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雁儿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我学了女红,学了三字经的,都是奶妈教的呢!”
“哦!”云飞扬笑道:“倒不知道我家雁儿才富五车呢!”
“那个自然!”雁儿很是得瑟。
“我都没学过三字经呢!”苏芷蓉回了一句。
李姐眼睛一翻:“师傅真是为老不尊,乱开玩笑,丢死徒弟我的脸了!”
苏芷蓉就瞪了她一眼。
楚儿很是奇怪地看着苏芷蓉:“大小姐,不能吧,老爷从小就教你的!”一时又想到大小姐可能逗雁儿玩,便点头道:“是了,大小姐是没学过!”捂着嘴看着雁儿笑。
云飞扬本来听苏芷蓉说话很是诧异,及至看到楚儿这神情,不由得笑了。
苏芷蓉也跟着呵呵了几声。
说实在话,是真没学过呀!
不过,三字经有什么!
我可是学过钢琴,学过英语,学过绘画,学过下棋。
几人一路直往一品酥而去,到得白玉街牌坊那儿,突地从旁边绕出一位老妇人来。
瘦瘦脸儿,小小的脚,一身粗布衣裳。
原来是奶妈家那老婆子。
“这么早!”苏芷蓉一时有些尴尬。
“早就弄好了呢!”老婆子一脸喜色:“我趁她昨儿晚上清账的时候把这个放进去,她看了没看就签了字,按了手印!”从怀里掏出那契约,递与苏芷蓉。
“如此,倒麻烦妈妈了!”苏芷蓉笑了笑。
“苏姑娘,不是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您别忘记您答应老婆子的事就成!”那老婆子往四下里看一看:“我只想挑个没人的时候把这个给苏姑娘,没想到苏姑娘正好来了!”
“嗯!”苏芷蓉点点头,本想着以契约要挟奶妈将包袱交出来,没想到昨日这老婆子当场就将包袱拿了出来,不但如此,奶妈更是没动用分毫,这倒有点出苏芷蓉的意外。
那老婆子见苏芷蓉的态度似乎有些含糊,一时竟不放心起来:“老头子和她还没起来呢,这时去自是最好!”又道:“她昨日想是累了,竟没发现包袱拿走的事,你们动作得快些,她要是发现了,闹起来,老婆子我可吃不了兜着走的!”
苏芷蓉当下没作声。
那老婆子眼珠子一转“苏姑娘别不反悔了,若不想发卖,只将这契约交与老婆子也行,大不了,老婆子将她发卖了,银两付与苏姑娘便是!”
云飞扬在一旁见了,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成,只有原主人发卖,要是没经过原主人同意,擅自发卖,是要吃官司的!”
“真是官家人,一句一个吃官司!”老婆子笑笑:“只要苏姑娘写一个授权书便行!”
没想到她倒是门门清!
不过,毕竟奶妈伺候过自已,虽说她无义,自已也未必无情到这种地步。
“这个!”苏芷蓉有些为难。
那老婆子见了,赶紧道:“苏姑娘且等上一等,我到铺子里拿来。”说完就要走。
“凭什么我家的人要你发卖!”一旁的楚儿开口了。
李姐摸不清情况,听楚儿这么一说,就加一句:“就是!”
老婆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冷冷看着她俩:“苏姑娘倒是同意了的!”又看着苏芷蓉。
“大小姐!”楚儿朝苏芷蓉道:“商铺正要人手呢,奶妈手脚倒是勤快,一个抵得几个!”
“要不,到我厨房来也成!”李姐添了一句。
苏芷蓉点了点头,眼前老婆子的狡诈尽收眼底:“这样也可以,你且将契约留下,回去传个话,要么把人押过来,要么我自已等会过来要人!”
大约是到手的天鹅又飞走了,那老婆子有些讪讪然,将契约递了过来:“苏姑娘的话,老婆子照做就是!”
“嗯,如此甚好!”苏芷蓉点了点头。
那老婆子便匆匆走了。
“这斗争挺激烈的!”楚儿感叹了一句:“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云飞扬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
李姐在一旁嚷嚷:“什么妻什么妾,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嫁呀娶呀的多麻烦!”
云飞扬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苏芷蓉笑道:“楚儿丫头想起自已的终身大事来了,可倒好,放心,本小姐绝对给你找个好的。”接着用眼神给李姐点了个大大的赞。
“大小姐,你真的是!”楚儿脸瞬间红了,扭头便走。
李姐就得瑟地往前头去了。
苏芷蓉捂着嘴吃吃地笑。
几人照旧从小巷子进去,看着那边挑出个望旗,上面写着一品酥几个大字,云飞扬笑道:“挺隐秘的一个地方呢!”
“进去你就知道了!”苏芷蓉眉毛挑了挑。
云飞扬就一哆嗦。
走近了,看那一色雕花的门窗十分精致,云飞扬因诧异地说:“看样子倒是个雅致的好地方!”
“咦!”楚儿奇怪地看着门:“这门怎么上锁了呢!”
苏芷蓉看时,见一叶铜锁将大门锁得死死的,上前一推,竟纹丝不动,从门窗里往内一瞧,空空荡荡的,伙计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去了,那里面的椅子,桌子,倒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李姐捋了捋袖子,朝掌心吐了口唾沫:“瞧我的!”
苏芷蓉赶紧拉住她:“要毁毁别人家的去,如今这是咱家的了!”
李姐:“呃!”
“昨儿个还人来人往的呢!”苏芷蓉又说了一句:“不是说留着两个伙计的么,怎么一个鬼影都见不到!”
“别不是掌柜的反悔了吧!”楚儿突地说了声。
这声如雷贯耳,苏芷蓉一时愣住了,她想起昨日掌柜的逼着问要买商铺的事,八成是自已破坏了她的好事,她记恨在心,将门锁上了。
云飞扬皱了皱眉头:“你昨儿不是说了契约的事么!”
“倒是有!”苏芷蓉将怀里的契约拿了出来,云飞扬细细地看了一遍,道:“有这个便好,今天她要不来,我们便在这儿等着!”
“师傅,还是我来吧!”
李姐骨头响了起来。
苏芷蓉瞪着她:“那敢情好,门坏了,从你薪水里扣!”
李姐马上满脸堆笑:“其实吧,这门怪好看的,我也舍不得呢!”
真是一步一个陷井!
苏芷蓉起了怒火:“也不必在这儿等着,先到赵元兴家,把他家清出房子来,大家安顿好,然后请衙门的人过来,把锁开了!”
云飞扬点点头,一时又摇摇头:“衙门那个地方,李县令太贪,只怕两把二两银子打发不了的!”
“哥不就是衙门的人么!”雁儿在一旁说。
苏芷蓉一双热情的眼睛就朝云飞扬看过去:“是哟,倒是我们雁儿聪明!”
“这这这!”云飞扬脸上就有难色。
苏芷蓉明白他想说什么,看了看李姐:“实在不行,咱将赵元兴喊过来,你也在场,你们就作个见证,让李姐把门砸了,自个儿开张,伙计要不来,咱就不请他们了,咱自个儿弄自个儿!”
“师傅,是你说的,可不能从我薪水里扣!”
李姐倒是门门清。
苏芷蓉白了她一眼:“知道了,知道了,力气使小一点!”
李姐就嗯了一声。
云飞扬皱了皱眉头:“强自进入民家,是违反大宋律法的!”
“瞧见没有!”苏芷蓉将契约在他面前一晃:“谁家,我家,她锁了我的房子,大哥!”
云飞扬没作声,对他来说,这还是不妥,不过,也并不会因此吃官司。
但,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几人商议来商议去,决定先去赵元兴家安顿后再说。
此时,赵元兴刚起来,看到苏芷蓉一行四个人站在门外,愣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将她们请了进来:“你们要做什么随便你,不过丢什么东西必先和我说说!”
苏芷蓉点点头,李姐就捂着鼻子:“你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尽是些垃圾!”
“此言差矣!”赵元兴一面伸着懒腰一面道:“我家原是有虞数一数二的富豪,谁知道我爹丢了什么宝贝疙瘩在这里面呢,这要被你们丢了,我损失可大了!”
楚儿和雁儿,李姐都报之以白眼,赵元兴将门一间间打开。
云飞扬看了看树影,估摸着时辰不早了,就说:“我得先去县衙里请个假,你们忙着,我一会便来!”接着便出去了。
赵元兴看了看云飞扬的背影:“长得这样丑,住我这里不丢我的脸么!”
这话差点让苏芷蓉惊掉了眼睛,她看着赵元兴道:“这样的都算丑,什么样的算帅!”
李姐回过头来甩了赵元兴一个白眼:“他想说就他那样的吧!”
赵元兴打了个哈欠:“当然是我这样的,想当年,我一出门,这里的姑娘全都跑出来递花送果子的。”一面又道:“最近越发觉得帅了,因怕打扰了人家,所以,老是闷着不出来,要不然,有虞的公子哥儿们该娶不上媳妇了。”
“我呸!”李姐无视兼鄙视。
苏芷蓉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赵元兴又开口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搬过来,是想办法想机会来接近我,其实,你们不必这么辛苦的,我倒是很谦虚低调。”
“滚!”
“你还替我交了银子,真是用心良苦!”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