摇晃,那屋顶上的些许泥沙也纷纷掉落。
慕容剑梅因为被刚才那道光芒击中小腹,现在已经萎靡在地,连动弹一下的力量都没有。步辰羽冷笑道:“你给我拿命来……”说着,一掌拍向地上的慕容剑梅,可是谁知这如雷霆般的一击却没有击中。原本萎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慕容剑梅已经不知去向,留下的是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步辰羽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变得血红,从身上荡开无尽的滔天怒意,悲吼道:“爹——娘,你们为什么……我要报仇——”说着,双手因为愤怒而在空中不住颤抖,那股股激荡的气流不住地盘旋开去,使得茅草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突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一声阴厉的笑,道:“嘿嘿——姓步的小子,你好厉害,虽然你姑姑用计杀害了你的父母,但是你也想杀死你的姑姑,难道你这样就是天理吗?我病魔不才,今日只好阻止你的这种行为了。”这声音在屋子周围飘来荡去,好像有无数个声音一起发出,实在不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
步闫峰和白幸相互对视一眼,喃喃道:“病魔?是他把剑梅带走了吗?他可是阴阳山的高手之一……看来我们步家凶多吉少了……凭他这么厉害的功夫为什么不进来?有谁能抵挡呢?”
白幸的眼神中难以掩盖那一丝惊恐,欲言又止道:“他儿子……”
步闫峰叹息道:“不要说了,如果要惩罚的话,就让我一人承当吧。白幸,这些年苦了你,如果病魔真的找过来的话,你等我死之后,拿着古墓边上的那朵贾菊花去找他吧。豪杰客栈——不错,就是那儿……”说着,缓缓抚摸白幸布满皱纹的脸。
白幸摇摇头,泪水如同珍珠般一颗连一颗地落下,哽咽道:“我已经是你的人,就永远都是你的人,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他杀死你的话,我也不会独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