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士雄想了半天,终说:“回师父的话,这把刀我没见过,不过我想我师父赵九州见多识广,在江湖中交往甚广,定能知道一二,且我师父最近年纪渐长,身体略有不适,士雄也请济公驾临,替我师父号号脉。”济公夸道:“尹士雄你是个实诚的人,便凭你这为人,我也要去看看。我也不白受你的银子,只是现下我还有一桩事未了,明后日我定上镖局看望赵总镖头,你也替我引见一下。”
一行人叙别了济公,济公便对古晶说:“时间正好,银子也有了,师父这便带你去喝花酒去。”古晶说:“师父刚说未了之事,便是去勾栏喝酒?”济公说:“可不是嘛,寺里到处是灰,今晚赶不回去了,不如就去住上一宿。”古晶终是好奇,便跟济公去了,路上古晶问济公:“师父你出家人,去勾栏里颇为奇异,恐被人耻笑。”济公说:“无妨,便说我是秦相替僧,替相行善去的,定无人阻拦。”古晶奇道:“这行的是哪门子的善?”济公说:“济助失足啊。”
两人进了临安,在城西烟花巷里找了家大的院子,名叫花间阁,两人见每来个客人,门房都会唱:“某某老爷来啦。”济公便上前去自己叫了一声:“龙老爷来啦”,门房正要瞪眼时,济公丢了两银子过去,门房见了银子,立刻脸色转晴,叫:“老爷里面请。”
二人进了门,绕过了照壁,只见院里别有洞天,地上青砖布地,北上房五间,前廊后院,东西配房各三间,东西配着还有院子。院子里搭着大天棚,未走过廊,便有人引了进上房,鸨儿来迎了,济公也是拿了十两银子去,说:“要壶酒,做两个小菜,我今天只听听曲,但我这小儿子,是我在寺外私生的,****,你找个熟络姐儿来陪陪他,招呼好了,银子多了都是你的。”鸨儿一听大喜,这有好几两的多头,便说:“师父果然是性情中人,出手也大方,我这便去招呼。”
济公将银子给了古晶五两,叮嘱他如果姐儿伺候得好,便由他打赏,一会便来了个女子,笑语盈盈,请古晶到楼上叙话,古晶不明所以,被拉扯着就去了。
到了房中只见房中一床一桌,窗旁有一茶几放了香炉在烧香片,放了两把椅子,桌上大红桌垫,点得两个红烛,四周有纱罩立灯,女子邀古晶坐下,只见她轻扫蛾眉,身穿华服,灯光照下,将女子面容照的红润。女子道:“我叫秋桂,小郎官表字如何?”古晶道:“还未有字,叫我古晶就好。”秋桂抿嘴笑道:“今夜过去便叫你父亲给你起了字如何?”古晶不识得这是疯话,只点头称是,心跳如战鼓连催。
秋桂见古晶脸薄,便拉了他坐床榻上,替古晶脱了外衣,安排他躺好,自己慢慢把锦服除了,古晶目不转睛,见秋桂又脱了里衣,坐到自己身上来,烛光下只见女子光着上身,皮肤光滑如缎,胸脯好像两只大眼睛瞪着,古晶心道:“果如子中大哥所言,女子如刑天一般,胸口有目瞪人,也不知这脐能不能言。”又兼炉香薰人,只觉得昏昏沉沉,看不清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济公面色沉重,看古晶蹲墙外打盹呢,忙上前叫醒,叫他一起走。问了昨晚之事,方知古晶躺着床上看时,忽然觉得内急,便挣开了,穿了外衣说要下楼小解,秋桂见唤他不回,便恼了,脸一沉说到:“瞧你也长得俊俏,原是个银样腊枪头,你这般不中用,便要走也得先给了赏钱!”古晶没想到刚刚温柔如水的秋桂会如此凶恶,吓得忙把济公给的银子丢过去。忙不迭下楼去,四处找济公不着,问了前门才知道济公吩咐说第二早又返来,半夜天气还不太冷,便在门口避风处一靠,不觉就睡到了早上。
这边另表,原来昨晚济公安排好了古晶,原是想趁夜再去城西脏水巷再打探一番飞刀之事,因这城西是三教九流集散之所,尤以城边最为纷乱,当地人称为:破烂街,脏水巷。只是未出几步便见一伙人围在河边打一个壮汉,隐约听到口中骂声,知是因争风吃醋因起了纠纷,便唱着歌过去打算劝劝,只听济公唱:“烟花之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走近了一看为首的是个管家衣着的人,见济公唱着歌从花间阁过来,觉得甚是少见,看济公表情也就似笑非笑的,问道:“师父,快活完了就快走罢,这有点私人买卖在做呢。”
济公说:“他也抢你花头啦?他前几日还和我争呢,当真是该打,能不能留几下给我和尚去打打。”那管家一听更乐了,合着济公还是这里老常客啊。便说:“好,和尚你先打,打了快走,我们这里还有后事要办呢。”让旁人让开了,让济公去打几下。只见人围散开了,中间被围之人猛窜上来抱住济公大腿,叫师父救命。济公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前在酒店与济公对打过,或是说被济公单方面打过的屠户郑经。
郑经虽莽撞,却也头脑清楚,心知先前惹到之人定是大人物,都打了一顿了,这管家说还有后事要办,见旁边还放了绳子大石,后果定是要糟,这时候便是手边有个稻草也要去捞了,认出是那时的“妖僧”后,便上去抱住济公大腿,只是苦诉:“师父饶命,那天我不该得罪了你,现下他们是要杀我啊,家中媳妇如不见了我,定是要悬梁自尽的,你还是看出家人慈悲为怀救我一救,回去了你愿打愿杀我也由得你。”济公也知郑经罪不致死,就说:“你当日欺负老人孩子,今日人家比你更凶,可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于是便和那管家说:“这人现下被打的木了,能不能让和尚我带去,我约了监寺和方丈一起来打他报仇。”
管家一听就皱了眉,便叫人围上,打算把济公丢开。济公见对面人多,又被围住施展不开,忙拉了郑经往河里跳,众人纷纷用石头竹竿来打,更有几个会水的下水来捉,只见济公双脚蹬得飞快,两手一手勒住郑经,另一手也不停飞速划着,带了个肥胖的郑经游比旁人在岸上追得还快,不一会便没了影。
游了一会见没人追了,济公方拉郑经上了岸,郑经抹了脸就拜谢济公救命之恩,济公推辞不受,说:“你本来就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岂能随意就杀,我佛慈悲,你就算做了一生坏事,但只要救过个蜘蛛,那蜘蛛也会垂了丝来救你出阿鼻地狱的,所以你要依了我言,日后能多行几善,便将我救你之事抵消了,就不枉我蹬水蹬得脚酸了。”
郑经说:“弟子也只是与他们冲撞了一下,他们家的不知什么来历,嫌我腥味重,便叫下人来捉我,今日不遇师父,郑某小命都没了。”济公见他说的轻巧,也不揭穿。只是郑经后怕,不敢回城里店上,只怕遇到那伙人,便说:“弟子在城外还有几间产业,请师父到我家休息沐浴。”济公见他心诚,也担心他又被抓去,便允了,两人趁城门没关就溜了出去,郑经每日就在家里屠了猪扛去城里店铺里卖,所以也不是很远。出城走了一里多地,就到了郑经家,周围也没人住,只闻到有猪腥味,想是邻居都避远了的,所以郑经安心逃回来。
到门口郑经敲门,却听到里面骂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怎不见那些妖精把你迷了去,那些水鬼将你收去当了替身呢!”郑经忙说:“莫要叫呢,这疯婆娘,你家的差点真被水鬼收了呢。”只听吱一声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女子,穿着绸缎短衣,恶狠狠便要上来推郑经,忽见旁边还有济公,顿觉意外,也不便发作了,郑经四处张望,见没人跟着后才安心舒了一口气,脚一软便再也不想动了,郑氏引两人进去问了个大概,知道济公救了郑经,就做了个万福谢过济公,给郑经找了身干衣服,也给济公找了一套,济公穿惯了僧袍,便说不用麻烦了,和尚我到火膛边烤干就行,因郑经受了殴打惊吓双脚发软,又在水中受了寒,郑氏便先搀他去擦干先睡下了,回头来给了济公件宽衣披着,仍将济公僧服去取了准备烤干,得知济公不忌酒肉后,便找了些果子和酒,现成的白肉切了盘来给济公喝酒消寒。
郑氏问了济公法号和事情经过,道:“多亏师父救了当家的,这事说来也怪那没良心的,我只当他是在店里看门,却不知他竟去寻花问柳。”和尚笑道:“这也是正常之事,和尚不也是去听个曲什么的。只是他惹了麻烦,这几天还要多在家休息,我看你也贤惠,不要计较这么多,只要你们在一起持起这个家,他就似风筝也总有个牵挂之处。”郑氏谢了济公,叫济公自去吃酒,又去看郑经。
郑氏到里屋见郑经缩起在被子里,呼了几声都没答应,想到他出去风流又惹得事回来,恨其无用心下恚怒。忽然想起济公宽容有能耐,身体虽然黑,但却精干,腱子肉精瘦有力,完全不似郑经的五花肉一样肥。想到济公也去勾栏里玩,顿时心中一动,欲念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