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以为她真有这个念头,马上又想到何必在孙子琪面前咋咋呼呼,收住夸张的表情小声说:“走吧,也得抓紧时间了。”
王梦雨冲我点点头,说:“孙老师这拿着相机是去照雪景吗?天不早了,您得抓紧,要不天暗了是不是效果会不好啊—-噢,您忙吧,我们先走了。”
“还且亮堂会儿呢吧,这天,不急,这相机系里的,刚拍了些党支部的活动,领导让我抓紧去外面的照相馆儿洗出来,我看还剩着两张,这去外头正好拍些雪景,你来不来,有你这样的人在照片里的话,肯定增色不少,尤其是操场那儿,配上远处一排排树的背景会特别有景致,也是个纪念,肯定值得留着将来看,否则空荡荡的,倒辜负了一场好雪。”
王梦雨看看我,我扭脸看向远处自己都不知道映入眼帘的是何景致的某处。听到王梦雨说:“不了,这样天气,我还抓紧回家吧。”
“哦,是吧。那…你们这是约会了?”孙子琪有些僵硬的笑容中,冷不丁蹦出的这句话,令我们同时愣了一下。
惴惴的害羞中我不敢想象王梦雨会怎么说,只管顾左右而言他的心态再次拍打了两下车座上早已蛛丝马迹都算不上的积雪,仿佛并没有留意到问话,然后将车头调转向出校的方向。但咚咚的心跳中,终于清楚地听到王梦雨还算平静的口吻说:“不是,今儿是系里检查联合会报的节目,我们都报名了,所以一起完的事儿,他倒是本来要回去的,我说帮我堆个雪人玩儿,要不北京难得下回雪,怪可惜的。那您慢走啊,我们回去了。”
“噢,你那时候是要堆雪人啊,知道你不走,我刚才也早点过去凑凑热闹了。不过王梦雨,你还是坐车吧,这天儿和路,可不能骑车带人,忒悬了点儿。”孙子琪说着飞快地瞟了我一眼。
“哎,我说着玩儿的,就一块儿到公交站那儿,要不我还不冻僵了,那孙老师再见。”王梦雨说罢,两步跟上已经开始推动了车子的我,小声说:“人家好歹系里的团干部,属于教职员,能算咱们老师,你走也该打个招呼。”
“切,打屁,他能把我怎么样?”我有些赌气似的并未完全压低声音说。王梦雨慌忙拽了一把我的胳膊,皱眉摇了摇头后加快走了两步。
一同走到车站,就在已然雪霁后清晰的能见度下,我远远的看见应该是王梦雨可以坐的公交车,从泥泞的道路上奔来,一种“风情此番成追忆,再无好景续良辰”的怅然。
王梦雨却是稳稳地站在辅路边上说:“你就是太楞,刚才哪能离那么近就不管不顾地说他,还打屁?呵呵,要不我特担心那首歌颂余红图的诗呢,忒冒失了,别让谁看了说出去。”
本来以为她就要上车,却听到临分开前唠叨这些,我不禁有些不耐烦,也不回应,指了指正在进站的公交。王梦雨微笑道:“坐这个还要倒一趟,怪麻烦的。你着急回去?”
我摇摇头。
“那冷吗?早就想问你大冬天的还骑车,穿得也好像一点不厚实,身上吧,又没肉,呵呵呵。”
“楞嘛,连危险都不懂,还知道冷?”我笑着调侃道。王梦雨撇撇嘴道:“说得好像敢于直面淋漓鲜血的勇士似的,现在可不是鲁迅在的时代了啊,你别以为楞还对了。”
我点头道:“嗨,这不也就敢跟你说着玩儿嘛,我也没有古人视死如生的精神,所以看梁启超劝谭嗣同一起避难的时候,谭嗣同拒绝,还说死易行难,他选择容易的,勉励梁启超担负更难的未来,也就只有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