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声音凄厉的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小老头,能不能别这么煽情好吗,因为我根本不会感动的。你们说的不错,我就是阴阳山的人。想必你们应该知道我到底有多厉害,前几年的阴阳山大会我都不屑来主持,但是今年的阴阳山大会却轮不上我来……如果我现在杀死你们的话,恐怕阴阳山大会少了一个家族,那样不会很好,所以等——阴阳山大会之后……”这声音故意在“等”这个字上拖拉好长,显然有对步家轻视之意,而说话的同时,竟可以如同鬼魅一般游来荡去,也确实有值得嚣张的本钱。
白幸的嘴唇有些哆嗦,问道:“难道他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会放过我们呢?”说着,看向步闫峰有些苍白的脸。
步闫峰长长地喘一口气,觉得好一些了才道:“他话还没有讲完就已经走了……好厉害的功法,恐怕我们步家仙贝不知道能不能有他的一半……”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从屋外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好像是从坟墓里发出的,道:“你们还没有到那个本领,不要长他人志气,灭我步家的威风。”
步闫峰听到这声音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道:“是步家的先烈吗?”
屋外的声音道:“不错,你们还是过来吧,我在坟墓里头……有另外一个家族可能要过来了,你们呆在那个茅草屋里不会安全的……”
步辰羽那血红的眼眸望向屋外说话的方向,道:“你在什么地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竟从身上释放出滔天的怒意,如同大河决堤一般汹涌地涌向传来话语的地方。
那声音似乎被这强悍的气势所震慑,好久才叹一声道:“哎——好凶猛的怒……难道这就是当年义胡的力量吗?你们还是快点进来古墓里面吧……那个家族的人再过不久就会来到……”
步辰羽听到这声音,森冷的声音道:“在古墓里?好——我这就来……”说着,好像有一股浩瀚的浪潮随在身后汹涌而出。
步闫峰似乎被步辰羽所散发的恐怖气势所震惊,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幸的眼眸中放出一丝光彩,道:“好厉害的威势,恐怕已经远远超越我们现在的水平了吧。”说着,便向屋外走去,可是走出两步,却发现步闫峰还在原地,才掉过头来将他带走。
步辰羽来到坟墓前,突然感到一股好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似乎古墓里面有亲人在召唤自己一般。当那股可亲的气息过后,他血红的眼眸却渐渐消隐,他胸中无限的恨意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的他,心中一片空明,好似一壶平淡的清水,丝毫不起半点儿涟漪,他似乎忘记了一切,没有父母的仇恨,没有人心的险恶,没有兄弟的无情。
他踏入古墓,心中竟突然响起一个亲切地呼唤声,那声音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一种心灵底层的感应而已。而具体那个声音说了什么,却一句话也分辨不出来,只能感觉前面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牵引着自己前进的脚步,一步一步……
进入古墓之后,是一条幽深的且向下的斜坡,斜坡完了之后却突然又转,而坡度依然不断向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级一级的台阶。步辰羽顺着台阶不停往下走去,不知道走了多少阶之后,猛然一脚踏空,幸好收势及时,才险险站住身子。他望着前面无边的黑暗,心中可以明显感到一种驱使自己后退的力量,而那个对自己呼唤的感觉却荡然无存。
白幸带着步闫峰走进坟墓,而后那块满是风尘的墓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缓缓闭拢。她问道:“老头子,咱们的儿子呢?不是已经进来了吗?”说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依然能看到所有的一切,不住地向那条斜坡扫视,寻找儿子和儿媳妇的踪迹。
步闫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顺着这条斜坡滑下去了也没准。”说着,两人一路缓缓地向前面那无边的黑暗走去,彼此的手都紧紧地握紧了些,此刻他们两人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整体。
白幸的眼中模糊地看到前面隐隐有东西,问道:“老头子,我觉得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是不是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说着,有些惊慌的眼眸看向一旁的步闫峰。
步闫峰似乎从白幸紧握的手掌中感到了一丝不安,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座古墓我从来没有进来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的……因为我们步家就是这样规定的,只要进了古墓的人就不能出去,要永远在古墓里修炼。”
白幸的话语声明显有些激动,颤抖道:“这么说,咱步家的厉害人物都在古墓里面了……我还奇怪我们步家是八大家族之一,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代人。”说着,脸上显露出恍然。
步闫峰道:“我们步家是很强大的,具我上一辈的人进入古墓之前说过,我们步家只留一户在外面守墓,而许多家族成员都在古墓里头,只要一旦出现什么不测……”说话的时候,额头不小心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忍不住闷哼一生。
白幸连忙关切道:“老头子,你怎么了,没事吧……”说着,伸手轻轻抚摸步闫峰额头上鼓起的大包,歉然道:“真不好意思,我原本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步闫峰的脸上露出笑容,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幸的抚摸,还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道:“没事,已经不痛了。”说着,两人顺着冰冷的墙壁摸索,才发现右边有一条台阶,于是二人便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步闫峰继续刚才讲到一半的话语,道:“只要一旦步家外面的这一户人发生什么不测,坟墓底下的高手就会知道,第一时间出来救援。”二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止,不知道已经往下走了多少级台阶,却依然没有尽头。
白幸有些担忧地道:“我们这要是一直走下去,会不会到达十八层地狱呢?”说着,自己也不由得笑了。
步闫峰突然站住身子,拉着白幸的手道:“如果真的到了十八层地狱,我一定陪在你身边享受那些残酷的刑具。”
白幸心中不免微微感动,,拉起步闫峰的手,道:“走吧,要是被步家的先辈看到了,可……”突然听到前面有一声很轻微的呼吸,而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却什么都没有了。他心中扶起一丝忧虑,道:“辰羽比我们快不了多少,为什么这么久了前面还是没有他的声音。”
步闫峰也听到刚才从前面传来的呼吸声,疑虑道:“会不会刚才的那个声音就是他发出的呢?可为什么会突然没了呢?”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忧虑。白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猛然,步闫峰感到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向这边涌来,警惕道:“前面有一股好强大的力量,似乎其间对我们的进入有深深的敌意……可我们……不——”说着,却觉得白幸的手一紧,连忙捉住。
原来,白幸一脚踏空,才发出一声惊呼:“咿呀——”说着,连忙借着步闫峰的拉力将伸出去的脚收回,续道:“这儿怎么是空的,好像前面什么都没有,我根本不能感觉到半点儿能量波动。”
步闫峰向脚底那无边的黑暗看了好久,才道:“不错,那股力量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哼哼,不让我们进入,我偏偏要进去看看。”
白幸突然想到一事,惊呼道:“哎呀,难道说辰羽已经从这儿掉下去了吗?”说着,看向步闫峰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担忧。
步闫峰道:“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你不要忘记他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退路吗……”
白幸伸出右手,紧紧握住步闫峰的手臂,道:“老头子,你害怕吗?”
步闫峰反手抱住白幸,道:“有我在,你不用……”后面的“害怕”两个字还没有出口,竟突然脚尖点地,向那个不知名的虚无跳下。
一股股能量波动从二人的身边划过,荡漾起他们的衣袂,发出猎猎之声。不知道是黑还是灰的东西在他们眼前快速闪过,至于具体是什么样子,真是没有办法分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黑暗的脚底隐隐有亮光出现,随着那光亮的越来越近,极速下降的身体却缓缓慢了下来。他们落地的时候,不由得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因为这实在是美丽之极,并且澎湃着汹涌的令人畏惧之意。
这是一间可容纳下数千人的大厅,大厅的东南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安放四张太师椅。那太师椅装饰的华丽程度个有不同,依次从左到右,从尊到贵。最右边的是一张淡灰色的木质椅,左右两边用金子雕刻而出两把向前平伸的扶手,在靠背的中央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墨绿色宝石。在木椅边的是一把耀眼夺目的金椅,椅子的扶手是碧绿欲滴的翡翠雕刻,椅后的靠背有精美的缕空图案,显得大气磅礴。靠近一旁的另一把椅子却是很普通的素白,椅面光滑平整,却什么都没有,但在朴素之中似乎隐隐有华彩涌动。最左边的那把椅子通体墨黑,如同进入染缸里淘洗过一般,漆黑之中却难以隐藏那精美且带有摄人心魂的素白纹路。这四张椅子不知道何人才有权利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