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彩织轻唤。
“她们不过是一些靠言语打发时间的宫女而已,彩织,若是这也计较,那我真的要变成妒妇了。”她笑的开怀,手指摸上那个地方。
彩织点头,若是娘娘变成这样,她也不喜。
“彩织,我的翠羽戒你是不是放在寝宫了?”她挑挑眉,将纤细白皙的手指伸出。
彩织“呀”了一声,拍拍额头:“瞧奴婢这记性,早上为了给娘娘绾发竟给忘了。”
她笑:“让皇上看见,又该骂你了!”
“什么朕又该骂她了?”温柔的声音响起,明黄色的衣袍朝着凉亭走来。
玉安然撑着石桌的边沿站起,行了礼:“皇上吉祥。”
夜苏墨抬手轻揽住她半蹲的身子:“我说过你见到我不用行礼。”
玉安然笑了笑,恭敬有礼地回答:“礼数不能废。”
就是如此,恭敬,疏离。
夜苏墨无奈地看着,放下自己的手,垂在两边,紧紧握着。终究,还是不能走进你的心。
四周的宫娥太监早已习惯这种场面。
温柔的皇帝,疏离的皇后。
即便皇后不知道,皇上的温柔从未对他人显现。
静寂无声,四周充斥着尴尬。
夜苏墨叹了一口气,抚开她两鬓的碎发:“饿了吗?”
到现在未尽一粒米,再怎么逞强都不能饿着,她点头:“饿!”
“那我陪你用午膳?”
“不用!”本能地拒绝。玉安然说完才惊觉,眼前的男人不是普通的丈夫,而是一国之主,是一个可以随时大发雷霆,取走她的性命的男子。
“皇上……”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扯住他的衣袖。
“既然你不愿意,那……朕回清心殿了!”夜苏墨强咽下心口的酸楚,慢慢转身。
周仁引弹了弹拂尘尖着嗓子喊道:“皇上回宫!”
玉安然收回手,藏在华服之下:“恭送皇上。”
如此,不远不近,不亲不疏,将来便可无愧无疚。
清心殿。
“皇上……”周仁引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唤着。
夜苏墨未说话,叹出的气中夹杂着愤怒和无奈。
周仁引自小便跟着夜苏墨,也算半个夜家人,自然知道夜苏墨的烦闷。
“皇上,今儿还是去丽妃娘娘那里吗?”
夜苏墨皱眉,过了好久,才像是忽然想起一般,随意地说道:“去吧!”
“是。”周仁引吩咐下去,随后又端来一杯清茶递给他。
夜苏墨憋着气,看见桌子上的奏折更是头疼,烦闷地将一叠奏折往一旁一扔,将头抵在双手背上。周仁引递着茶,嘴里还念到:“皇上,这是皇后娘娘前几天送来的高叶茶,据说是娘娘家乡土产,娘娘舍不得喝,派人给您送过来了。”
夜苏墨本来低着的头瞬间高昂,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真的?”
“皇上,奴才可没那个胆儿哄皇上。”周仁引又笑笑,手里的茶又向前递了几步。
夜苏墨接过茶,看着里面漂浮着的茶叶苦笑:“若是她也像这茶一样,能在我手中便好了。”可惜……
周仁引放下手,笑着看他一口一口喝掉,嘴上也安慰道:“娘娘总有一日会明白皇上的心的,皇上不必着急。”
喝了茶,夜苏墨才觉得头痛稍稍好一些,也不知道真是那茶的功效,还是那送茶人的功效。
夜苏墨突然笑出了声,想着玉安然平日里对彩织她们说的笑话:“若是皇上爱喝高叶茶,本宫就陪你们玩捉迷藏。”
捉迷藏,她到是不怕自己找不到。
找不到……
一想到她的眼睛,夜苏墨沉重的思绪又上了心头,她倒是开怀得很。
只怕希望她能看见的也就他一人。
夜苏墨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都是随着她转换的,她好他便好,她笑他便乐。
唉,这是深陷其中了吗?
他揉揉眉心,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直到周仁引来提醒他,他才知道天已经黑了,到了去丽妃那里的时间了。
因是暑月,他便徒步过去,也当是散散步了。
前面的宫女提着灯笼为他照亮,他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过去。
说实话,他实在不愿见到后宫那些女人,每次见到,他都会心烦气躁,不愿理人。
除了在玉然宫。
玉然,是他专门为了她而取的宫名,玉然玉然,余生安然。
正好,合他心,顺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