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说着说着行了礼,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被苏儒扶起,“举手小事,何足挂齿,你这样的大礼,真是折煞苏某了。”
卿因莫名的神色厌恶,也许是自己错了,他对每个人都这样,一句喜欢,换了多少人,说了多少遍。
苏儒送她到门外,盈盈月光洒了满袖,“卿因,以后常来,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
“好啊,下次和你讲额头上的伤疤吧。”
灯火阑珊,她在一片星星点点的烛火里回头挥手“苏公子,回去吧。”
她特意绕道弘筹府外,躲在阴暗里,等待着弘筹回府。
不多时,远远的看见一袭锦衣华服的青年,神色淡漠。卿因向后靠了靠,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单手在她颊边支撑着手臂,笑问她怎么不进去等。
卿因抬头问他“我如何进去?以什么身份?”
她的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失落,听得让人心疼。
“你知道了?”
“嗯。”
弘筹拉起她的手,穿过长长的连廊,走过空旷的庭院,停在了一扇朱门前。
吱呀一声推开,满目一片火红的锦布,弘筹一把扯下,露出大大小小的木箱。“这些,是在面前我请皇上赐婚时就准备好了的,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虽然会有点唐突,但是它总有一天会招摇着送进蒙将军府,你也会明媒正娶成为我的王妃。”
“其他人都和我们无关,无论她是郡主,还是千金,余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卿因怔在原地,也许是一片热烈的火红刺痛了眼,也许是他好听的话语轻易湿润了内心,有晶莹的东西一直下,一直下。
弘筹拉她入怀“卿因,你相信我,时机一到,我会再次请求赐婚,你要等等,好吗?”
“弘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弘筹。”泪水儒湿了他胸前一片,无论发生什么,又有谁出现,只要这个怀抱对她展开,她可以放下所有。
“是我不好,让你多心了。今年的花灯没有陪你看,还有下年,下下年,还有很远呢。”他缓缓松开双臂,宠溺的揉着她额前细碎的头发,恢复到往日模样,坏笑着问她“今晚回去吗?”
卿因扭头哼了一声,“当然要回。”
“来啊,我送你回去。”弘筹背对她,指了指后背“当做补偿你咯。”
“才不要你背,我又不是不能走路。”
“可是我想背你啊。”
卿因跳到他的背上,弘筹喊着“你怎么这么重,都让你少吃一点了。”
卿因一指敲在他的头上“我在锻炼你。”
弘筹心里暗想,她真的好瘦,轻飘飘的仿佛感受不到重量,骨头都隔的自己后背生疼。
弘筹说了声“走咯”开始一路小跑,颠得卿因肚子痒痒的,一直在笑。
“弘筹,你累吗?”
“不累,我是谁啊,哪有那么容易累。”
“要不放我下来?”
弘筹低低的应了一声,手一松,卿因就落到地上。
“卿因,要不你背我试试?”弘筹一笑,恍如暗夜里的精灵,足够蛊惑人心。
“试试啊。”
弘筹趴在卿因背上,卿因连站都站不起来,勉强迈开了步子,一个踉跄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弘筹坐在地上,让卿因拉她,卿因一拉,他从地上忽然站起来,快速地在她颊边亲了一口。
“本王吃亏了,你要补偿我。”弘筹笑着把脸凑过来,卿因刚刚凑到前去,弘筹忽然扭头,将嘴唇贴了上去。
“哈哈哈,上当了。”
“弘筹,你又骗人,好坏啊。”
“怎样,你打我啊,可是你追不到。”
两人一路追打,欢声笑语很远就传到了蒙将军府,守卫打开门等候,上前行礼。
蒙跃正在夜色中练功,穿着单薄的衣服,浑身蒸腾着白色的热气,卿因从背后偷袭,掌风习习,被蒙跃躲了过去。
“我这样练功,被你硬生生打断,早晚有一天会走火入魔。”
蒙跃拿过仆人递来的汗巾,擦拭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才看见弘筹也在。
饶有意味的说:“我说什么,你就该出去,还和我耍小脾气不去不去,现在多好。”
卿因苦笑了一下,没有当着弘筹的面告诉他其实今晚他们没有去看花灯,陪他去的,是另外一个人。
“好久没有活动了,感觉筋骨都僵硬了,要不我和弘筹联合起来和你切磋切磋。”
蒙跃随意地将汗巾一甩“放马过来。”
弘筹脱下外衣,卿因绑紧了发带,三人对立。
眸光一闪,卿因先出手,衣角翻飞,招式干净利落,每一次出手都是以伤敌为目的。
比起卿因,蒙跃更为老练,基本上寸步不移,同是受到同样的暗卫训练,他稳扎稳打,和卿因完全不同。
弘筹倒是更注重身法,身形飞跃,
毫无征兆的加入比试,转眼间数十招已过,难解难分之时蒙跃纵身后撤,双掌一出,劲风四卷,卿因飞跃,还是被凌厉的掌风扫到一点,落到地上晃了晃才站稳。
而弘筹虽及时躲避开,但终究是败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化解这一掌,也没有办法直接接招。
“多谢蒙将军赐教。”弘筹抚了抚飞扬的发丝,接过仆人递来的外衣,披在身上。
“时候不早了,改日再来叨扰,告辞。”
“慢走。”蒙跃送他到府门外,有风吹过,感觉有些冷,急忙转身回去取暖。
卿因没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蒙跃揽着她的肩“玩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走,去吃点东西。”
卿因一五一十地讲了晚上的事情,其实,景安郡主身份高贵,又有皇后做背景,硬要嫁给弘筹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
卿因嘟囔着,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咯。”
满桌菜肴,卿因粗略吃了几口,再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