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辰歆则说:“韩靥,看你这么难受,要我就试着跟杨老师请个假,她也许好说话的,你看批评人都那么和颜悦色的,肯定可以通融,只要她同意了,系里别人的话,谁还知道咱们班是不是到齐了。”
“杨老师批评过谁吗?”王秀茵问道。谢远馨马上说这不是重点,王梦雨则轻轻拍打了吕辰歆一下,说:“你可别这么撺掇别人,系里当然有数,旷课还行,算了,话剧经常有的,想看的话,怎么都有办法---你是自己买的票?怎么突然想起看这个,什么剧,给我看看票?那个人艺的《茶馆》听说特经典。”她伸出手,眼神中有着与韩靥方才打算逃课时一样的神采。我极轻地笑一下,想话题真是转得够快。
“不在我这儿。”韩靥摆手,吕辰歆含义丰富的笑容推推王梦雨说:“是这样啊,梦雨你们你还不明白---真傻假傻?话剧怕就是个平台吧,是不是---”她笑着转向韩靥。
“你就是爱瞎猜,不跟你们浪费工夫了,光说话连洗手间都忘了去,都要上课了。”韩靥看一眼手表说,立刻起身相当快速地跑了出去。
然而她这一去,直到上课后20来分钟后才姗姗回来,而且推门进来时,不是满含歉意地向任课的贺红新老师解释原因,满脸愠怒地只说“对不起,老师”,完全是一副老师那边有了什么亏欠她的一般,然后略为撅着嘴。专注于授课的贺老师似乎出于意外而没有更多介怀,示意她归座而已。
下课后,我从卫生间回来,看见向婷菲正劝解擦着泪眼的韩靥,李燕的侧脸显出一点微笑的表情,她旁边的王梦雨和吕辰歆低声说着什么,也是面带浅浅的笑意---这几个都不是幸灾乐祸的人,怎么看着向婷菲劝哭着的韩靥倒还笑?我这个念头闪了一下没有停留,坐在我位子上的王秀茵看我回来,则是含笑推了推韩靥肩膀说:“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是吧?”
“怎么啦?”因为奇怪王秀茵会去劝导韩靥,不禁坐下后问了一句,却看见周围几个女生都在自己位子上坐正了,仿佛早就约好了对我的回避似的,不禁难为情地摆摆手,说:“我什么也没问啊。”王秀茵却也是流露出一丝笑容,快速的摇两下头,小声说:“本来什么都没有,就是她想通了,要老老实实地上那个加课,本来嘛,她不上的话,杨老师还麻烦呢,系里会说她管理没到位。”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个人任性会殃及他人,嘴上却要表现出无所谓和小幽默,说:“嗨,你是劝这个来着---还以为说了什么动感情的话,至于让她感激涕零?”如此说着,扭头看到韩靥正对着桌面发呆。
王秀茵笑着轻轻推了推我,说:“不许瞎说啊,她为什么难受其实我们也不特清楚。”我本来是顺嘴一问,马上想到一定是女生之间的话题,正后悔嘴快,别让人觉得一个男的,对这么婆娘品味的话题感兴趣,那可太丢人现眼了,听到这样回答,也就不再上心,抬手招呼胡钟煦道:“胡儿,走吧,一块儿接受再教育去。”
“还核儿呢。”孟昭成笑道,提着在那个年代,被大家认为是即便上班的成年人,也很少能舍得买了使用的黄褐色皮包向外走了。我差不多第一次看到有那么多层、各种大小空间安排、拉锁很多、做工讲究的提包,连上面的英文标识也觉得非常高端雅致,令我欣羨到很想将其外观形容给父亲,看看日本能不能买到类似的,说起来,那是一个像样的双肩背包都没处买的时代。
4楼的礼堂听说是可以开整个系规模的会议,今天作为一年级新生,我们还是头一次光顾,按照规定的区域坐好,礼堂里依然显得颇为空旷,似乎更凸显着今年新入生数量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