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怎么了?年轻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理论,所以必须要听那个课。”这种话自然又是来自胡钟煦。
“是吗?可。。。嗳,你们说我要是偷偷溜了,那么个大课,没人会察觉到吧,杨老师估计也就那么一说,谁还是中学的班主任那么较真儿呢,是吧?”她眨了眨放出饱含希冀光彩的大眼睛。
这一下,愁苦的表情转移到了谢远馨脸上,摇头说:“啊,那我可不知道,不敢瞎说,别记做旷课怪得不偿失的,大学怎么对待考勤也没谁好好讲过,对了,你到底什么事为难成这样儿,其实加就加呗,晚回去一会儿的事儿,反正溜了怕是不行,何苦惹麻烦?”
“加的课,又不是咱们学科里的,不上有什么大不了吗?”万没想到,貌似最为温柔顺从的王梦雨轻描淡写地说。李燕先笑道:“梦雨,你还是班委呢,倒这么说?小心老师知道。”王梦雨还是很放松的笑意,扫了一圈眼前的几个人,我也完全忘了顾忌地看着她,直到那视线落在我脸上---
“岳清辉,你也琢磨着开溜吧?”王梦雨大大方方地直看着我说,眼神中闪现着一丝顽皮的笑意。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未及我说完,胡钟煦回头道:“行了,人家韩靥有原因,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要是结伴逃课,罪加一等啊,赶紧老老实实去上课,你们以为大学怎么样?而且现在管得更严,所以要加这节课不是?而且我觉得,逃个专业课倒可能没事,这个,哼,还是小心吧。”
“对对对。”谢远馨连声赞同,又说:“还是胡钟煦说的靠谱,谁都别瞎琢磨了吧。可韩靥,你到底什么事儿,那么想到点就走?”
韩靥颓丧地垂下了眼帘,我正猜想所问的答复不可告人,她却又出人意料地抬起头,随意的口气道:“嗨,其实没什么,就是场话剧,在安贞那儿,可能你们不知道那儿吧,就是三环上正对着安定门的一个地方,听说从这去坐车得快1个小时呢。”
“不用吧,安贞我知道,这坐上车了,也就半个小时完全够,就是别堵车。”才回到座位的吕辰歆冷不丁地插进话来。王秀茵就着话题说:“噢,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个大立交桥…啊不是,那是别地儿,从那儿往北不远,就是明年亚运会的体育场选定的地方吧,怎么选那么荒凉一地界哈,离开三环都一大段距离了,谁会跑那儿去看比赛?好像6月的那个---”
“哎呀,你们扯哪去啦。”韩靥捂着脑袋表示了一下不满,说:“倒是直达的公交快,可下班的时间车子不是多了点儿嘛,而且本来时间就够紧的,这要等上完大课再过去,还不得就看人家谢幕了,我也是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话剧,哦,小学时候看过儿童的,头回想瞧个高水平的,北京人艺的呢,偏就赶上党的教育,怎么这么倒霉呢,讨厌!”
谢远馨笑说:“其实我们早是思想进步的共青团员,而且韩靥的父母又是老党员,又是大干部的,听说连她才二十几的哥哥都是呢,单位里的培养对象,人家自己肯定也是又专又红,我觉得真该受教育的就是岳清辉一个人,每班只需要派个后进生做代表参加就好了。”王秀茵小声说:“是嘛,这你都知道。”
韩靥却抗议道:“少说这个啊,我当时说我哥,是怕他们要求我也早早入,没有别的意思,可没炫耀的,你要说,也该问我一下。”我坐的位置,有些他们中间的感觉,连忙说:“家庭成分定性的问题,还是要按照三中全会给臭老九们平反的精神执行,个人不要随便发表意见,耀邦同志说,历史问题---”
话未说完,发现王梦雨看了过来,令我不自觉地收住,但是为什么,却自己也不明白,并且后面想好的话竟然也忘了大半,而她也没有任何表示。王秀茵一旁说:“怎么了,怎么这一堂课下来,你说话风格好像突然不一样了似的,就因为一会儿上那种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