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磅~”
“撤,敌人的援军要来了,打扫战场。”追到小道中间,又灭敌十余位,陈大都统打了两下锣,大喊道。
“是!”
“兄弟们,咱们追回去,不能让他们杀了咱,昏迷的兄弟。”
见敌人退去,仅剩二十余位的木军,在离都统的带领下,又不远的吊着陈军追去。
果然,打扫战场的陈军,并没有把躺下的木军再挨个确认生死。只是确认了一下自己人,把活的带走了。
……
“呜~呜~”窗外的西北风,在天地间肆虐。
“呼。”严凉长长吐气又一次完成收功。
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床铺,夕阳从窗子进来,照在少年惨白的脸上。他不时抽搐的身体,似乎受不了这寒冷。严凉沉默了。
“咱们这队还算好的,活下来了三个。杜康那边只有他一人。”
这里,铁石城内。此时,战后第二天傍晚。严凉回来,并没有睡觉,直接用调息的方式休息。虽然略慢,但安全。他可不想在睡着的时候,被人砍去了头颅。
“你也别太生气什么,如果不是最后你用出了九龙风壁,恐怕你也回不来了。”旁边床铺的秦汉,悠悠道。
西风的呼啸,秦汉的感叹。恍然间,严凉好像看到了一棵大树。呼,一阵风来,树枝摇曳。树叶哗哗作响,一片片青黄的树叶,打着旋落下。
严凉并没有去看地上的它们,而是把它们的一路轨迹记到了心中。
“陈书、张老,一路走好。我会记得你们的。”窗外的风更大了,严凉听的出那是不舍的告别。
“严兄弟,明天铜队长报功勋了,你别太在意。”
严凉点了点头,他是打算走的,自然不会在意了。随后他又进入了调息。秦汉见此,叹气一声的也沉默了。
……
第二天,铜正没来,来的竟然是赵大人。他,改变了严凉的离意。
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不扣功勋。而且,还把郑饭带来了。当着严凉的面,直接打断了其一条腿,还让他奉上白银一千两。还承诺,可以让残废的林晓入灶房,得到照顾。
这可真是磨盘大的馅饼砸了下来。不过,严凉是炼体士,不会被砸懵。
一问之下,赵大人委婉的说,是赔罪。严凉心中明白,是对方要用他的“九龙风壁”限制敌人。
毕竟,在逃跑过程中,严凉可是数次使用这招减速敌人,摆脱追兵的。大家,都看的清楚。没想到这赵大人眼光真毒,看到了其中的机会。直接上门,表示交好严凉。
既然如此,能安稳赚钱,那何必再走。
果然不出所料,随后的几天,另外两位百夫长也登门而来,表示交好严凉。不过,却没一人提要功法的事情。想想也明白,像九龙风壁这种绝学,即便杀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得到。既然如此,何不讨得实惠。
不过,总有不开眼的人。像南信、八字胡,这种十夫长的确有几位来讨要。不过此时的严凉,即便在百夫长手中都能逃命,何惧他们。直接拒绝了。
铜正通过秦汉来问,也被拒绝了。
“师父,明天我就要再出战了。赚的一百零三两金子,我已经还到四国钱庄了。这次,我会杀更多的敌人,拿到更多的功勋。”
十余天后,兵源再一次补充完毕。趁胜利气势,还有南北精兵,木军决定进攻了。要取回失地,江湾三城。
夜晚,严凉擦拭好自己的大刀、长枪,随后又检查了飞针一遍,才打坐休息。这飞针是他从军需那里,购买来的。
至于林晓,也没意外的被调到了灶房。功力本就不高,再失去右臂,灶房对他来说的确是不错的了。
不过,不知严凉是怎么想的,并没有罢休。竟直接在众人面前,用张根的骨灰逼他交出了剩余的,一千三百两银子。这件事,让严凉可真讨了一顿好骂。
……
“前面祝公寨,是咱们的第二功,一定要拿下。”
铁石城东南两百里,一并不宽阔的山道中,赵大人指着前面的营寨鼓舞士气。至于离都统,不知被对方的一位先天境引到了哪里。
“嗙嗙嗙嗙!”兵刃相接,每一个呼吸间都有生命逝去。
比罗雀山一战,更为的疯狂。严凉思索,那次只活了二十余人。这次的五百人,不知又能留下多少。
“严凉!”不远处赵大人大喊。
严凉知道何事,一咬牙,抖刀向赵大人的对手,远远撩去。
白袍青年见对手求援的竟然是一个小兵。嘴不由咧到了耳根子上。在他的感觉中,这糟老头子接不了他多少剑了,顶多再百十个回合,就能拿下。
“哈哈,人老果然是干什么都不中用了啊,连药你都能吃错!”白袍青年嘲笑赵大人。
“小杂种,老夫吃错的药,比你喝的奶都多。也没见老夫咋地。”赵大人一看严凉出手,压住心头的狂喜,和对手怒骂起来。
“老东西……”
“吼~”忽然一声狂暴的风吼,打断了白袍青年的不屑。
“死吧!”赵大人知道九龙风壁的效果,转瞬就到。大吼一声,他开始了不要命的狂攻敌人。
“老东……”被吸回来注意,他又要再骂。
“轰隆隆~”庞大的空气,移动中仿若闷雷般轰响。
顿时,他住嘴了。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紧了。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呈球形向他封印而来。
这压力也就两千余斤,他感觉的很清晰。如果给他时间,小半个呼吸,内劲一提一去,就足以冲破。可是……
他疲惫的脸转向严凉,当看到严凉又连续出了两刀,他苦笑一声:“回不去了……”
果然,又几招,他终于跟不上赵大人的速度。一个差半拍,直接被一剑贯心。
“哈哈哈哈!”
赵大人心情大好,这已经是他解决的第三个同级存在了。而且这个人,原本他不是对手的。
先不说一个百夫长有三百的功勋,就是这种灭同级的畅快感,就足以让赵大人心中痛快了。这可是以后畅谈的资本。也是流芳的本钱。
“严凉……”赵大人就要道谢,一回头发现严凉跑了很远了。
“妈的,不下本不行了,回头得想办法弄两个美女来。”赵大人琢磨道。随后,想起灭同阶,老脸上的皮又笑的皱到了一起。
“还喊我,真拿我当工具了。”
严凉出刀之后,就能跑多快跑多快的远离了。他的目标是金子,可不是别人的工具。
九龙风壁,江湖上失传的绝学。据说极致处,可召唤九条巨龙,能呼风唤雨,可气吞山河。
严凉深知,他的就是力量化气。炼体境界所赋予的,操纵空气。不过大家都认为是九龙风壁,他自然不会多解释什么。
“嗤嗤!”
严凉跑到战场边缘,开始了他的收割军功。他的目标就是,普通士兵。毕竟一般的伍长也都有二十四五年的内劲。有杀一个的时间,足够杀二十个小兵了。
“严凉助我!”
严凉刚收割了七个,又一道声音唤他。他一扭脸,发现正是那南信。他正和敌人杀的难解难分,看样子对方也是一位十夫长。
“跑到这都能碰到你。”严凉低骂一句。随手砍掉面前的小兵,从边缘处,向里前进。
南信见严凉不听话的走了,大怒:“严凉,不听命令,军法从事!”
“军法?”
严凉一听二字,身形顿了一下。再一看斜前方,一白袍少年胯骏马、持银枪大杀四方,他心中一声冷笑有了定计。
他连续几个身形穿梭,来到这少年前不远处,二话不说扬刀先召唤一条大蛇而去。
“嗤嗤!”
白袍少年不知是什么人物,一杆长枪在其手上如风如雾。挥舞间,竟有隐隐风雷作伴。杀伤力可想而知,简直是一个万人敌。
以严凉的判断,他修的至少是顶级内劲,又或者如严凉这种特殊功法。
白袍少年正一枪一个的收割,忽然一狂风大吼起来,一眨眼,那狂风竟朝自己冲来。白袍少年怒了。
“驾!”一咬牙,长枪一拍马屁股,直向严凉冲来。
看到对方这么容易被激怒,又一听他的音色,严凉的脸上古怪了。不过念头一转,又压下了思绪。抬手又是一条大蛇而去。既然对方这么容易愤怒,那就彻底激怒他好了。
轰隆隆~
白袍少年见空气压来,轰轰大响,不由得运足内劲要破。可是,他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束缚。
“扑通!”他的马忽然一下子匍匐在地。
几乎是瞬间,是的,瞬间,他的泪盈满了眼眶。他咬紧牙使劲挥手,可是就是破不掉空气对马的压力。
这就好像严凉练功,空气只束缚他,不动别人一样。空气不束缚他,他自然无法破,就好像不在一个世界一样。或许,这就是境界的另一面定义吧。
“咴儿~”躺地的马儿又哀鸣了一声,随后便一头砸地,不动了。
以严凉的劲力,空气一打入马儿体内,就代表已经废了它的五脏六腑了。自然是,完全无法抵挡。
“马儿~”
严凉不知为何,看到少年掉泪,他的心忽然一下子难受了。感觉好像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就连已经轰轰而去的空气束缚,也被他自己撤销了。
这力量化气,是以自身力量为药材,灵魂感知为药引,药方就是灵魂的承载。自然,他的一念就可以散去攻击。
“我要杀了你!”少年眼中含着泪水,望向严凉,声音嘶哑道。
严凉不知为何,感觉内心很亏理,也就不说话的直接后退了。甚至也没想计划了。
呼呼,二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中,晃来晃去,仿若无人的前行。
“严兄弟,助我!”没想,刚一看到严凉,南信又喊了起来。
严凉眼睛一眨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一刀远远支援而去。这还不算完,竟直向南信冲去,过程中又连续出了两刀。
南信大喜,见严凉冲来,他更是高兴。
他的攻击不要命起来,把对手压的只能防御。轰隆隆,空气束缚转瞬而来,顿时对手速度不到一半,南信轻易的刺伤了对方。之后的又两次压力,南信轻松取其性命。
“哈哈哈哈,严兄弟果然厉害,之前是大哥不对,还请多原谅啊!”南信战胜了同级,大喜。连忙向冲来的严凉道谢和道歉。
“南大哥哪里话,有事叫兄弟!”严凉竟没事人一样,站着和其说话。
“哈哈哈哈,严兄弟这话远了,你我兄弟本就亲如一家……”南信见严凉如此,当即打蛇上棍起来,脸上更是笑容灿烂。
“南大哥,撤!”忽然,严凉大喊一声便飞也似的跑了。
“严兄弟,别……”
“死吧!”一咬牙切齿声,打断了南信的话。
南信大怒,挥剑迎上。
“嗤!嗙!”
枪与剑一个交击,紧跟着一震便将南信的剑,崩飞了。
“你……”
“嗤!”
如同雾风的长枪划破南信的喉咙,将他的时间定住。
“嘭!”白袍少年又追了六七丈,南信才倒下。
这一幕,可让有心人注意到了。比如赵大人,还有其他两位百夫长。毕竟严凉的一招,可以对他们有帮助的,自然是多加注意了。
“兄弟们,随我上!”
“兄弟们,跟我上,救自家兄弟!”
“兄弟们,跟我上,救咱们的亲兄弟!”
赵大人刚喊一句,立刻引来了其他两位百夫长的大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亲呢,又或者以为被抢救的这个人,是个万人迷。
顿时,三位百夫长率领着人,从三个方向呈网兜儿状,向严凉包去。当然,一同进网的还有那白袍少年。
看着严凉的咧嘴,赵大人心思一动,手往旁边一抓,一脚将一个什么送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从白袍少年的位置传来。
原来,赵大人送出的是一个人,而这个人竟被一枪削掉了脑袋。当然,白袍少年的这一停顿,也被人包围了。
“杜康……”看着那大好的脑袋,在地上瞪着眼,铜正不觉心中发紧。如果赵大人抓的是他,这猝不及防下,恐怕也是同样下场。
不过,三位百夫长好像都没看见似的。都向严凉打起了招呼。问他是否有恙,是否担惊,是否受累,就差没有问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了。
这紧张的情况,似乎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他,必须死,谁挡谁死!”
白袍少年如刀的恨意,让严凉化了尴尬。不知为何,看着对方被包围,严凉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
“既然如此,那你死吧!”一百夫长黑面大汉,大喝一声就要动手。所有人都在准备,响应出招,战况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一炸雷音在众人头顶响起:“呔!”众人连忙望去。
“撤!”
都统竟然莫名其妙的撤兵。之前的罗雀一战,只剩二十余人,都统还敢打。此时,竟然撤兵。
“铛铛铛!”那边也响起锣音,白袍少年又狠狠望了严凉一眼,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