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曾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活都将会如此一成不变,平静悠闲。
就在秦府大少爷秦昊回来后的第三天傍晚,林川从河边摸鱼回来,忽然发现家中多了两个人,是常跟干娘在秦府干活的二婶跟周大娘。二婶看着林川衣衫不整的进来,笑着说道:“新郎官终于回来了,还不赶紧打扮一下,这样怎么去见新娘。”
周大娘也笑着说道:“林川,今天你可就真正的长大了,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干娘。”
林川一愣,不知道她们话中什么意思,赵四娘眉笑颜开走过来,一把将林川拉倒厨房中,端来一盆热水,亲自要给林川洗漱。
林川拦住干娘的手,诧异地问道:“干娘,这是怎么了?”
赵四娘呵呵一笑,有些神秘的说道:“你快点把身子搽干净了,我这给你拿新衣服去,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将手巾塞到林川手中,转身离开厨房。很快就走回来,林川惊讶的发现,干娘手中竟然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原本是打算过年才穿的,今天怎么要穿了。林川不知所谓的被赵四娘里里外外的清理干净,穿上那件新衣服,然后给拉了出来。
二婶笑着点头道:“周大娘,你看林川这个面貌,还是相配的,以后让你媳妇多费点心,把身子养好了,我们林川可就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了。”
周大娘点头,啧嘴道:“不错,挺般配的,我说,四娘呀,等老管家允许了,你就早点把事情办了,我还等着喝林川的喜酒呢!”
林川终于忍不住叫道:“干娘,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林川话一出,三个妇人都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周大娘笑着说道:“哎呀,我们新郎有些等不及了要紧洞房了,呵呵,毛孩没长齐,你着急什么呀?”
周大娘的粗话,让赵四娘和二婶脸一红。赵四娘笑着拉着林川的手,说道:“川儿,你二婶给你讲了一个媳妇,就是之前告诉你的,二婶娘家村子里老陈家的大姑娘。”
林川点点头,这件事情自己是知道,赵四娘跟自己说过几次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干娘这么高兴,正准备询问,二婶开口说道:“林川呀,说真的,我是看在四娘的面上,才做的这个媒。玉文虽然是个老姑娘,但样貌端庄,知书达理,温柔孝顺,手脚利索,是个持家好手。如果不是因为他爹贪酒误事,欠下人家许多钱,也不会落下这个病根,更不至于拖了这么久没嫁人。她完全配的上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好人家。”
赵四娘接口道:“二婶您这放心,川儿这孩子,你是看在眼里,老实巴交的,没什么心眼,从来不会欺负人,玉文姑娘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虽然亲家没什么要求,但我们绝不会亏待玉文姑娘的,等老管家允诺了,我一定好好办上几桌觉,请上隔壁邻居,来热闹热闹。”
二婶满意的点点头。赵四娘又跟她们两人说了几句话,二婶和周大娘笑着起身离开,赵四娘一直送到院门口。林川眼尖看到二婶手上拎着干娘存钱的木盒子,周大娘手上提着自己上山打的那几只野鸡。
等干娘回到屋子,林川好奇的问道:“四娘,玉文是谁?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四娘反手将门关上,笑着说道:“川儿,从今以后,我们家就多了一个人。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人家,不许惹人家生气。”
林川还是没有弄清楚,正要开口询问,赵四娘笑着将他推进大屋。林川一抬头,这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孩,身子苗条纤细,低头在床沿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她乌黑的秀发。
赵四娘笑着说道:“这就是陈家姑娘玉文,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个屋子就给你们两人,我去川儿的房间。”
陈玉文没有丝毫反应,依旧低头不言语。赵四娘脸上笑容有些勉强,看着林川说道:“川儿,以后要好好待玉文姑娘呀。”
林川下意思的点点头,赵四娘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屋子,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林川站在屋内,有些诧异的看着陈玉文,难道她就是我的媳妇?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人?干娘为什么要该自己娶媳妇?媳妇有什么用呢?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中,只有两人彼此起伏的呼吸声。林川站的有些僵硬了不舒服,脚步一挪,准备坐到板凳上。陈玉文忽然抬起头来,朝着林川望过去。
那双冷冰冰的眼神吓得林川一愣,不过也看清了她的容貌。一张瓜子脸,冷若冰霜;细长柳眉下一双漆黑的眼眸,闪着冰冷的寒光,拒人于千里之外;那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唇,脸上显出几分苍白。眼眶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麻子,破坏了那种冷酷的感觉。饱满的身子露出成熟女子的韵味,看来她要比自己大好几岁。
在她冷冰冰的目光凝视下,林川感觉到一些紧张、不安,心砰砰乱跳,手足无措。一转身,林川摇晃着身子推开门走了出去,身后陈玉文的目光依旧寒冷如冰。
走到厅堂上才舒了口气。从来这个家只有自己跟赵四娘,现在忽然多了一个陌生女人,林川一时之间还真的午无法适应。尤其是陈玉文的那双眼睛,让林川感觉到一股寒意,很不舒服。
隔壁房间的赵四娘一直在竖着耳朵凝听屋内的动静。听到林川走出房间,也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川儿,我知道娘这件事情弄得有点急,不过,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又有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呢?陈姑娘虽然年纪大些,不能说话,但人品很好,以后————”
林川皱着眉打断了赵四娘的话头,“干娘,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弄个外人来,我不喜欢。”
张四娘幽幽叹了口气,“傻孩子,娘迟早会死的,你需要个人照顾你,不然我放心不下,孩子,听娘的话,好好对待陈姑娘。”
“不,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林川倔强的说道。陈玉文那冷冰冰的目光,让林川感觉很不舒服,身体似乎因此变得更加僵硬。
赵四娘低声道:“川儿,你要理解娘的一份苦心。二婶说了,你命中缺木克金,需要有个贵人照应,才能化解僵气。玉文的八字正补你所缺,娘才催着二婶把人家姑娘领过来。川儿,我看到那些孩童学你的样子,娘心里难受呀!”说道最后,赵四娘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林川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这个样子给干娘造成了伤害。其实,林川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无论是人家嘲笑还是被戏弄,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或许这跟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关,但也从来没想过,干娘心中会有什么感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不再被他人嘲笑。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无法言喻。林川点点头,低声道:“干娘,我知道了,会听你话的。”
赵四娘擦拭下眼角的泪水,低声说道:“你不要急,玉文姑娘才来,还有些不适应,娘会慢慢劝道她的。”
林川点点头,“干娘,你放心,我会听她话的,不让你难过。”
看到林川如此懂事,赵四娘高兴地又流出眼泪,连忙低头擦拭,说道:“川儿,今晚你还是回你屋休息吧,娘跟玉文搭床睡。”
林川摇摇头,“娘,这几天你都在秦府忙着,累了,还是你睡房间吧,我没事,就在这打个铺就可以了。”
赵四娘还要说什么,想到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娘给你拿件被褥,不要受凉了。”
晚上,林川躺在厅堂地面上,身下是一块木板,铺着被褥,翻来覆去睡不着。房内也没动静,不知陈玉文有没有睡着。想起她那冷冰冰的目光,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个女孩子娇艳的脸庞,清澈的目光,快乐的笑声,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