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一说,谈不上想法,我对政治一窍不通,课本上那些东拼西凑的理论,怎么背都理解不了一丁点,笨的要命,要不就复读了,真的。刚才就是说到这话题,顺嘴跟你瞎侃两句,哪会跟我爸妈那个年纪的聊这些,那种50年代受教育过来的人。”我说着撇起嘴摇摇头。王梦雨笑起来说:“50年代怎么了,冯老师还不差不多,再说陈寅恪不是50年代在教书育人---算了,不说他吧,可你能这么想,难保不是受你家里谁影响吧?反正不可能有老师这么教导你们,中学里不可能的,我高中教那门课的,每节课都要讲个资本主义怎么罪恶的故事,像什么家里有套房产,子女们没有亲情只管抢遗产啊;奶农卖不出去的牛奶,宁肯倒了也不白送给穷人;要不就是有钱人能花很多钱买宠物养,但是一点公德没有之类的。”
我说:“你说这些我不懂,家里也没谁要影响我,他们对我看的书一向就不闻不问的,打小就是,所以我从来就是闷头干自己喜欢的,以后别说我见不到你老爸,见着,我这里缝上一样,一个字不说。”我说着在嘴上做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王梦雨微笑不语,我只好接着说:“真的,我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吧,多含蓄呢。”
“就是你夸夸其谈的,我也没有说不好啊,我倒是觉得你要跟我爸辩论起来,他肯定输给你,你这么能旁征博引的,没人说得比你能显得服众。”
听到她如此推崇,我兴奋中有些忘乎所以地说:“那也难说,听你说的你爸,精神世界全是光芒万丈的马恩列斯毛,无往不克,就像努“耳”(这里本应该是这个“尔”,但网站说努与这个“尔”连起来写是禁用语,只好改用了这个“耳”字,请读者见谅吧,小民无奈啊)哈赤打明朝4路大军时说的:’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呵呵。”不成想王梦雨皱起眉头道:“那你倒别这么说,我爸也就是受的老式教育,教条一点儿而已,另外他是工科的老师,在思想学术上没那么多知识,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听,所以我才说你比他会辩论。”
我赶紧辩解说:“我开玩笑了,而且哪谈得上学术,你太抬举我了。”王梦雨歪着头看我道:“我觉得你谦虚时候不诚恳,呵呵,我也随口说的---嗳,都这时候了,我得回宿舍了,不休息会儿,下午上课老是想打盹儿,你不回班里歇着?”我想着刚才看的分析文章只读到一半,另外还没看到联赛结果,便指指公告栏说:“啊,还真有意甲的报道,我再瞧两眼回教室。”
王梦雨留下一个友好的笑容,从容地走了。说实话,我生平头一次几乎是忘我地看着她的背影足有好几秒钟,感到她似乎要回头时,才猛醒般收回心神,转到了公告栏的另一边。
不过,我也很快收回了心思,因为看了评论文章后,新闻里在意的AC米兰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升班马居然没赢,而且是在主场。正专心看着报道内容,旁边一串女生咯咯的笑,声音都没来得及判断,就痴心妄想地想是王梦雨又回来了。扭过头,迎面过来王秀茵的说话道:“看你专心的,什么好消息让你魂儿都进去了似的?我都叫你两三声了,差点以为你不叫岳清辉了。”旁边是一贯只笑眯眯而不大积极加入谈话的李燕。
“嗨,你说打个这么个弱队---”我一句话没说完,想到女生哪里会对遥远的欧洲联赛有兴趣,忙转了话题道:“就是随便看点体育新闻,你们俩这是干嘛去?”
王秀茵说:“本来说是去图书馆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借两本,刚才遇到王梦雨,她说中午那儿没人,索性我们就随便溜溜弯。就看见你好专心的样子,还奇怪呢,因为昨天我来这儿,记得这个位置都是海淀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宣传周的好人好事相关的报道,还有几大排的先进人物照片,想那种东西前面站着你,就太不对景了。对了,还有一个外语系的人呢,怎么,就没了吗?”
李燕指指我的另一边说:“是那边吧,你肯定记错了位置。”我马上探身瞧了一眼,果然有照片,但马上没精打采地说:“唉,打这么个队还没赢。”
王秀茵笑道:“人家国外球队的比赛,你操的哪门子心,倒是明天的口语,是咱们4个人的对话表演啊,得什么时候合计一下,这回又是老师给了挺长时间的准备,可不能再像上次,你瞪着我们不说话吧?”李燕笑出声,拉了一把王秀茵的胳膊道:“哪能这么说人家,大家都说得不好呀。”
“没事,是我拖累了小组的同学们,明天再打磕巴,我瞪着自己。”我摆手笑着说。王秀茵活泼地稍稍跳起来一下,说:“瞎说了,怎么瞪着自己,有本事你现在先表演一下给我们?”
我闭上眼睛,说:“一着急我说错了,我是要说,我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让你们都瞪着我。”王秀茵说:“不跟你瞎逗,上次老师安排的准备内容是咱们小组编排个历史故事表演,见面打招呼之类的两句那么简单的英语,我们都还说不利索呢,这历史故事可怎么弄,而且历史我也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是吧,李燕,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