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伍子胥向公子光引荐专诸时,忽略了专诸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间接成就了专诸这个悲壮刺客的形象。
伍子胥休整一日,洗去身上一路逃亡的狼狈,第二天到专诸家中拜访。专诸见伍子胥行为举止不像一般人,不敢怠慢,二人一见如故聊得火热。
伍子胥将自己的身份遭遇如实同专诸细说,专诸听了很是愤慨:“你身负如此深仇大恨,我也看出兄弟的鸿鹄之志,他日若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尽管言语!”
伍子胥于是提议二人结交为异姓兄弟,专诸很是乐意,让妻子杀鸡打酒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为二人结交庆贺。伍子胥大专诸两岁,因而伍子胥为兄,专诸为弟。这天伍子胥留宿专诸家中,二人促膝长谈:“我誓要灭楚复仇,想要做成这件事非得借吴国之力不可。只是不知吴国现在内政如何。”
“现吴王名僚,这个王目中无人骄傲自大,不如王室中公子光礼贤下士。兄若是想借吴国之力灭楚,先结交公子光更好!”
“公子光?他可以决定吴国的大政方针吗?”
“伍兄不知,公子光乃现吴王僚大伯家的兄长。公子光的父亲是前吴王诸樊,只是他当初非要将王位传给四弟季礼,但又无法跳过两个弟弟直接传位,于是诸樊王死时下了一道遗命,王位在弟弟间顺序传递直至季礼。当王位传到诸樊王三弟余昧的时候,余昧的儿子僚不顾遗命,在他爹死的时候趁势继位。僚继位后专权任性,在吴国臣民间口碑极坏。季礼曾立誓,绝不会做吴王,现在人们都盼望着公子光即位的那一天。”
“这么说来,公子光是下一任吴王了?”
“可以这么说,现在公子光礼贤下士,广揽天下豪杰,为的就是抗衡僚。”
“多亏弟弟为我分析吴国形势!”二人又指点江山,不知不觉聊了一夜。
在专诸的建议下,伍子胥将公子胜留在专诸那里,只身一人去吴王都梅里试试吴国水的深浅。他换上破衣烂衫,披头散发,光着脚丫,拿一管竹箫,来到梅里的闹市,边行游边唱他写的“梅里三弄”,为自己的闪亮登场造声势:
伍子胥!伍子胥!跋涉宋郑身无依,千辛万苦凄复悲!父仇不报,何以生为?
伍子胥!伍子胥!昭关一度变须眉,千惊万恐凄复悲!兄仇不报,何以生为?
伍子胥!伍子胥!芦花渡口溧阳溪,千生万死及吴陲,吹箫乞食凄复悲!身仇不报,何以生为?
话说公子光身边有个谋士叫被离,这一日被离恰好路过闹市。迎面走来装成乞丐的伍子胥,被离一见就知他不是一般人,于是他下车驾亮明身份邀伍子胥去他府上一坐,伍子胥也不推辞,径直跟被离去了府上。二人分宾主坐下,被离直入主题:“我听说了楚国伍子胥的事情,见你形貌绝不是普通的乞丐,我猜你就是伍子胥,现在你愿意吐露真身吗?”
伍子胥也看出这个被离不是一般人,坦白回道:“在下正是伍子胥,只是我现在潦倒,来到吴国苦苦求生,跟乞丐无异啊!”
“你的才能一般人不能及,现在吴国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在吴国定有用武之地!”
“那就拜托阁下给我指一条明路了!”
“公子光正在谋大事,我将你引荐于他,有你助力,大事可成,你要做的事也就可以成了!”
“好!定齐心协力!”
公子光用极高的礼节接待了伍子胥,伍子胥被公子光重用后没有忘记自己的结拜兄弟专诸,就向公子光推荐了专诸,公子光对专诸也是礼贤下士,对专诸的母亲更是关心备至,专诸对此感激不尽。好几次专诸都向公子光表明心意,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子光见人心收买的差不多了,就对专诸表露了自己要刺杀现在的王僚的想法。【伍子胥向公子光推荐专诸时,忽略了专诸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这也间接成就了专诸这个历史上悲壮刺客的形象。】
专诸明白公子光是想让自己去做那个刺客:“承蒙公子不弃,我原为公子去做这件事。只是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解决,一是我母亲的赡养问题,二是我如何接近王僚的问题。”
公子光忙答:“专诸你放心,你去后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妻儿我也一并照料。至于如何接近王僚,他喜欢吃鱼,对做鱼厨艺好的厨师一定会接见。”
“好,请公子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去太湖找太和公学习做鱼,待我学成归来定帮公子刺杀王僚!”
专诸别了伍子胥和公子光去太湖边学习做鱼,厨艺进步飞快。
这时候忽然从楚国传来的消息:楚平王得急病去世,儿子珍继位为楚昭王。伍子胥听说楚平王已死,顿足愤恨:“没能亲手杀了楚平王,实在可惜!他日攻下楚国,我定要掘其尸鞭之以解吾恨!”伍子胥于是建议公子光进言吴王僚趁此时楚国国君新立、政局不稳攻打楚国,也好支离他所倚重的手握兵权的儿子庆忌、弟弟掩余和烛庸,以谋大事,公子光依计行事。
在公子光的煽动下,王僚没有多想,兵发楚国。战争容易发起,却不容易结束,吴国主要兵力被拖在这场对楚的战争中,一时无法调回。公子光只将前线捷报说给王僚听,吴军失利的战报能压就压,让王僚沉浸在吴国占上风的假象中。
王僚只闻前线捷报,对这次军事行动很是满意,对公子光也多了几分信任。见时机成熟,公子光这一日向王僚闲话道:“近日我募得一个来自太湖的厨师,做鱼的技术一流,我知道大王喜欢吃鱼,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这位大厨给您做顿鱼吃。”
王僚一听有鱼吃,高兴的不得了:“我今天就有空,走,去王兄家吃鱼去!”
“今天?我得准备迎接大王的东西,今天去有点太仓促了吧。”
“咱俩谁跟谁,不必拘于礼节,就今天去!”
公子光假装只好带着王僚往自己府上去,其实家中专诸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王僚入瓮呢。王僚摆开很大的架势,兵甲列于道路两旁绵延到公子光的门口。到了公子光家中,王僚直奔主座,等着鱼端上来。门口安排的警卫森严,一切进入房间的伺候用膳的人都要被搜身,专诸只好将一把叫鱼肠的匕首藏进做好的鱼腹中。
到了专诸献鱼的时刻,只见专诸双手端着一盘糖醋鲤鱼缓步走向王僚用餐的房间。到了门口,守卫仔细搜了他的身却没人想起来搜搜那道菜。进了房间,专诸俯身将鱼端的高过头顶,缓步向前慢慢靠近王僚。待近到王僚面前,专诸趁着将餐盘放低到桌上的那一瞬,疾从鱼腹中抽出匕首,大家一声:“僚看刺!”乘着王僚失神,专诸将匕首直刺其胸口,王僚未及叫上一声,气绝而亡。
门口守卫见王僚被刺,立刻赶紧房内,将专诸乱剑刺死。光见大事已成,立刻命伏兵包围王僚的侍卫,命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侍卫见王僚已死,大势已去,遂降了公子光。
继而光召集群臣,痛数他背约自立,篡权夺位的罪行,说自己刺杀王僚是为行父王遗愿,并不为自立,而是要迎立自己的四叔季礼。季礼说自己曾明确说过不会为吴王,众臣遂伏地劝公子光为王,公子光也不再推辞,遂即位,自号阖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