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离末站在黑夜中,黑色的衣袍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分明他在何处。
“嗯。”傅际允应答一声,“你主子没事了?”
“让王爷担心了,离青带人去找了,让属下先将四娘等人送回来。”离末颔首,他相信主子,也相信离青能找到他。多年的信任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回来,留着离青一人。
傅际允笑了。手指摸上袖口,他有些习惯也是随着夜锦莲开始的。夜锦莲平日只要闲着的时候总会手上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便揪着衣袖摩挲。虽然平日看着大大咧咧,但到底还是有从小被禁锢皇宫的封闭心理。虽然他这些年也已帮她恢复不少童真。
“将四娘带去周仁引那里,小心让人发现,等你主子回来再给他们安排住处。”
“是。”
离末抱拳点头,扬扬衣袖潇洒转身退了出去。
傅际允站在光圈内,银白色的月光打在他脸上,笑容清晰可见。
那小子,居然还真为了女人奋不顾身,连悬崖都敢跳。
他思索着,手指还不停的捏着衣袖。
他轻叹一声,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右手衣袖上。若是莲儿出了事,想必他也会这般。
泡了几夜的药浴,换了几次的草药。终于,岑溪来到了她身前。
她安静的坐着,好像已经完全不在意,可只有夜苏墨知道,他握着的手,在慢慢收缩。
岑溪慢慢的拆着,一圈一圈的将纱布从她后脑勺到眼皮卷下。到了药草覆盖的最后一圈,玉安然终是没忍住,她急急的抓住岑溪的手腕。
“师叔母,若是,若是……”她咬紧嘴唇,不敢开口。
夜苏墨揽着她的肩,握紧她的手,“然儿,我在这。”玉安然点头,可依然不放松贝齿,那红润的嘴唇好像更鲜艳了一些。
岑溪安慰她,“别怕,复明的机会很大!”
夜苏墨看着她不放松的样子,抬头望了眼岑溪:“师叔母,我来吧。”
岑溪看了他一眼,又静静地看着玉安然,点点头:“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虽然机会很大,但不成功的机会也有。
夜苏墨点点头,用眼神送她出去。
听到木门关住的声音,玉安然才稍稍缓和了一点情绪,可还未缓过来,那层布便又被人牵住。
“夜苏墨……”
“别怕。”他温声道,抽出那只被她紧紧握住的手,伸到她的脑后。
纱布被拆下,草药随着纱布的散落而掉落,那双精美的眼眸微闭着。嘴唇上是另一个人的温度。
夜苏墨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不主动不退缩,就那样覆盖着。
玉安然静静承受着,不敢睁开眼睛,那份久远的期待因为他而更丰满,可恐惧也随之增大。
若是失败,她这辈子都看不见他的样子,多么巨大的遗憾。
“然儿,睁开眼睛。”他依旧没动,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含糊不清的说话。那双墨色的眼眸里满是深沉。
玉安然眼皮颤了颤,眼睫也随之颤抖。半晌,眼皮轻掀,那双好看的眼睛终是张开。
夜苏墨在她张开眼的瞬间闭上了眼,手指摸上她的脸颊,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唇舌交缠。这一吻来的突然而猛烈,玉安然受不住的往后缩了缩,夜苏墨立即用手按住她,不让她退缩。
玉安然眼角湿润,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其他。她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悸动。
吻罢,夜苏墨将她拥在怀中,下颌搁在她的头顶吐纳着气息。
寂静的气氛经久不散。玉安然的手从他的腰肢处慢慢上升,拥住他肩胛,胸腔颤抖。最后,洪水决堤。
听见那不轻不重的啜泣声,夜苏墨觉得好像有人在揪住他的心,生生往外扯一般疼,就像当初看见母妃的惨死,他也是这般疼。这种感觉,十几年未有过了!
他抚着她的背,两人都默契的不开口,不戳破。
岑溪在门外,耳尖的听到些许抽噎声。摇摇头,脚步沉重的走过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就没好呢!”
玉安然摇摇头,似哭似笑地叫着他的名字,“夜苏墨,夜苏墨……”
不知是喜是悲,夜苏墨不再安抚她,任她在自己的怀抱里哭哭笑笑,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