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前地上四儿眼中,那把刀,是插到了老者的胸口。
这一切说来缓慢,但发生的可是电光火石。从门前瓦响,到暗器废肩,再绳子捆缚,终掷刀灭敌,仅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再看,老者的轻功和飞针都被克制,就小庙周围布满的机关,也尽数被绕开。
可见,有人注意到了他。
这人就是严凉。
两个半时辰前。西元城最大的客栈,庆祥客栈。
“滚滚滚,你一个叫花子看什么看?这没剩的给你。”小二对着门前,浑身烂泥的少年,驱赶道。
啪!
那少年一晃身来到了小二面前。在小二吃惊的表情中,一个巴掌照脸扇了过去。
噔噔噔,小二原地转了一圈,捂着脸,满是害怕。
嗤,少年一抬脚,又照肚子踹了过去。顿时,小二躺地滑行了一丈。
“大爷,大爷,我错了,我错了。”小二连忙跪地求饶,脸上满是泪水。
“哎,这位客官,打我伙计为何啊!”门里掌柜走出,怒道。
“看不起小爷!就我这身绸缎,你三月的工资也买不起!”少年冷笑道。
掌柜透过烂泥,仔细打量了一番,喝道:“小李还不赶紧道歉,请公子进店。”
“是是是,公子请,请!”小二颤声。
嗙,刚进屋,少年把大刀一把砸在桌子上,直吓的小二发颤。顿时,周围几桌的客人也都望了过来。
“官兵……”有人小声道。
“公子是公门中人……”掌柜小心的问。
“小爷不是,但我的大哥是!我拿来本想告诉一些人,不要惹我。可是还是有人不开眼。”少年浑身傲气的道。
“噢?”
“我的一批货物,被东庙的一群叫花子所劫,还敢把我仍到泥水里。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少年恨声道。
“东庙的啊,他们的帮主可是神通广大啊……”掌柜眼神一闪,感叹道。
“哼,一群叫花子而已。等我回到阳关城,我就请大哥出马。定要剿灭他们。”
“噢,公子是北城的啊!”掌柜了然的表情。
“哼,明天我就回去请兵,今天在你这住一晚,不会收我的钱吧。”少年傲气道。
“不会,不会。公子既然是公门中人,那我等小民自然应当孝敬。”掌柜笑着点头。
少年一笑,拿出一两银子:“你们谁能跟我说说这东庙的情况,这小爷我赏他的。”
“公子我!”
“我!”
“我我!”
顿时,原本看笑话的众人,都围了上来。
“仔细说!”
“他擅长轻功。飞檐走壁,空中连踏。”
“放屁!没有人能空中连踏。他有飞针。”
“你不是放屁吗?谁不知道飞针。门前的机关你能过?”
“老子知道的最清楚,当时我正看着。有十名官兵去围剿他,结果面都没见着,直接掉进了陷阱里,我只听到几声惨叫。当时,我是跑生意,路过。”
“据说那四乞丐的老四,是他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有让儿子当乞丐的吗?不过,他只有十余年的内劲,你们不知道吧?”
“老子知道他的招式!”
……
片刻,少年扔出银子不管众人哄抢,傲气道:“开间上房,再来一桌饭菜。记住,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是是是,小李还不照办!”
……
“敢在这吃霸王餐!还搬兵?你只能托梦了!”见少年进屋,掌柜脸色一沉,低声道。
“去,带九爷吃顿好的,三更来一趟!”
“是!”
在掌柜的吩咐中,一客人点头离去。
……
“大爷常来啊!小红可是想你。”
“啊!哈哈,是嘛!”
“大爷,来玩玩嘛!”
“去去去!”
“春满楼,果然是一个烟花之地。”一少年在其门前驻足。
“小公子第一次来吧,别害羞嘛。”两女子上来,拉少年胳膊。
“把这个交给四难缠。”少年递出一张纸条和两枚铜钱。
“公子稍等。”
……
没错,庆祥客栈前,和这春满楼前的公子,都是严凉。
当他从皮休口中得知,东庙危险。便定下了这计策。杀官差还能活到如今,就说明定不简单。眼线定然不少。
他来到这最大的客栈大闹,就是要让对方知道。而后再报出背景,说明日搬兵。那么对方,今夜必然来袭。
再知对方的功力、招式、特点,严凉自然是不会顾忌了。
随后悄悄来到这春满楼,引出四乞丐,拷问庙门前的机关。
严刑下。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老四竟真的是,老者的儿子。
当即,就用他做引子,带着他来到这东庙。当看到庙中无人,他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奔他去了。
布置好一切。
果然,不久这老者一脸丧气的归来。随后,这一切就自然的发生了。
……
严凉拿回自己的包袱一看,果然,银票已不见。再一看衣服少了一套,撇了一眼门前挣扎的身影。
一怒,直接扒掉。随后一刀拍在其脑门上,将其震死。
除了在此地的两位,其余三位都是被他就地解决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远处的大道上,传来打更声。
“三更,得快些了。”严凉低语一句。弯身,将老者的暗器拿走,那是一个小匣子,里面没飞针了。
片刻后,东城门。
“你,你要干什么?”
严凉从两守门卒身上,又找到二两多碎银子。随即开城门,朝东往码头而去。
严凉却是不知,他的这番算计虽然成功,但还有一点是他没算计到的。这也为他,日后一个劫难埋下了种子。
深秋的雾很大,十丈外已看不清东西。
五更天,码头。
“老头子活不久了啊,全身都疼。”一老者咳嗽道。
“这么冷的天,大爷不多睡一会儿?”一机灵的青年声。
“你是怕大爷抢生意吧?”一沧桑的大汉声。
“你不是?”反驳音。
“我儿子起来读书了,我当然也要开始工作了。”大汉底气十足音。
“切!”青年装出不屑音。
“余哥,你是怎么教出状元儿子的?教教我,哪日去城中时,请你上好的烟。”大汉问。
“这个嘛,嗯……”老者笑声。
“封哥,看到了吗,先拿烟来!”青年嘿嘿笑声。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大汉音。
“这个,可不是教出来的。嗯,有一次,那兔崽子替我撑船,载了一位大家闺秀,从此便迷上了读书。当时,还被我揍了一顿。我教训他,好好的撑船就够吃一辈子的。什么不学,学没用的读书。”
“是啊,那兔崽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挨了教训,还是不回头。一边应付我撑船,一边读书到半夜。第二天,更是不明又起,就像你的小晨一样。”
老者先是恨恨道。后面,颇有几分欣慰的音调。
“嗯。”两人赞同音。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啊,怎么忍心看他如此受苦呢?终于,在我又教训了他一顿后,咬牙拿出了积攒三年的钱,送他到当地最好的学院,没想到……”老者一笑不说了,竟吧唧吧唧抽烟起来。
青年急切音:“余老!”
“没想到,他竟遇到了那位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