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离都统是这条江河最前面的一滴水,那么严凉就是第二滴。
严凉是步兵,距离敌人本就近。再加上他心中的渴望,所以羽箭一飞,他就在有意识的靠近敌军。
当都统一冲,他立刻也冲了。只不过,人家从天上,他从地面。
就是不知道秦汉是什么意思,看到严凉一冲,他顿时着急上火。而铜正,则是脸上阴沉。
“铜队长,这就是你的兵?真懂规矩啊!”不远处,一身着黑披风老者,嘲笑道。
铜正脸色无比难看。
杀败退敌军,好比宰肥羊,这是纯粹的收割军功。一般是队长吃肉,士兵喝汤的。一看严凉先冲,这大家自然是不会有好脸色了,尤其是队长级的。
披风老者又一个冷脸,随后大喊一声:“杀!”也冲了出去。
见他冲出,几个小队长才冲,之后才是众人。
兵败,有的是掩护,有的是踩踏。
不过此时,对方已先经一场大战,再被伏击。再加夜晚看不清人数的追杀。当即就是,谁强谁跑的快。顿时,踩踏一片。
“噌~”严凉直接弃枪,抡起了大刀。
刀更快,招式也更自由,对付残军,再好不过。二十一年的劲力支撑,严凉冲过,简直是秋风扫落叶。
只见严凉长刀如一片手帕,在敌军中,转来转去。转眼,便已四五人倒下。
当然,四五两金子已到手。
“嗤嗤!”严凉全力砍杀。一扭头,便看到那都统已冲入了前方的人群,正一剑一个的收割。
天地元气的稀薄,先天境也只能如此,严凉明白。
当即一挥刀,又砍掉一个敌人,也一踏步往敌军中心冲去。只有冲的越前,留住的敌人才能越多。
此时,疯狂砍杀的严凉,是把炼体士的优势全发挥出来了。
一般人力量来源于,丹田内的内劲。炼体士则是肉身。
虽说两者,打到石头上都是同样的效果。但都明白,炼体的速度,自然是比内劲要快的。
因为他们的速度,不用内劲催发,是靠身体基础。换句话说,就等于内劲时刻在经脉中待命,不需要运行一定路线的时间。
不像丹田内劲,还需要调动,然后再进入特定经脉催发。
因此,他们的速度是要快一筹的。特别是在变招上。
就好比一辆轿车,它不停的转向,甚至还倒退。如此,怎么快的起来。
炼体就不同了,是用身体力量。因此,任何招式对于炼体士来说,都是一样的快、劲。
因此,也称为无招。
当然,与真正无招的区别就是,那些能发挥十二成内劲的必杀技,他们是施展不出来的。
所以,严凉的刀,看起来特别的快。
“嗤嗤!”
严凉的招式稀疏平常,但就是一刀一个,异常的有效。
即便有时刀被震开,但又立刻换个角度砍去。速度极快,没有任何滞留,而且蕴含大力道。仿佛这就是用内劲催发出的一般。
这就是炼体士的特性:无招。
看看严凉此刻,各种招式随手拈来。攻击如洪水一般,层出不穷的招式直接把人压死。
后面的人注意到了他。尤其是黑披风老者,赵大人。
“这……这小子修的是顶级内劲功法?不对,他没有高强内劲的特征。”
何为顶级内劲功法?就是运行功法一圈,所路过的经脉多、复杂。
如此,与别人运行同样的圈数,你的功力收获自然更大。而且,由于内劲路过经脉条数多、复杂,所以你的招式也可以更自由。
就好比,枝叶与主干。大树的主干更高,那枝叶也才能越茂密。
赵大人见严凉招式的无比自由,以为他修的是顶级功法。他哪里想得到,严凉是炼体士。招式已经不是自由二字可以界定的了。
炼体士,本就是无招。
拥有内劲的力量,但没有内劲的运转时间和路线限制。
当然,这不能怪赵大人眼光不够,而是炼体士实在太少了。这种内劲炼体,传于禅天,修者更是几人而已。
只见严凉如同地狱中的恶魔,控制着一块月光般的手帕,在众人中一顿乱舞。
完全没有规律,就是乱舞。
但就是如此,敌人如同割麦子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这功法,得弄到手。”见此,赵大人眼热无比,“妈的,要是我的招式,也能如此自由。即便老夫三十余年的功力,那也是都统级别的。”
赵大人很清楚,一部顶级功法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荣华富贵。此刻的他,也不过中级功法而已。
“这……”见此,其余人脸上真是精彩无比。比如,秦汉的不可思议,杜康的戏谑,铜正的皱眉,林晓的复杂,张根的欣慰,等等。
“大哥……”
“再见……”
“对不起了,我亲爱的人……”
“孩子……”
……
严凉看的到他们眼中的悲哀,是绝望?
不,是眷恋。
严凉感觉得到,他的刀在变沉。但,他仍咬牙将他们泯灭。
此刻的他,仿佛地狱中的一头恶魔。越看到人们眼中的眷恋,它越疯狂。
“嗤!嗤!嗤!”
刀刀劲、快。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恶魔的刀下,流露出最后一丝眷恋。
“杀!”
“杀!”
“杀!”
越看到眼中的留恋,他的刀越劲、越快,当然也越沉。逐渐的,他入迷了。
此时,山上埋伏的众人,也都全部下了来,一起追击这支陈国败军。
砍杀声,惨嚎声,如同地狱般震撼人心,每一个呼吸间都有生命逝去。
“陆都统、岑都统何在!”白袍大都统看了一下战场形势,果断大吼。
“在!”
“队伍分流,从两侧迂回,进攻!我接下离渊小儿。”
“是!”
顿时,已到开阔处的陈兵,立刻两分,从主队伍两侧迂回而来。
陈大都统可真够瞧不起木军的,此时的他们就三百多人了,主队伍还在被追杀,还敢迂回反击。
“离合小儿,老子凡人一个,你敢来战?”
一大汉声,响彻整个战场。这样一来,对方不接都不行了。
“呔!蝼蚁,纳命来!”严凉前面的离都统,仗着元气罩,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杀!”两股震天怒吼响起。此时,敌方的队伍终于迂回而来。
严凉猛的一个激灵醒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意。一扭脸,果然一白袍将领,带着一队人马从侧面杀来。那将领,正死死盯住了他。
“退。”严凉当即决定。
不仅因为他远不是对手,还因为他的刀变沉了。和在西元城下一样,他又被莫名的东西束缚了。感觉呼吸都要用力。这让他又惊又喜。
如果不是战场中,他肯定喜悦。
“小贼,休走。吃陆某一枪!”中年人都统,大喝一声,飞跃冲来。
身为都统,至少四十年的劲力。一跃之下,本就不远的距离,顿时到了眼前。
“该死!”
面对空中劈来的一枪,严凉咒骂了一句,横刀而拦。好在对方在高空力已用尽,无法再加力,接这一击,他是有把握的。
嘭的一声巨响,严凉立刻被砸的脚入泥土半尺,不过也算是接住了。
“咦!”
都统似乎意外,一个小兵能接住这招。紧跟着长枪一抖,一个甩挑。顿时,枪尖来到大刀之下,一股劲力喷出。
“轰!”风爆响起的瞬间,严凉就斜上而去了。
这一幕,何其的熟悉。正是严凉力量化气,抵挡杜康绝杀的一招。
“五位队长何在,跟我擒下此贼。”
“是!”
见严凉又一次逃脱,陆都统大怒,欲再追击。此时,前方人群里,一黑披风老者大喝着冲来。
“尔等木贼,胆小如鼠,十个也是死。”陆都统不屑着咧了咧嘴。也冲了过去。
“嘭!”半空的严凉,被一飞起的人影接了一脚,直接直线而落。
“南兄!”铜正怒道。
无论如何,严凉也是他的人。被欺,就等于打他的脸,不出头,那今后怎么见人。
“铜兄,我这是救他。他这一飞如果撞在了自己兄弟的枪尖上,多冤枉啊。”南信一脸的好意。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在找茬。能接对方都统的招,这样的人会被自己人无意杀死吗。
“是啊,南队长做的对。”
“南兄,做的对。”
随后几人的附和,让铜正脸色难看,但他不敢再得罪了。只有愤怒的望向严凉。
“赶紧起来,兄弟。你可是一大战力啊!你一定要拿出刚才收割时的那股狠劲儿。咱们这仗,就靠你了!”南信连忙扶起严凉,语重心长的道。
“是啊!”
“小子,这仗就靠你了。”
“哈哈哈哈!”
顿时旁边几人大笑。
这种话音,严凉再听不出来,那就太傻了。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支援赵大人,走!”铜正咬牙看着严凉,吼道。
“违抗军令,哼!”
“等死吧!”
“等死吧!”
走过的杜康一行人,各自给了严凉一句忠告。让他等死。秦汉这边,则是沉默。
就在严凉心中愤怒时,忽然腰间一股力涌来,他不自主的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谁……”条件发射的怒问。刚抬起来一个头,又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此时才见,原来是南信的脚踩在严凉的头上。
“小子,你给我等着。抢老子的功勋,老子不弄你,也有人弄你。有命拿,没命花。等死吧。”南信说着,又照严凉的头踩了一下,这才带人离开。
趴着的严凉,咬碎了牙,这一刻。如果师父在,此人绝对要被碎尸万段。
“小杂种,去死吧。”
严凉又感觉到了一人踩来,一个翻身滚开,随即站起。
“哎,你个小杂种,敢跟我瞪?南信能踩你,我也能!”一个八字胡老者,见严凉敢与他对视,愤怒道。
“大人,赶紧支援吧。算账以后有的是机会!”八字胡冷哼一声,便被手下劝走了。
“这里待不住了,看来得找个机会走了。哪里赚钱呢?”就在严凉心灰意冷的琢磨出路时,忽然又一道声音传来,“严凉!你给我过来!”
是铜正。
严凉犹豫了一下就过去了。再打算走,也得先将此关应付过去才行。
“嘭!”
严凉刚赶到战团,便看到铜正被一枪砸飞了出去。他看的很清楚,是赵大人带着五位十夫长,战,陆都统。没想到,还不是对手。
“严凉你个小杂种,给老子死一边去!”被打飞,铜正把气撒到了赶来的严凉身上。
严凉咬牙却也只能忍。
“严凉,你去接那个伍长吧。”旁边的秦汉指着十余丈外的一敌人,叹气道。算是解了个围。
随后严凉便和那一人,战到了一起。此时的他,已经不对木国抱希望了。再说,他本就不是木国的人。
“嗙嗙嗙嗙!”
严凉和这宽面中年人,战的虽然激烈,但已经没有进攻之心了。只求保命,此战结束后,便迅速离开。
这伍长,二十四五年的功力,比严凉要高一些。但严凉身为炼体士,不受内劲经脉限制,任何一招都是可以全力的。因此,接他的招,闭一只眼都可以。
换句话说,严凉不进攻他,就是他的运气了。
“杀!”
敌方的士兵,从中间而撤,随后从两侧源源不断的涌来。与直涌而来的木军战到了一起。
“哈哈哈,离合小儿,你中计了!刚才你围我,现在我堵你。”陈军中,战在一起的两人,那位大都统笑道。
离都统看也不看,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我这五百人就没想活着回去。”
“噢,你也不想回?”
“哼,本天士与天同寿,岂是你这等蝼蚁能留下的!就是比活,也是你先死。”离都统不屑道。
离都统这一句话,可是说到了大都统的痛处。的确,他身为先天初期,寿元大概在一百六七左右。比活,大都统还真的比不过他。
“妈的!兄弟们,给我宰了这个大话王!”大都统被激怒了,招呼旁边的人一起围攻。
顿时,双方又激烈的战到了一起。只见离都统身上,散发着如刺猬般的白芒,无视敌人的任何攻击,追着大都统狂砍。直砍的对方只能防守,真的是狂妄无比。
“啊!”
“不!”
“你也死!”
陈大都统算的真准。随着木军的追杀,他就把这战线控到了开阔口处。于是,双方攻势顿时转变。
变成了,他们围攻木军,他们两个打一个。而木军,由于身后是小道,兵力根本无法全涌而来。
顿时,木军的伤亡开始惨重了起来。
“冲!冲!”一位百夫长大喊。
号令下,士兵又不要命的前冲。在又花费了七八十条人命时,也的确冲开了一些空间。
木军冲进,立刻,这个开阔口处的战斗升级了。
“嗤嗤!”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人死去,血流成河,毫不为过。
但见这陈兵,果然骁勇之极,即便是败军,一个也能打木军一个半。看样子,若离都统说的是真的,他们这五百人真的要全部搁在这了。
“这边!”那百夫长还没喘一口气,又被赵大人叫了过去。
严凉看的清楚,就是己方三位百夫长,接住了敌方的两位都统。就这还是不时的有人被轰飞,不得不让一个百夫长作为机动来回支援。
毕竟,都统一般都是四十余年的内劲,而百夫长则是三十余年。至于铜正这种,则是二十七八年。
这样的话,的确难接。因为对方一招,没人能接得下来,只能靠轮流挨打硬接。
严凉冷笑一声,又继续和这伍长,不紧不慢起来了。而且,在他的有意识下,还把二人往战场边缘拉了拉。
特别是,战都统的那两个大战团,可不是严凉碰的起的。
“杀!”
战场上的杀声,哭喊声,从未停过。木军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遏的速度败退着。
但这时,没人后退。不仅因为背后是小道,还因为离都统没有下令。
不知何时,月亮已藏起。渐渐的,冬雾下来了。
“啊!”一声熟悉的大喊,让严凉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虽然隔着雾,但严凉仍看清了。是那陆都统冲出了包围圈,一枪卸掉了儒生陈书的大腿。
让严凉心悸的是,他们那一队都在一起……
“死!”老者张根愤怒的声音。
“不!”少年林晓哭喊。
严凉看的清楚,张老仅为林晓吸引了半个呼吸的时间。张老被一掌拍在了丹田,少年哭喊出枪,却被对方侧身卸掉了右臂。
“小子,不要分心!”此时,他的对手大喝一声,攻击狂猛了起来。
先大喝,然后狂猛,不是提醒敌人吗。看样子,他也知道奈何不得严凉。但严凉分神,这就不行了,这是对他的藐视。
“妈的,这边!”赵大人大喊。顿时,旁边的一个战团,一百夫长又跑那边帮忙了。
到了此时,都已经抵挡不住了。不仅是因为都统,而且,敌方的百夫长也没人牵制。
严凉深吸一口气,把战团往外迁了又迁。他是绝对不会死战的,真到了最后一刻,他一定跑。以他炼体士的身体,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至少,眼前的这伍长,绝留不下他。
“嘿嘿,你们的胆子还真不小,腐败的木国竟然还敢出击。”这伍长见严凉往边缘撤退,嘲笑道。
严凉用余光撇了一下战场,这一看,可真是让他沉默了。敌军,八十多人,己方一百余人。
“埋伏打成追击,追击打成激战,这……”严凉感觉一阵阵的心惊。
“嘭!”一人影砸到不远处,打断了严凉的思索。
“严凉,别在这磨蹭。支援赵大人去!”
让严凉担心的终于发生了,距离这么远,还是被注意到了。这人影起身,正是那位十夫长南信。
“怎么,想抗命?想军法从事吗?”见严凉迟疑,南信又威胁了一句。
“铿!”严凉一刀逼开对方攻势,向赵大人战团而去。
他再不甘也得去,当然也是因为,他自付可以挡几招。否则,让他送死,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至于这伍长,在南信的目光下,也只能留步。
“杀!”
喊杀声还在继续。双方的人在不停的倒下。
“嘭!”严凉第十次被打飞了,但还得继续扛。幸亏是大家轮流扛,否则早就出事了。
盏茶时间。
“哈哈哈,离小儿你的兵只有五十了,转瞬就要被灭了。我的都统也要出来了,有种的你不要逃,看我今天要你狗命!”陈大都统嘲笑道。
“你敢侮辱老子!”离都统大怒,但一回头见自己的人还有三十余位,咬牙道,“我杀你都统!”
说完,直接向赵大人的战团冲去。
“陆都统,撤!”对方走,陈大都统根本无法阻拦。那元气罩,可是号称免疫一切凡人攻击的。
“不!”
陆都统见七人全是不要命的架势,再一看离合的冲来,他顿时有些绝望了。不过,仅仅一个瞬间,他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他的攻击,也不要命起来。顿时,嘭嘭声大响,一个接一个的被打飞。
“嗤!”
“不!”
在刚打飞第四个,他的胸膛被赵大人的长剑,刺中了。随后在陈大都统的悲怒中,乱刃结束了陆都统的生命。
“撤!撤!”离都统大喊。
“一个不留,给我杀!”
不知是不是太巧,严凉躺的旁边,就是那南信和铜正。听到撤退的他大喜,刚起身要跑,却没想旁边的南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呔,三个匹夫,留下命来!”
“给我们点时间吧。你说呢,铜队长?”一听后面人大喊,南信面色一狞,直把严凉向后甩去。铜正叹了口气,直接逃了。
“嗤!”有心算无心,再加他的功力高出严凉太多。顿时,严凉的脚步止不住的后滑。
背部向敌人越来越近的严凉,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一种被人当做工具利用的感觉。看着两人前行的身形,严凉深吸了口气,一甩手五枚飞针,向后飞去。
“定!”
“轰隆隆~”低喝中,力量化气。空气如浆糊般粘稠,呼吸间他就强制停住了后滑。
“死!”
来人被飞针阻挡片刻,非常愤怒。一杆长枪直砸而来。
严凉晃身化气挡住,但他也又一次熟悉的被挑飞。如果没有力量化气,他的兵刃将会被瞬间崩飞,那性命也是随之被取。
力量化气。用气把对方的攻击,散于全身,用全身来承受。
“我挡不住了……”躺地的严凉见对方跃空而来,眼神不自觉的变成了悲哀。
最初三人被轰飞的地方是战场边缘,所以,这是一位百夫长。但,尽管如此,也不是严凉能够挡住的。
“师父、师兄、师姐……”这一刻的严凉已经来不及跑了,看着对方疾如闪电的一跃,叹道,“这束缚也用不到了……”
“嗯?不对,束缚?”
“刷刷刷刷刷!”这一刹,无数的片段在严凉的脑海闪过。
从张彦闲音到张根林晓,再到之前的杀戮,再到现在的自己。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是悲哀,而是眷恋。
张彦是,闲音是,张根是,林晓也是,那些被我杀的人,也是……
我呢?
严凉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见对方下一个瞬间就到眼前,严凉笑了:“我是张彦,我是闲音,我是张根……原来,我是你。”
“嗯?”
这最后一刻,严凉并不是害怕,而是微笑,这百夫长疑惑了。不过还是一枪向严凉劈去。他相信这一枪,对方接不下。
可是让他更疑惑的发生了,严凉竟然向他伸出了食指……难道对方用手指挡枪尖吗?这个念头刚生出,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呼~”
莫名风起。顿时,周围的空气,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呈球形向他压来。
立马的,他下冲的速度奇慢无比,仿佛在游泳一般。
“九龙风璧?”
江湖上传说中的招式,可以隔空打物,练到极致可以有九龙。他以为是此招,满脸的惊骇。
不过,严凉可没有太多的啰嗦,起身双手握刀、由下而上,一刀全力而去。
“吼~”
刀一起。顿时,一股仿若大蛇般的风,缠绕之上,无比的吓人。
“嗷~”
刀势尽,大蛇脱刀而去。在空中一个盘旋,回头对着严凉大吼一声,又一头向敌方撞去。
“果然是九龙风壁。”他下劈的枪连忙挡在了胸前。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噗。”那大蛇到眼前时,竟戏剧性的,轻噗一声的爆了开来。
“这……”百夫长的表情,不知如何是好。
“轰隆隆~”
他的第一只脚终于落地,可是另一只刚要落,空间轰轰大响起来。只见空气逆着大蛇的爆开,以他为中心,再次呈球形合拢而来。
顿时,他如陷淤泥,另一只脚竟然以一种让他发狂的速度落地。
落地后,他抬头一望,严凉已逃到了五六丈之远。这……还怎么追?他的嘴角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