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乞丐夜晚不准进城,滚滚滚。”守城的宁哥,宁远,见严凉一身的烂泥,驱赶道。
严凉脸色一沉,身形一晃就要发力。可是,他似乎低估了束缚对他的影响。
走路都能感觉到束缚,这发力一晃,那束缚更大了,他不及防。就好像一个要冲刺的人,忽然被拽了一下衣角,虽然力量不强,但是反差……
顿时他心中沉闷无比,心脏有些受不了的急剧收缩,连带着,沉闷的咳嗽也响了起来。
而这一晃,也真的变的摇摇晃晃了起来。他似乎随时就要倒地,无比的狼狈,可笑。
宁远,他以为严凉多么了不起,没想到差点把自己晃倒。
他忽然就笑了。
可是,就在他笑一半时,他的表情就停滞了。
因为。
呼~
一股肉眼可见的风,随着严凉摇晃的身形,也缠绕他摇晃升起。仿佛一条大蛇,好不吓人。
他宁远可从来没见过这一幕。
严凉目中恍然,一咬牙,又发力向宁远冲去。距离本就不远,再加宁远愣神。瞬间已到身前,不由分说,抬腿就是一脚。
轰隆隆~腿刚抬起,空气闷响连绵。
宁远大惊,他感觉空气一下子紧了,似乎被锁定了。当即愤怒拔刀,迎上!
轰,腿和大刀相接,风爆声炸响。
宁远瞬间后退,撞到城门,当场昏迷。
严凉叹了一口气,又笑了,只是笑的那么让人疲惫。
他的想法是对的,既然是意境,那么就必然可以用。那一脚,意念感知腿上的束缚,果然空气立刻变得如浆糊一般。
于是,大腿的劲力带着它,在接触刀锋时一起爆开。
空气的力量,这就是我的意境吗?严凉惨笑。
“意境,就是你对环境有了想法。”他不由想起了师父说的这句话。
另一守城卒,虎子。刚从沉睡中被惊醒,便看到一个拳头,又睡去了。
“我,我只是做豆皮的,先天右腿残疾。上有重病老父,下有待育孩童,妻子也是生病……”看着严凉望来,皮休吓的话音颤抖。
严凉走上前,伸手拿走做好的豆皮吃了起来:“杀敌一个一两金子?说说。”
“是,是。”见对方不讲理的拿走吃的,皮休的心却放下了一些。当即说道,“少侠,是这样的。如今陈国攻打咱们木国,在临河城有招兵。战争规则就是,杀一兵,奖一两金子。十夫长则是十两,以此类推。”
借着月光,严凉扭头看着城墙上的告示。
“少侠没错,这里写的是奖励丰厚,实际上就是一人一两金子。”
“怎么走?”
“水路,出城东门一直五十里,坐船南下六百里。”
“东庙在哪?”
“东庙,从城东门往里,南街一里就是。不过,那可不是一个善地。”
“噢?”
“虽然那是五个叫花子的地盘,但那地方可是机关密布,据说留有十来个官兵的性命。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少侠……”
“嘭!”
严凉伸手一记手刀,将其砍晕。一普通人,即便有防备也不可能反应的过来。
严凉走过,当即在其身上搜刮了起来,只有十几个铜板。又在两守城卒身上搜刮一番,摸到二两碎银子,伸手又把那宁远的长刀拿走。
看着自己满是泥巴的脏手,严凉皱了一下眉,又在宁远身上抹了几下,这才转身进城。
月光下,那个少年已经变了。
他不再是以前单纯的样子,他拥有了自己的心和念。这,一天而已。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冷了,月光下更显萧瑟。再加一些细雨,真是想让人剪烛到天明。
东庙,一间露天的破旧庙宇,供奉的不知名神祇。
神像脚下,一老者穿着单薄的衣衫,蜷缩在稻草中睡的正香。白发、白须,苍老的容颜,很是可怜。
窗子,在西北风下不停的开合,打在框架上嗙嗙轻响。
嗙~
又一次窗户响,可是这次,门前屋檐上的瓦片也哗啦一响。
老者立马睁眼,一甩手臂,三根飞针直往落下的身影而去。
“啊!”那身影吃痛。
“什么?四儿?”老者一听熟悉的声音,立刻心疼道。
咻咻咻!就是这个空子,破空音响起。
老者大惊,连忙一个驴打滚闪躲。瞬间嗙嗙嗙三声,在他滚开的地方响起,老者暗自庆幸。但就这恍神,咻又一破空音到了胸前,他终于无力再躲。只能,侧身让其打中肩膀。
“啊!”老者大惊。肩膀受创,好在是左肩。当即他身形一滚,就要发飞针掩护。
轰,堂中的神像蓦然爆开,顿时屋内烟雾弥漫。
老者一看心中再惊,一跺脚就要往房顶而去。只要逃开了这间屋子,就没人能再留住他,然后再慢慢和偷袭者算账。以他的轻功,他有这个自信。
嗖!
浓密的烟雾中,窜出一条绳子,立刻缠住了老者半空的双腿。
这……
这个绳子的出现,真是让人拍案叫绝。似乎早在等他。老者刚一窜起,立刻就遭到了缠缚。
老者的表情,简直是活见了鬼般。他最强的就是轻功,以他微弱的内劲和人对拼,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否则也不会用飞针作为主手段了。
“下来!”
出手的人可不管他怎么想,似乎吃定了他般,一声低吼直把老者往下拉。
“死!”老者怒吼,对着绳子的方向,打出飞针。
啪啪啪!又是三枚,但都是打到了空地上。
“在找我吗?”
一没有情绪的声音,在老者下后方响起。老者惊惧,他还在下落中,根本无法发力。
轰隆隆~几乎是瞬间,大石头砸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老者自不甘心,强行扭动身体躲避。嗤,一声切割音响起,老者感觉右腿没有知觉了。
并没有太多担心,他以为被砸麻了。嘭的一声终于落地,扭身就想发针。可时,他腿不支的直接一软,一头往地面栽去。
“我的腿!”接着月光,老者终于看清了,原来右腿没了。
呼,一片如手绢般的月光掠去。
“做个人,真难啊……”
他生出这么一个念头,便看到天地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