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幸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由得一怔,但随后想到:要救活他们或许和鱼有关……欢喜道:“有——才刚刚打来的,放在厨房里呢,我这就去……”心中高兴,连最后一个“拿”字都没来得及说全,就疾步走向厨房。
步闫峰看着白幸提来的一统鱼,笑道:“用不了那么多,只要两条就行了。”
白幸将桶里的鱼捉出两条来,递给步闫峰。
步闫峰接过鱼,双掌将鱼合十夹住,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只见从鱼身上升起一道虚幻的淡淡光晕飘向卧躺在地上的二人。地上的二人承受了这光晕之后,脸色竟变得有些红润,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死气阴阴。
白幸见此,欢喜道:“老头子,你真有能耐,这是什么功法?”
步闫峰叹道:“这不是功法,只是一个破解‘噩梦夺命’的普通法术而已,只可惜我当年没有完全学会……可惜他们还是不会醒转,只有这么一直睡到老。”说着,似乎正在后悔自己当年的不刻苦。
白幸刚才欢喜的心情被步闫峰的几句话一说,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却不死心地追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步闫峰深邃的眼眸落在二人身上,道:“除非北方的羊家亲自施用‘归梦还魂’,应该就能让他们醒转过来了。”
白幸的泪水再次滑落,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守着他们?”说着,眼眶中再次盈出了泪水。
步闫峰叹道:“还是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进入坟墓吧,恐怕只有那样,我们步家今后才能消停。”
白幸看着正端端正正躺在一旁的步辰羽,道:“他才十八岁,你忍心让他就这样在外面闯荡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对的起阴阳……”
步闫峰打断道:“不要这么说,就因为我们必须让他成长,让他磨练,也只有磨练才能让他强大起来。而且他并不属于我们……”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白幸。
白幸双手在空中一挥,瞬间荡起一阵气旋,将躺在地上的两人托起。与此同时,步闫峰脚尖点地,只见一道幻影落在身后,他人已经到达那满是岁月痕迹的坟墓跟前。他运使掌力在墓碑上一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满是沧桑痕迹的墓碑缓缓向旁边移动开去。
步剑桦和翠红两人借着白幸带起的旋风,稳稳地落尽墓碑后的黑洞之中。白幸来到步闫峰跟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进去?”说着,眼角的余光怎么也离不开正安稳躺着的步辰羽。
步闫峰知道白幸的想法,将墓碑还原,才道:“我们还是等小孙儿醒转过来再进去吧。”说着,看着白幸的脸,微微一点头。
白幸微微一笑,道:“那好,我这就去做饭,这桶鱼还剩下好多,别……”说道最后,好像又想起了儿子和儿媳,,后面的“浪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步闫峰似乎什么也没有察觉,只是静默地将孙儿抱入屋里。但是谁能发现呢?刚才在夕阳的余晖中,他的眼角明显闪过一抹湿润,混合着额头的汗水留下,混入泥土之中。
步辰羽醒来的时候,只见一盏蜡烛在微风中晃动,而透过窗户所看到的天已经黑暗。他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两道晶莹划过眼眶而顺着太阳穴往枕头落去。他想:弟弟真的是一个这样的人吗?为什么要让我死呢?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害怕吗?爹和妈妈都死了?我该怎么办?他的脑海中不知道将这些问题反复重复了多少次,但是心中一直不敢肯定,也不相信会是这样的。
一个身影带着无声的脚步来到步辰羽跟前。步辰羽看一眼此人,觉得和爹爹有那么七分相似,但是一对眼眸中却满是杀气。步辰羽问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这儿的?”眼前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带有怨毒的眼神盯着步辰羽的颈项。
“辰羽,你醒了吗?”步辰羽知道是奶奶来了,心中才松下一口气,再次看向眼前之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只听白幸的声音道:“你大概饿了吧,这儿有一碗鱼汤,先喝了。”
步辰羽觉得奶奶还是和先前一般慈和,但是语声中似乎带有些许哽咽,这种感觉怎么听就怎么令人难受。
“是辰羽醒了吗……我就知道,你不见了一定是咱孙儿醒了……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呢?”随着这话语声,步闫峰从外面走进来。
白幸知道是步闫峰来了,将正往步辰羽嘴边送的鱼汤喂到步辰羽口中,才道:“你睡得那么香,我哪里忍心打扰你?”
步闫峰来到白幸身边,道:“说着这么生分,有什么不忍心的?你倒是忍心自己一个人来看孙儿,难道不知道……”一句话还没有讲完,便感到周围有一股奇异的能量。
“哈哈——哼哼……你们还真有能耐,竟然可以逃过这一劫,梦渺宫、幽灵山庄还有那个和尚竟然都没能毁灭步家?真是想不到……那块胡琴玉佩也被你们得到了。看来还需要我亲自出手……”突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凄厉的话语声,从言语中可以感受道,说话之人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怨毒和不甘。
步闫峰听到屋外飘来的女子说话声音,双眼竟突然瞪得血红,怒道:“步剑梅,难道那三个家族的人都是你招引来的,你这个畜生,我哪里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呢?竟然害死了你哥哥……”说着,运起神气,愤怒地拍向身边的一张方形大桌,竟将其震得粉碎,那凌乱的木屑四散飘开。
屋外的声音,怨毒中带有一丝喜悦的冷笑,道:“步剑桦死了?哈哈……死的好,难怪没有见到他?哼哼,我说过,从慕容临死了,我就不再是步家的人,你们为什么还叫我‘步剑梅,我已经随夫姓,你们记住,我从今往后叫慕容剑梅。哈哈——和你们步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步闫峰的双眼满是血丝,怒道:“你这个畜生,既然这样,那么还来这儿做什么?难道也要领走你父母的命吗?”
慕容剑梅听到步闫峰的质问,丝毫没有感到亏心,反而凌然道:“哼哼——不错,既然三大家族杀不死你们这两个老东西,那么我就只有亲自动手,为我死在你们手中的丈夫报仇了。”这冰冷无情的话语声如同六月天的冰雹,猛力地打击着这不大的茅草屋,使得两个老人感到一阵揪心的冰凉。
步闫峰听到这儿,才知道那和尚、羊家父子还有幽灵山庄的人会来到步家抢夺胡琴玉佩,果真都是自己的女儿所拜赐。此时的步闫峰双手颤抖,双眼血红,胸腔内几欲要喷出火来。
白幸听完,拿碗的手一个颤栗,而后只听一个瓷碗落地的声音“啪啦——”,随后是一具结巴的话语,道:“你这个不孝……”才说出两个字,便已经老泪纵横,哽咽不止。
步辰羽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是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之人设计害死自己的父母,胸中的怒火如同快要喷发的火山,但依然强力抑制住内心的火气,看着奶奶,坚硬地问道:“屋外那人真的是我的姑姑吗?他为什么会这样狠毒呢?难道不是我的亲姑……”可是还是没能将一句话说完整。
步闫峰心中的火气再也无法抑制,厉声道:“你这个疯丫头给我出来,难道为父的当真治不了你!”随着这句话语传出,在茅草屋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女子,但鬓边却带着一朵洁白的花,与浑身的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用那已经红透了的双眼怒瞪端丽不动的慕容剑梅。只见一道极快的幻影闪过,步闫峰就已经来到慕容剑梅跟前。
与此同时,慕容剑梅纤细的腰肢一扭,身子便如同一阵风似的飘开,样子好不闲逸。
步闫峰虽然年迈,但是伸手却丝毫不落下风,只见一眨眼的功夫竟使出七八招有力的杀着,但是毕竟身为人父,还是不忍心动下辣手。
步辰羽做起身来,看着爷爷的攻势,都是迅疾如同鬼魅,但是慕容剑梅的速度竟也是那么快,几乎让人无法分辨其动作。这时候,他感到胸口的胡琴玉石发出一股温热,随之是丝丝密密的暖流从玉石上散发,渗入玉石所在的天突穴。天突穴属阴维脉于任脉相会之所,因此从玉石所散发而出的丝丝暖流一渗入,随即顺着任脉运行起来。
步辰羽感到有一股温热在小腹中游走,好似一团会走的火焰。随着玉石的不断加热,渗入自己体内的热流不断增加,眼前的一切竟变得比往常清晰,步闫峰和慕容剑梅的每一次交手都渐渐地变得缓慢下来。
这时候,他可以明显地感到一股不算特别强的爻气从小腹中升起,顺着体前正中的任脉缓缓运行起来,而后循行过体后的督脉。等爻气运行一周之后,他感到耳目聪敏,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是那样的清晰。
步闫峰一拳打向慕容剑梅的面门,而慕容剑梅脚底一个连环不,竟轻轻巧巧地躲避开去。慕容剑梅在躲闪的同时,出拳击向步闫峰胸口,随后右脚一个弹踢。步闫峰见此招竟然这般恶毒,如果避开打向胸口的一拳,就避不开那踢向胯下的一脚。
步闫峰处于这般危急关头,却临危不乱,连忙一个幻影弹跳避开此招。慕容剑梅见这老东西竟然使用这么迅疾的招数,连忙中途变招,伸手护住自己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