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茵显然没兴趣对我表达的学习水平一探真伪,只点点头,示意不再说话,按照要求打开了课本。
看上去超过40岁的赵老师,穿戴上和年轻的杨老师有完全不同的风格,属于在人堆里没有存在感的一类。当然,虽然入学头天杨老师清新靓丽的穿戴,令我们学生为之耳目一新,但很快也就知道了,绝大多数教职员的服装,还停留在普通、内敛的传统里,突破时代永远是少数人的作为,哪怕只是很普通的举动。无论怎样,与杨敏相差10年以上岁数的赵芬,受到的教育和社会风气影响却大相径庭,给人的感觉,就像她所教的语法那样一板一眼,未免失于固板,缺少了灵性和趣味。于是这样一堂照本宣科的沉闷授课下来,大多的同学已是昏昏沉沉,室内空气都为之凝滞。
我更是哈欠连天,不时擦拭眼角因哈欠挤出的泪水。不过比起孟昭成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神惊魂动的下课铃声都没有打动他伸直了双腿、仰在椅背上睡着的姿势。我甚至觉得只需在他头顶轻轻一推,他就能顺顺当当地滑到课桌下面。睡眠如此之好,也得益于赵老师厚道温和的性格,能够对学生如此不负责任的上课态度听之任之。
出去了一趟的王秀茵回来看到如此睡姿,归座后笑道:“孟昭成别是大中午的在宿舍玩了一中午的牌吧,哪就至于累成这么个德性,刚才上课我都怕他再打出呼噜来着,以前高中时候特逗,有个特胖的男生睡着了吧,打呼噜还流哈喇子,我们都笑话他睡觉也想着吃,就给他起个外号叫巴浦洛夫的狗,呵呵呵。”
我禁不住大笑起来,说:“孟昭成是不流哈喇子,所以被巴浦洛夫淘汰掉的。。。嗯,不说了。”周围同学都笑起来,胡钟煦看看孟昭成,说:“他瞧不上巴浦洛夫倒差不多,你看这睡姿够多霸道,是我爸单位领导开系统大会时候的做派。”谢远馨却很严肃的神情、不屑的口气说。“还代表呢,他也真做得出来,就知道欺负人家赵老师不厉害,要是黄老师,哼。”我笑道:“要黄老师怎么着,罚他站着睡?都是大学生了,老师估计也是没什么合适的办法,也就算了,冯老师不就说,不想听可以睡觉,中学就不可能有这样说法。不过平常要求宽松的老师,考试上很可能要求得一丝不苟,所以你看她说到咱们没期中考试的样子,好像挺遗憾的。”话刚说完,看到王秀茵将头绕到我的面前,端详着也不说话。
“怎么了?”我看看她白皙的面庞,在自己脸上拂了一把,以为沾了什么。王秀茵笑起来道:“脸上没什么,我这是奇怪你能说出那样的分析,太让人惊讶了,从来说话傻愣愣的人。”
我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说:“不可能,你看我这样点头的严肃程度,是不是就显出一贯的成熟稳重?”王秀茵轻巧地一笑,不予理会地起身,谢远馨也站起来说:“去厕所?我也去---嗳,韩靥,你怎么了?”王秀茵才说她是刚去回来,听到这样问,回身看过来。
我也扭头看去,只见韩靥毫无保留的满面愁容,双眼低垂下来,只看得到她长长的睫毛、柔顺的脸部线条。谢远馨又笑道:“你们可真是’寒夜清辉’连着的了,他那儿装出个严肃样子,你就也要露出发愁样子,他要是打喷嚏,你可别感冒呀?”
韩靥瞥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挺会笑话人了,岳清辉那是装样,我是本来有安排的,所以真着急,你说学校哪有这么突然加节课的?又不是高三,还必须参加补课似的,凭什么啊,这还是不是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