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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若如初见

这三日小雅简直如同活在地狱,知琴教她的那些关于祭祖的规矩可把她累坏了,只要想到自己明日就要去祭祖,小雅就有种上断头台的感觉,偏偏祭祖不能出一点点儿的差错,就如夕颜娘亲说的那样,那太庙里供奉的可都是先祖,自己万一乱了规矩,说不定就被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了,这古代大不敬的罪名可厉害了,知琴说严重的还有抄家灭族的可能,为着小命着想,小雅还是努力的把规矩学了个全。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小雅就被知琴提溜了起来,按在梳妆台前,擦脂抹粉。小雅知道这化妆的时间可长了去了,就任她们折腾,自己只管闭着眼睛打瞌睡。对于小雅表现出来的懒惰,知琴无可奈何,心知就算自己说上几句,小雅也不会听,就索性闭了嘴,也不管小鸡啄米的小雅,指挥着知书知画一边上妆一边盘头。

好容易一切收拾妥当,知琴才叫醒了小雅,顺手递给她一杯清茶和一盘栗子糕。小雅这会儿也饿了,拿过糕点只管往嘴里塞,谁叫一会儿得干体力活儿呢,不吃点儿东西怎么扛的下来。

吃的正欢实的小雅一转头,却是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瞬间被栗子糕噎了个半死,知琴赶忙把清茶捧到她唇边,小雅就着知琴的手喝了几口才顺过气来:“知琴你瞅瞅我这张脸,好好的愣是让你们化成了这个样子,我又不是出去吓人的,这脸怎么坯的惨白惨白的啊,粉也太厚了吧,还有这眉毛,也太黑了点吧,还有这脸蛋,这嘴唇,比猴儿屁股还红,你们把我画成这样是让我去戏台子上唱大戏啊!”小雅一边抱怨一边儿想,这古代的化妆技术也太差了点儿,看来以后自己的脸都不能教给这几个丫头画了,平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底子。

知琴一听小雅如此说,立马回道:“娘娘可莫要胡说,哪有拿着自己和戏子比的,那戏子是什么身份,这话娘娘以后断不要再说了。”

小雅道“我知道这比喻不好,可这画的也太难看了吧,你给我打盆水来,让我洗干净吧,我宁愿不画也不要这么出门。”

“娘娘需知今日是要和皇上一起进太庙祭祖的,得是多么庄重的场面啊,娘娘若是不着妆,那可是对先祖的不敬啊,就得是这样的好颜色才配今日的大日子呢。再说,现在已经卯时过半了,想皇上已经派人来接娘娘了,再换妆容已经来不及了。”

这边知琴的话才落地,门口就响起一个太监尖利的嗓音:“皇后娘娘可收拾妥当了,皇上派老奴来接娘娘呢。”

知琴一听是皇上身边的福公公亲自来了,忙应声说:“娘娘已经准备妥当,公公请稍候。”说罢扶了小雅起身,又给她理了理身上的凤袍,才搀着她往门口走去。

门口早有肩舆候着,小雅在张嬷嬷和知琴的搀扶下坐了上去。今日这衣服下身是曳地长裙,足有两米长,小雅正愁穿这个走不成路呢,没成想倒是有肩舆坐,可把她乐坏了。

这会儿估计是早上的六点多,因是初夏,这个点儿的天已经透亮了,小雅坐在肩舆上还没美多久,就停下了,福公公过来打千儿:“请娘娘稍候,皇上马上就到。”

小雅点点头,坐在肩舆上打量着眼前的殿门,很是宏伟,正上方“建章宫”三个字像是金子雕的一样,趁着早上的初阳闪闪发光,殿门大开着,远远走过来几个人,蓝色衣袍的一看就知道是太监,中间围着的男子锦袍蟒锻,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最重要的是头带金冠,中间一颗明珠硕大圆润,小雅也在心里鄙视了下自己,把目光从他发饰上挪开,移到了他的脸上。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小雅差点口水没流出来,谁说木夕颜是第一美女来着,这皇上可是比她美多了,瘦削的脸庞上鼻子英挺,狭长的眸子微眯,似是嫌阳光晃眼,薄唇虽紧闭,颜色却好,红润润的像是果冻一般透亮,真真让人心痒的想咬一口。小雅不禁想:要是给他穿上女装,绝对比自己美十倍!唉,这皇上可真是个美人儿啊!

小雅还没回神呢,南宫睿已经走到了肩舆前,四周的奴才齐刷刷的跪了下去:“皇上万安!”

南宫睿的目光也定定的落在小雅的脸上,心里却在疑惑:这木夕颜以前见到自己,无不是一副小女儿家怀春的表情,两腮发红,含羞带怯,从来不敢正眼看自己,不曾想现在却盯着自己看的发起呆来,饶是身为男子的南宫睿也不好意思起来,被她直来直去的目光盯的有些受不住,便淡淡的咳了两声。

小雅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不禁低头暗暗咬牙:这可是皇上,你狠盯着人家瞧个什么劲儿啊,没见过娘炮啊!是的,小雅在心里就是这么定义的,这男人长得太漂亮,一看就是娘炮!忽然想起知琴教给自己的规矩,自己见了皇上貌似是要行礼的吧,貌似自己现在还坐在肩舆上呢吧!

想到此处,小雅瞬间从肩舆上弹了起来,往前稍稍迈了一小步,蹲下身给南宫睿行了个大礼:“臣妾参见皇上!”

不想南宫睿倒是吓了一跳,这木夕颜何时竟变得如此跳脱了,她原本不是个温柔娴静的性子么?不过他也只讶异了一下,便沉声说道:“皇后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这时福公公又上来打千儿:“请皇上、皇后上肩舆,马车已在宫门口等候,今儿可是大日子,不能误了吉时。”

听了福公公的话,小雅才发现这肩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坐的,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的宽大舒适呢。

这会儿坐在肩舆上,小雅是没心情欣赏周围的风景了,谁叫身边坐着这么个美人呢,她时不时的拿眼角的余光偷瞄南宫睿,坐的这么近,她甚至看得清他下巴淡淡的胡渣,目光往下,落在了南宫睿性感的喉结上,随着他的呼吸一上一下,只看得小雅心痒难耐。突然,南宫睿扭头也看向了小雅,似是知道她在偷看他一样,目光清冷无波,吓得小雅立马转过头去,再不敢扭过来,忍不住在心里诽谤:哼,真是小气巴拉的男人,给人家看两下又不会掉块儿肉,还有他那冷清的眼神,让人看着就不爽,害你妃子和孩子的又不是我,这么看着我作甚!

肩舆晃晃悠悠的走了有两刻钟,就到了宫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一边,另一边是无数的侍卫、太监、宫女,小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愣在肩舆上都忘了走路,还是南宫睿回过头愣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跟着南宫睿移步到了马车上。

南宫睿撩起帘子对外面的福公公说了一句:“出发吧!”车子就晃悠悠的动了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雅估摸都有一个多小时了,她现在是浑身难受,头上戴了太多的簪子,尤其那个九尾凤簪,重极了,初戴时不觉有多难受,戴久了脖子疼的发酸,她又偷瞄了下身旁的南宫睿,不得不佩服他的好定性。自上车以来他坐在那儿几乎就没动过,就连眼睛都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前方,小雅见他没有丝毫的注意自己,便偷偷的扭过半边身子,把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后面,揉捏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南宫睿的声音,吓得小雅立马放下小手,坐正了身子,目不斜视的也看着自己的正前方,开口答道:“回皇上话,臣妾只是脖子有些酸,不过,现在已经不酸了。”

南宫睿轻声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虽他只是轻轻一哼,还是被小雅捕捉到了,小雅心里气的不要不要的:你个死娘炮,你哼什么哼啊,你把几斤金子戴头上试试,再说我不就揉两下脖子嘛,又不碍着你什么,又没别人看见,你凶个什么劲儿啊!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停了,车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太庙到了,请皇上皇后下车。”

小雅觉得福公公这一嗓子简直是天籁啊,自己正不想跟这个娘炮单独呆在一起呢,转眼可到地方了,屁颠屁颠的跟着南宫睿下了马车,知琴知棋遂上前给她整理衣服,小雅抬头打量着眼前乌压压的一片人,应该都是朝臣,一排六个站开,也不知站了多少排,黑乎乎的一大片,齐整的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睿手一抬,说道:“爱卿平身!”

站在最前面的,当然是木宰相,他一躬身说道:“吉时已到,请皇上皇后入太庙祭祖!”

顺着南宫睿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阶梯,阶梯之上,便是太庙,小雅记得知琴说过,这阶梯,是要自己和南宫睿亲自走上去的,小雅不禁叹气:今天折腾完了,非要自己半条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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