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那一年的秋天,浩浩荡荡的“勤工俭学”开始了。小白站在高台上挥舞着双臂,誓为拿下全县劳动第一名而呐喊着,咆哮着:“同学们,‘勤工俭学’旨在让你们深刻认识到劳动人民的不易,也让你们有机会为国家发展贡献力量。我们要本着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壮大我们国家为己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面向。。。面向黄土地,好好学习农民伯伯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呐,就这样,具体的事情,让你们班主任向你们解释去”
小白刚说完便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脸上的肉又堆到了一起,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结束语:“散会!”
班主任是一个快要谢顶的中年男人,他的牙齿尖尖的并且有茶渍。他简单说了几句后把小艾单独叫了过去。
“你们那一组七个男生不好办呐!你跟其他组长商量一下换几个女生过来吧”。班主任的眼珠子转的飞快,不时地瞟着小艾的脸。
“没事!男生力气大,干活比较快”。小艾用比较说明的方法努力打消着班主任心里的顾虑。
“这倒也对,不过。。。”
没等班主任说完,小白腾云驾雾就过来了,骂骂咧咧的:“那是哪个班的,怎么还不走?”。
“排好队,男女各一列。出发!”。班主任慌慌张张的,眼珠子转的更快了,不时地瞟着小白的脸。
小艾和阿三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等走的稍远了一点,小艾低声对阿三说:“昨天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阿三拍了拍自己鼓鼓的书包。
“嘿嘿,那就好”。小艾一阵窃喜,他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
秋天,没有风的正午还是让人无法忍受。小艾锤着自己“咯咯”作响的腰,看着他周围的人,他的组员们。小福,一个戴着牙套的大钢牙,平时胆小怕事但是坏心眼却不少。大丰,擅长学习各种科目,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典型的一个好学生。小天二,面相很是粗犷,平时会跟着小艾到处惹事,是小艾眼里的左右手。四崽,或许是他家养猪比较多的缘故,他的块头比同班的都要大很多,不爱学习,梦想是以后能盖学校那样大的养猪场。傻牛,长得就像他穿的一样随便,他自行车的刹车总是坏的,有次小艾把他的自行车骑进了食堂,然后被系着白围裙的大叔拿着大勺子追的满校园跑。
在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们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就叫“八十七军”。没有什么别的含义,第八组,七个男人,就是这么简单。关于那天会议的具体内容,阿三在笔记本上做了相当详细的记载,不过后来他告诉小艾那个笔记本让他当手纸用了。小艾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笔记本永远都没有刚买时的那么厚了。
终于,阿三从后面踩着辣椒秧“啪啪啪”的跑过来了。“老班回家吃饭去了,你说弄谁?”。
小艾从校服领子里拿出两根烟,跟阿三不紧不慢的抽上后,指着不远处撅着屁股正在摘辣椒的学习委员小峰说:“就弄他,那天在教室他不是挺嚣张的吗?还跟我说什么要好好学习不然以后就是社会的败类。******,今天我就要变成败类给他瞧瞧”。
“他哥哥可是初三的硬角色,上次咱班里那个就是他哥哥给打的。咱能不能换一个?”。
阿三面带犹豫,小艾也知道小峰的哥哥确实不是个软柿子,但小艾就是不松口。
“就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