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陈雨巧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在她看来未免太过巧合。
“嗯……”,冷建业懊丧的朝她点了点头。
无疑,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冷轩才经历过鬼谷山劫难,才刚回府又遭遇此番险境,也正因为他是冷轩,才能接受这多舛的命运,换做是其他人都无法面对。
而这鹏程万里的少年,却对于陈雨巧来说,永远都是她怀胎十月所诞下的孩子,她何尝不是命运多舛,三年以来饱受冷辕失踪所带来的一无所有,眼看三年就要过去了,却在这紧要关头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试问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之辈,如何面对。
“为何,他们为何要如此待我的轩儿!建业,建平的私人药师不是已经游历归来,昨日我才于府中见过他,你快去找找他大伯,看看药师前辈可有救命之法!”陈雨巧满含苦涩的望着床榻之上面色惨白的冷轩。
可是,听闻了陈雨巧的话后,冷建业竟嘲风弄月的笑了起来。
“建业,你这是作甚?难道堂堂一届药师都无法将轩儿救活吗?就算救不了,也总会有所帮助吧!”看着冷建业脸上难堪的笑容,冷母陈雨巧一头雾水的说道。
然而,她却曲解了冷建业的意思,他之所以在此刻露出如此嘲笑,是因为对于冷建平,他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了,虽然素日里他总是一副吟诗作对的模样,但是对他而言,冷建平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清楚的看在了眼里,了然于胸。
只见他再饮了一杯清茶,义正言辞道:“嫂嫂。这药师的确如你所说现如今正住在冷府之中,但是众所周知他可是冷建平的人,咱们暂且不说他是否有能力救活轩儿,我估计他是否会出面相助都成问题!”
冷建业的话对了解冷建平的人耳中听来十分在理,可是传到对冷建平大有改观的陈雨巧耳中,却毫无意义。
只见陈雨巧十分不悦道:“建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我已经将族长令牌交与建平,他便是我冷家现任族长,当然,他的身份还得族老出关时,鉴证才可。身为一家之主,他是万万不会袖手旁观的!”
“嫂嫂。素日里冷建平可是完全入不了你的眼睛,为何如今这多事之秋时,你却对他的态度大有转变,你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你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一向都不关心家族关系且不发脾气的冷建业,竟在此时盛怒了起来。
“罢了,建业,我看在你陪伴多年的份上可以原谅你此番言语,但如若你再这样下去,休怪我前去建平那里告发你!”
陈雨巧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细细想来无疑正是冷建平一步一步计划所致,虽然看上去冷建平一直对付的人都是冷轩,但他每一次事后故作委屈的模样,却正好让陈雨巧看在了眼里。况且,冷建平正是抓住了冷轩不爱解释的性格,从而成功的将陈雨巧母子之间的关系分化,导致现在这般局面。
可是,冷建业的为人无疑正和冷辕冷轩相同,都是不爱解释且偏执之人,所以无论陈雨巧怎么为冷建平开脱,都不能改变他对冷建平的看法,只见他愤怒的将茶杯砸在了实木桌上说道:“嫂嫂。我冷建业素日里与文人墨客为伴,自然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处世之道,虽然平时我一言不发,受了委屈也难得解释,但是我的心却如明镜一般。话说回来,你如今选择相信冷建平的花言巧语,这不过只是因为你看的还不够清楚罢了,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将他所做的一切细细道来,你便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狼心狗肺!”
此时此刻,冷建业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他的脑海里竟是冷建平所做的一切龌龊之事:“再者说,如今冷轩中毒昏迷,生死攸关,且不论鬼谷子老前辈身处何方,单从暮雨镇中所有医师都外出诊病上来看,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在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蛇蝎心肠的主使者,而这个主使者无疑正是他冷建平!嫂嫂如果一定要浪费时间去请求他的私人药师,我想他一定有所说辞,而你自然是请不到的,因为他冷建平是根本就不会把药师交给你,替冷轩解除毒性的!”
“谁说我不会请我的药师来替轩儿解毒的!”冷建业话音未落,冷建平抑扬顿挫的声音便从庭院之中传进了冷轩的房间。
听闻冷建平的话,无疑最开心之人乃是陈雨巧了,只见她赶紧从冷轩的床榻之上坐了起来,拖着脆弱的身子一路朝着门口小跑而去,“建平,方才你所言是真的吗?”
“必然当真!不管怎么说冷轩都是我的侄子,现在他中毒昏迷,我这个做大伯的人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我可不像某些人,只知道吟诗作对,像个女人一样喜欢在背地里嚼舌头!”冷建平虽然是朝着陈雨巧说的,但是他的一言一语无疑都是在告诉冷建业,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陈雨巧也自然听的出其中的意思,毕竟冷建业也如侍从般陪伴她多年,所以她赶紧解释道:“呃……建平,建业方才只不过是在与我争吵罢了,你也知道,正值轩儿生死攸关之时,我们都别无他法,所以只有干着急罢了,这不是着急万分之中,才争吵起来了吗。你千万别误会建业的意思。”
虽然陈雨巧言语中是在为冷建业开脱,但是对于冷建业而言这无疑是将一盆脏水泼到了自己的身上,顽固偏执的他赶紧反驳道:“嫂嫂!你不必替我做任何开脱,我这个人很简单,有一说一,既然今日我敢于涉及家族关系之中,那从今往后我便不再做那个事事都不关心的冷建业了!既然如今冷辕哥失踪已久,族长之位一直空缺,而且家族之中也没有规定族长一定得他冷建平来当,那我便要开始挣这族长之位了!大哥,如若你觉得我成了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那么你便将你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施展于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如此只手遮天到什么时候!”
冷建业突然的爆发,无疑正中了冷建平的下怀,因为在冷建平的计划之中,他这个清淡无为的弟弟也正是他所要除掉了人,至于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对付冷建业,只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罢了,现在冷建业既然要自己跳出来,那么对于冷家上上下下的人而言,他便是异类与谋逆之举,而自己不过扮演了一个弱者的角色,这样一来,冷建业无疑是将自己成功的推向了暗流之中,而冷建平自己则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除掉这个隐患。
所以冷建平当着陈雨巧的面并没有愤怒,反而他还是一副淡笑的模样:“建业弟弟,咱们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看这身子一半都已经没到了黄土之中,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去管这家族之事啊,如若你想坐这族长之位,那你坐便是了,大哥我一定举双手赞同!只不过,身为族长,便要为人师表,以你现在的模样,可是万万不行的!”
冷建业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自然明白冷建平此番言语不过是有意在陈雨巧面前展现自己宽容仁义的,所以他也难得在这个时候做何回答,只见他悻悻的绕过冷建平走到了冷轩的床榻之前,面色凝重的喃喃道:“轩儿,四叔没法帮助你什么,只有替你祈福,希望你不要怪罪。”
说罢,冷建业便十分漠然的走出了冷轩的房间,而房门之外不知何时到来的冷凝儿已经泪眼汪汪的注视了他许久。
“跟我来!”冷建业压低了声音,用手向冷凝儿指了指冷轩房间正对着的闺房,又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模样,示意冷凝儿不要说话,随他回房。
而冷轩的房间内,陈雨巧在经历了两个人的狂轰滥炸后,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相信冷建平,自己也信任冷建业,但是她的心里却不知在此时应该作何抉择,于是只有颓丧着坐在了冷轩的床榻之上,紧紧的将冷轩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之中。
“弟妹,这位便是我的私人药师,嗬嗬!虽然说是私人药师,不过既然咱们都是冷家中人,也就没有什么私人不私人的了……来!羚云师傅,这便是我的弟妹,就是平日里我希望你能帮忙救治的那位身染顽疾之人。”冷建平将他身后躯体佝偻的黑袍中年人推到了陈雨巧的面前。
“夫人好,在下乃是东皇宫上任药堂长老,羚云。”翔云毕恭毕敬的朝陈雨巧行了个礼。
而陈雨巧自然知道,这东皇宫的长老定拥有非常人所能及的能力,况且此时也只有他能够救自己的孩子,于是她赶紧朝羚云药师行了个平日里很少行的鞠躬致礼道:“小儿身中奇毒,我实在是无计可施,还望前辈能够将我儿所中之毒成功解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哎呀,夫人何以行如此大礼,您真的言重了,且让老夫仔细瞧瞧令郎所中为何毒,我也一定尽自己所能救治冷轩公子!”羚云药师见陈雨巧竟对他这样一个药师行如此大礼,实在是受宠若惊,治病救人本就是他行医之道,只见他并没有多做逗留,径直朝床榻之上中毒昏迷的冷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