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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突厥

大唐建立之初疆土只限于关中和河东一带,尚未完全统治全国,而梁师都、刘武周依附突厥 刘武周被突厥立为定杨可汗,成为北方最大的割据势力。

突厥一直是大唐的心腹之患。隋时由于中原并不安定,许多中原人都跑到突厥避难。那时突厥极其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边包括吐谷浑、高昌,各国都臣服于突厥,突厥有雄兵一百多万士兵。大唐兴兵之初也向突厥借过兵马。

这日,突厥始毕可汗派遣骨咄禄特勒朝贺新皇登基。我在史书中看到过突厥对大唐是如何的无礼,因此极其想见识一下突厥得特勒,只是张婕妤却派我去厨房帮忙,让我做些拿手的点心。

因着上次老莫将我们的点心给了杨氏才引出铜人的事情,老莫心中一直挺内疚的。因此我在厨房里,他在一旁积极的帮我,我很快就将点心做好了。只是那时没有烤箱,点心全部是蒸熟或炸熟的。如那“赍字五色饼”是将和好的面放入雕刻精美的模具,取出那点心,自然就印有美观的花纹图案,这与现在用模子作点心的方法一样。而“五福饼”也是一种类似点心的饼,那只是一个泛称,不过是用不同的馅料填充,才叫做这个名字。馅料有豆沙、莲蓉、五仁、蛋黄、我还用了玫瑰花做馅。到了上笼屉蒸的环节,老莫道:“阴姑娘,这个蒸熟还有一段时间,你还是去太极殿看看吧,听说皇上招待的很隆重的。”我顽皮的笑了笑,“老莫,那我这里就全拜托你了。你可帮我看着点呀!”

老莫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将点心做好,你安心去看,不过可别让人看见了,会说你偷懒的。”

我点点头。我是第一次去太极殿,还未靠近就远远的听到里面的丝竹之声。我是听不出来奏的什么曲子,只是后来冬梅告诉我,演奏的乃是九部乐。那是招待使臣的最高规格了。分别是清乐、西凉乐 、龟兹乐、天竺乐、康国乐、安国乐、高丽乐、礼毕曲。隋时形成了南北、胡汉、雅俗、宗教、世俗各种音乐大融合。中国一直被称为礼仪之邦,不仅是说中国注重礼仪、友好。而“礼乐制度”是周代建国初期由周公制定的。不同场合,不同身份的人,不但礼仪有别,所用的音乐也不一样。其实正是由此加强人们的等级观念,最后达到巩固其统治的政治目的。

我还未到太极殿,就被殿外的侍卫挡住了。我道:“我只是想在门口偷偷看一看。”谁知那侍卫怎么都不放我过去。我灵机一动,“你可知我认识你们的人,名叫李成!”那侍卫摇头道:“姑娘勿在为难我,我也没有听说过李成这个人。姑娘还是请自便吧。”

不认识李成?李成不是侍卫吗?我心中疑惑,讪讪的离开太极殿。

招待突厥使臣极其隆重,唐王赏赐无数珍宝、布帛,因突厥也要向大唐进献,进献的仪式就被安排到离骨咄禄特勒下榻的驿馆较近的郊区进行。

皇上带着一众妃嫔前往东郊,皇上的仪仗连绵数里,即使大唐还未统一全国,它还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王朝,但长安城的街道清扫的干干净净,青石板早已被水洗刷得一尘不染,老百姓跪在街道的两边,我与冬梅坐在张婕妤的车马上,看着老百姓们山呼万岁,震耳欲聋。终于明白登上权利的顶峰是为何如此吸引人了,引无数英雄尽折腰。

东郊。

骨咄禄特勒向李渊行礼,“始毕可汗为大唐送来战马一千匹。大皇子已先行前去接收。”那骨咄禄特勒并未将大唐放在眼中,他只说“送来”言语间便体现出突厥与大唐平起平坐的意思。

皇上道:“好,建成去我也放心,有劳特勒。”

骨咄禄特勒头上戴着帽子,那帽子最吸引人的是猫眼大小的红宝石,光彩夺目。他深深的眼窝,留着一脸的大胡子。汉语说的很生硬,似乎像外国人学中文舌头打卷一般,听起来含糊不清。只听他道:“皇上,始毕可汗得知皇上登基,特命我进献吉兽一头,此物乃我突厥特有,望皇上笑纳。”

皇上大喜:“好!多谢可汗!”

那骨咄禄特勒命人牵出一个动物来。只见它有2米多长,1米多高。头似马而非马,角似鹿而非鹿、身似驴而非驴、蹄子似牛而又非牛。我一看心中便觉好笑,这不是驯鹿吗?看到这头驯鹿旁边站着的骨咄禄特勒,我想到如若给他换上圣诞老人的红帽子,那他不就是活生生的圣诞老人了吗?想到此我不由得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突然觉得对面有人看我,放眼望去,正是坐在我对面的李世民。他正盯着我看,大约是奇怪我为什么好笑吧。

我止住笑。连忙做出一副肃穆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口。毕竟这是突厥使臣进献的吉兽呀!

这个动物一出现,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个驯鹿只在寒冷的地带生活,且经常出没在人迹罕见的密林之中,中原从无此物,自然无人识的。

骨咄禄特勒环视了一下,道:“皇上,此物乃我突厥特有,不知我大唐子民可知此物之名吗?”

皇上笑道:“众爱卿,特勒既然问道,大家倒是说说看。”

大家还是议论纷纷,没有人能说出确切的名字。只见刘文静出列道:“此物极像鹿,可是又不像是鹿。”

裴寂道:“你看那头,跟马还有些像。”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那骨咄禄傲慢的看看周遭的众人,脸有不屑之色,“大唐人才济济,居然无人识得此物吗?”

皇上见骨咄禄特勒桀骜不驯,并不为意,“如若有人识得此物,不论何人均赏金十两。”

我低头在张婕妤耳边说了几句,张婕妤连连点头。

她从座位站起,款款来到皇上面前,施礼道“皇上,此物有何难识。在我大唐就连我身边的小小侍女也一样识得。”

皇上大喜,“哦!那么快叫她来。”

张婕妤轻巧的向特勒行了一礼,召唤道:“丽颖,你来说。”

我走出来向皇上、特勒行礼,道:“皇上,此物名叫驯鹿,因头似马而非马,角似鹿而非鹿、身似驴而非驴、蹄子似牛而又非牛。所以也叫做四不像。奴婢在民间时,民间百姓皆识得此物。”

皇上哈哈大笑,“特勒,我这小侍女说的可对?”

骨咄禄胡子微微上翘,显得有些生气,“皇上,这个小姑娘说的不错。哼!”

“好!赏!”

众人又是一阵喧哗,我与张婕妤退回。

那骨咄禄特勒眼珠一转,道:“皇上,我可汗为大唐送来战马千匹。还有一匹是单独送给皇上的。”

“哦?可汗赠我,必是宝马!”

骨咄禄特勒点点头,“只是此马难驯!皇上可能驯的此马?”

刘文静却站出来道:“特勒,皇上您乃是万金之躯,怎可去驯服马呢?”

骨咄禄特勒道:“此马从未被人驯服,如谁第一个驯服它,它便视此人为唯一的主人,旁人都骑不得了。”

刘文静欲再言,皇上摆手道:“特勒,此马既然如此难得,我骑来又有何用?还是让我大唐的将士一试。这样,既然是送我的,那么不如由我做主,谁能驯的此马,就赏于他,不知特勒意下如何?”

骨咄禄特勒抱拳道:“但凭皇上吩咐。”

骨咄禄特勒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个突厥侍卫牵出一匹马,这马毛色黄里透白,喙微黑色,毛色发亮犹如一匹绸缎一般。体形健壮,腹小而腿长,整体的感觉是纤细匀称。尤其是那双眼睛神采奕奕,果然是匹良驹。

骨咄禄特勒道:“此马乃是我突厥名马。汉代时被称作‘汗血宝马’。” 骨咄禄此言一出,大家一阵惊呼,连皇上也不由得身子前倾,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些。我也不由得瞪大眼睛想要看看到底什么是传说中的 “汗血宝马”。史记中记载,张骞出西域,归来说:“西域多善马,马汗血。”故在中国,两千年来这种马一直被神秘地称为:“汗血宝马”。而现在已经在中国不存在了。

骨咄禄并不在意大家的惊呼声,“此马是我可汗进献给唐王的礼物,好马配英雄,来,看大唐谁人能驯服此马。我突厥人也认他为英雄。” 骨咄禄说的激动,也引起场下将士的好胜之心。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骨咄禄话音刚落,早有一人走上场来,正是李元吉。李元吉向皇上行礼,“父皇,让儿臣试上一试。”

皇上道:“好!我儿小心。”

那李元吉将长袍卷起系在腰间,绕着那马转了一圈。那马目不斜视,任由他绕着圈子观看。

只听李元吉一喝一声,飞身去拉那马的缰绳,谁知那马忽然前蹄抬起,瞬间就跃起一人高。李元吉哪里拉得住那缰绳,只好松手。李元吉又要上前,骨咄禄特勒却拦住他道:“王爷,您不知此马秉性,您若一次上不得马,就不可再上二次,否则它会伤了你。”

李元吉一脸不服气,“特勒不必担心,小王自能降服它。”

那骨咄禄还要劝,李元吉却早已走到那马侧面,他将衣袖撸起,伸手就去拽那马的鬃毛。那马吃疼,又再次跃起,头往一边甩去,那跃起之势极猛,在众人惊呼声中,李元吉已被那马直直甩出去,如若被摔在地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就在此时,只见一人冲出人群,生生接住李元吉,自己却被那惯性带的连退几步才站稳身形。那人身穿一身武士常服,动作迅捷如豹,而臂力惊人,否则怎敢生生接住李元吉。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世民!”皇上大喊。

骨咄禄特勒与那李元吉脸色一样苍白。他此番只是想对大唐一番刁难,并不想闹出什么乱子。这人乃是皇上的儿子,幸亏并未出事,否则他恐怕都别想活着离开大唐了。

那李世民将元吉放在地上,元吉并未说话,他似乎连站也站不稳,被侍从搀扶下去。

“父皇,儿臣可否一试?”

皇上一脸的不放心,“此马如此难驯,不如留下以后再驯服它。”

李世民面色坚毅,“父皇,请让儿臣一试。”

皇上颇为无奈,“好,世民,千万小心!驯不得就驯不得。”

骨咄禄这才缓过神来,道:“王爷,膂力过人。在下佩服。此马您若能驯服,您就是赶它,它也不会走的,一生都会对主人忠心耿耿。王爷,可要小心。”骨咄禄看到李世民刚刚冲出接人的一幕,心中真正佩服他,此番话说的极其诚恳。

李世民向骨咄禄行了一礼。

我心中对李世民暗暗佩服,史载李世民擅长箭术,可见他的膂力一定超乎常人。

只见李世民绕着马转了一圈,那马并不像刚才对李元吉那样熟视无睹,任由你围着观看。它似乎有些怕李世民,随着他原地转起圈来。说时迟那时快,李世民突然飞身跃起,稳稳的坐在马上,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几乎都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上的马。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缰绳,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马鬃。双腿紧紧夹住马肚,那马察觉有人坐在身上,前蹄腾空,昂头嘶鸣,啸声高亢,前蹄接连抬起三次也未将李世民摔下马背来。那马突然头一扬,转身向人群冲来。

众人早惊叹李世民马上风姿,不想那马却像疯了一般冲向右侧观看的人群。皇上坐在正北,众嫔妃坐在右侧,那马正是冲向嫔妃这边。

众嫔妃顿时乱作一团。侍卫们面对这突然地变故,丝毫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婕妤早已吓得面容失色,那马眼看冲入人群,忽然缰绳一紧,已被李世民生生拉起。我趁着这空档一把将张婕妤推开,自己却正好正面对着扬起的马蹄。如若被马蹄踏上,必定穿胸而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急中生智。连忙用了一招“雁落平沙”,已从马肚下面轻巧的滑了出去。连我自己也惊异,何时我有了如此的身手。我正要站起,那马蹄却正好踩在我的襦裙一角,我根本无法移动,我心中骇然,只能闭眼等那马蹄的践踏了。只听李世民道:“将手给我。”我将手伸出,只听耳边嘶拉一声,裙子一角被扯落,我顿觉轻了许多,再借着他那一拉之力,我已腾空坐在他身后。电光火石间,我只听周围嘈杂不已,四处都是奔跑的嫔妃、宫女、侍卫。人群中我似乎看到李成,但一晃间却再也找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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