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绮梦来到这个世界有两年多了,来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日,如今又是落花时节。
这天晚上,绮梦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里,如同铺了一地霜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的这首诗不知怎么就跑到了绮梦的脑海之中。
思乡之情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心海,前世爸妈的容颜一直在眼前飘忽:
“来,闺女陪爸爸喝一盅”爸爸一边伸手招呼自己,一边拿着酒瓶倒酒,然后自己美美的喝上一口,晚饭前喝二两小酒是爸爸唯一的小小爱好;
“闺女,看看妈妈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是不是又胖了?”爱美的妈妈在穿衣镜前照着镜子;
“哎,宝贝我看隔壁邻居家的小伙子,人特别好又帅又有钱,今儿出门的时候一直冲着你笑,我给你们安排一个相亲怎么样,你说是不是老头子?”还用胳膊杵了爸爸一下……
这些画面在绮梦的眼前来来回回,即使是极其细小的画面,都是如此的温馨,绮梦多想抱抱自己的爸爸妈妈,跟他们说说话,可是她知道,只能看不能动不能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们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会不会难过,妈妈是不是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爸爸是不是愁得又抽烟了……
或许是月光太过皎洁,今夜显得特别安静,一首哀怨的琴曲似有似无的传来,听不真切。绮梦披衣起坐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只见一白发男子端坐在崖壁之上,轻抚琴弦,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尤显孤单落寞;细听琴声更是凄婉哀怨,愁肠百转,仿若诉说着自己被上天抛弃的委屈。
一曲毕,绮梦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爹爹,紧紧地,爹爹知道是绮梦,伸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冷不冷?”绮梦将头埋在爹爹怀里道“爹爹,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有梦儿,我是你女儿;我在这世上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你是我爹爹,是我在这世上最最亲的人,我们好好过日子,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好不好?”“好”两人相拥,再无言语,只有一轮明月挂于天际……
两人相拥的背影显得如此亲昵而又美好,没有人会忍心破坏这片刻的安宁。巨石后面的有个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眼里似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哀怨,伫立片刻转身离去。
师尊紧紧地抱着绮梦,仿佛在守护着全世界。自从绮梦上次犯病,自己就变得很紧张,总怕绮梦有个三长两短,怕上天把这仅有的一点温情也拿走,自己又会变得孤孤单单。
回忆不知不觉回到了五十多年前。
当时正处于凤凰王朝的晚期,天下将乱未乱,繁华之下是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但这些都是朝堂大佬的烦恼,对于在承平三百年之久的市井小民来说,可没什么危机的感觉,人人都以为平安富足的生活会永远的继续下去。
都城洛阳繁华非常,洛水上天南地北来的客商将各地的货物源源不断运抵洛阳,又载着洛阳的特产和新奇物什运往各地。洛阳城内街店林立,热闹非凡,在这样一个大的都市,最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青楼楚馆。
不管是倨傲清高的文人士子,还是腐朽堕落的纨绔子弟好像都是妓院的常客。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为人风雅,当然大都是附庸风雅。
来这里的人各有目的:有的人觉得这里是谈判做生意的绝佳场所,于轻歌曼舞、两相和气的氛围下便能达成协议,所以这里绝不缺少一掷千金的豪商巨贾;有人认为女色能腐化权力,所以这里并不缺少攀高踩低的官员小吏;有人认为这里是扬名立万的好地方,所以这里并不缺少想凭着一纸诗赋得人赏识便飞黄腾达的穷酸文人;更有人觉得这里是令人沉醉的温柔乡,所以这里最多的就是想与美人燕好的纨绔子弟……
轻狂的少年俊才自然是这里的常客,当时花柳街有三大公子,分别是:凤阳皇帝幼子吴王风阡陌(后来被传成仙的溪谷散人),河东郡王世子李逍遥(后来成为逍遥王朝开国皇帝),再就是平安侯萧蓬生(后来的蓬莱岛主)。三人是年少轻狂,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又都是俊美非凡,出身显贵,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结为好友是多自然的一件事情。
三人虽是好友,但才貌性情差异还真是很大,单从这方面来说,三人能有这么一份真挚友情还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风阡陌长相柔美,为人风趣,看似谦和,却是心狡如狐,很是凉薄(大概是皇宫这个大环境太过复杂和残酷所致),善琴棋书画,很是得姑娘们喜欢。
李逍遥总是笑脸迎人,给人感觉如春风拂面,行事却最是果断,喜结交天下英杰,为人也最为豪爽风流。
而萧蓬生最是俊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星辰;气质嘛有那么一种浑然天成的飘然出尘味道,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给人疏离之感,是那种大家都很喜欢甚至羡慕,但不会与其亲近之人;三人中最是博学却从不张扬。
这天,洛阳城中最大的青楼“聚仙楼”正在办每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大赛,美女们都拿出看家本事表现才艺,只为让自己的身价涨一涨。在妓院,**们也是分等级的,花魁在是否接客方面是有一定自主权;再次就是一等的挂牌姑娘,可以凭借自己的才艺为老鸨赚钱,接客时还可以挑一挑客人;其他的姑娘是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什么脏夫病汉,老不休的都得接,如果反抗换来的往往是一顿毒打。如果在这场大赛中能表现突出,就算不能成花魁,日后的生活也能好过一些。所以美女们准备这场比赛有多花功夫,竞争有多激烈,表演的才艺有多精彩,现场有火爆,场面可想而知。
台上老鸨红光满面,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大片客人,两眼放光,仿佛看到银子在朝自己招手,今晚得赚大发了,嘴上不忘报幕,“第一个登台献艺的是红衣姑娘,她给大家跳一段‘梦嫦娥’”。
老鸨退下,但见一红衣女子从暗处款款走来,步伐翩跹,身材婀娜;即至亮处,大家看清其容貌时,顿时鸦雀无声,如果说还有什么声音的话,那就只剩抽气声和吞口水的声音了。这是一张怎样的容貌啊,美艳不可方物。女子给大家行一礼后,便开始翩然而舞……其实现在跳的怎么样早就无所谓了,你看那美人媚眼如丝,含羞带怯的瞅着你,骨头都酥了,不叫一声好,不投她一票,不给点盘头,你好意思?不过说实在的人家舞跳还真是不错。
选花魁嘛,大家可都是心明眼亮的很,一帮色鬼选出来的姑娘自然是色艺双绝,“色”字为先,“艺”的要求相对较低。一曲舞罢,台下爆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起哄声,还有往台子上扔银子的声音不断。
接着上来的几个姑娘分别表演了琴艺“王孙游”,歌曲“醉洛阳”,舞蹈“西洲曲”,……
“‘西洲曲’舞的不错,这姑娘身段也不错”风阡陌小口的啜饮着葡萄酿;
“照我说,还是我的红衣最有味道,往台上一站,就能把人魂儿都勾走。哎,你老喝这葡萄酿真是没意思,男人就该喝‘三勒浆‘这种烈酒。据说大魏时期,有人酿过一种叫‘闷倒驴’的烈酒,性烈如火,可惜已经失传,无缘品鉴,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李逍遥优哉游哉的喝着自己的三勒浆。
二楼的雅间这两位大爷正在品着美酒,欣赏着一楼的歌舞。还别说这个雅间的位置还真是不错,既隔开了一楼众人的喧嚣,又能很好的欣赏歌舞。
“怎么蓬生还不来,他可真是没眼福啊,红衣早就表演完了,不是说好了要给我的红衣捧场的吗?”李逍遥有点奇怪,萧蓬生这小子可是从来不食言的,既然应了自己,没有失信的道理啊,难道让什么事情绊住了?原来这红衣姑娘是李逍遥的红颜知己,少年情怀,有个绝色美女爱慕总是容易让男人飘飘然,不管自己是否喜欢这个女子。
“哎,早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有什么关系,你又没什么大事,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这个琴曲弹得还不错,别打岔”风阡陌白了他一眼,继续啜饮着自己的葡萄酿,安静的欣赏着琴曲。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萧蓬生赶着去赴约,虽然这个约会不是和美女,不过那两个损友也不能太怠慢了,答应人家去给捧场就不能食言,虽然自己认为这个活动是非常的无聊。
最近新得了一本易经图解,一时贪看竟忘了时间,出来的晚了一点。一般他来“聚仙楼”都是同那两个损友一块的,自己还真没一个人来过,走前门的话得绕整条街,不过从其后门走就近多了。后门没开?没关系,自己身手不错,跳院墙对他来说是件小事。
脚轻点中墙借力跃上墙头,轻松而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两手轻拍一下身上本不存在的尘土,却见一黑色人影包袱款款的想要翻墙而出,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少女,穿着十分利落,上衣的宽大袍袖用丝带收窄,显然是为这次出逃做过准备的。不觉轻轻走进那个人,身形掩在一颗树后想看看她要干些什么。
云珍儿将包袱隔墙扔过去,然后自己吃力地爬上墙边的一颗大榕树,小心的将自己的身形掩映在茂密的树叶之中。远处楼阁正是灯火通明,没有人注意这一片小小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云珍儿之前观察了好长时间,聚仙楼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就是天刚刚暗下来的这一小段时间,今天又是选花魁的日子,防备较平时更加松懈,正是逃走的大好时机。
粗糙的树皮划破了她娇嫩的小手,甚至脸上都蹭破了一点皮,几滴血珠挂在脸上,真的挺疼,银牙紧咬,不肯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眼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她好不容易攀上了伸向墙的那根树哐,不过因为树哐有点细,她双脚刚一踏上去,树哐带着树叶就开始摇晃了起来,赶紧稳住身形,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就怕引起妓院打手的注意,如果逃跑被抓住不死也会少半条命。
好在没人发现,自己小心翼翼的从树哐跳到墙头,然后飞速的从墙头跳到了院外,少女动作十分轻盈,落地也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闷哼一声而已。云珍儿抬眼望着墙头,心中充满了怨念,这该死的墙实在是太高了。跳墙的那一瞬间考虑到可能会崴脚叫出来,自己咬着嘴唇防止叫出来声来,可脚触地的那一瞬间实在是太疼了,还是闷哼了一声,好在没引来别人的注意。
云珍儿仔细打量了周围一番,平时这个后门小巷本就偏僻,今天更是安静,盘算着自己贴着墙根走,隐蔽在高墙的阴影之下,即使有人站在妓院的最高处往下看也不一定会发现自己。自己扶着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腕,不禁“嘶”一声,心里咒骂太他妈疼了,不过还好,没摔个骨折什么的也知足了,估计缓一会儿就好。可是理智告诉她,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正经,忍着疼,手扶着墙便往小巷出口走,全然没有注意到黑暗处有一男子在无声无息的跟着自己。
“哎,奇怪,怎么树叶动的那么烈害啊,没风啊,该不是有鬼吧”一巡逻的汉子对着榕树纳闷的说。
“你啊,就是胆小,整日里疑神疑鬼的”另一个大汉不屑的说道。
“哪能怪我胆子小,咱们院子里不明不白死的姑娘多了去了,万一有哪个真变成厉鬼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喵”一只猫从树上轻盈的跳下,胆小的汉子摩挲一下胸口,“吓死我了,原来是只畜生”,另一大汉则嘻嘻哈哈的嘲笑他的胆小,两人说笑着离去。
云珍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吓得一个人委在墙角不敢动弹,待两人远去,一阵小风袭来,打了个哆嗦,才发觉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不觉摩挲着心口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
缓缓扶着墙向前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院内那个平日里总是虐待他们这些姑娘的婆子大喊“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别咋咋呼呼的,跑了什么人,命下边的人悄悄找,惊动了前院的贵客我扒了你的皮”妓院的管家严厉训斥着婆子,“你们几个赶紧沿着后门巷子追,你们几个赶紧悄悄的到前院看看,你们细细的搜后院……”
云珍儿听到后院婆子的第一声叫喊,就顾不得脚疼,拼命地往巷口跑,现在她眼里就只有那个巷子口,只有脚下的路,只要逃出这个小巷子,自己就自由了,从巷子口传来的那一缕光源便是自己此时的所有希望。
可是平日里的小巷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长,自己走了这么久还未走出去;自己的脚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跌倒。云珍儿没有时间自怨自艾,飞快爬起再跑,却被前面一声“站住”喝住,才发现自己早就被一群举着火把凶神恶煞的汉子包围起来。
“你跑啊,接着跑啊,小妞”一个带头的大汉面带轻佻的看着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少女。少女惊慌的看着四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把包袱狠狠的跩在大汉的脸上,越过大汉拼命的往前冲,却不想一头扎进了一个男子的怀抱。
“别怕”,云珍儿本以为被这帮妓院的“看门狗”抓住了,任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耳边经传来了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就这一声“别怕”,带着神奇的魔力,瞬间让自己看到了希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云珍儿在男子的怀里抬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只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那眼光如同在打量一只受伤的小宠物。他长得可真好看,浑身有一种清雅之气,看着不像坏人;再看穿着打扮,便知其非富即贵,心里开始盘算这人应该可以救自己。
云珍儿几乎是下意识的抓紧男子的衣角,躲到了男子的身后。“小妞,我说怎么大晚上的折腾咱爷们,原来是有姘头了,以为找着个小白脸就……”“碰”还未等大汉吐出更多的污言秽语,便被人从背后狠狠的敲了一棒子晕了过去。
众汉看向行凶之人眼神很是怪异,只见妓院的大管家急忙丢掉手中的木棒,向那男子低头哈腰,一脸媚笑“萧侯爷,这帮不长眼的狗东西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说着还朝云珍儿看了一眼,云珍儿吓得身子一抖,男子手轻轻拍她攥紧自己衣角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我们是抓从院子里跑出来的贱婢,她要是冲撞了您,我们好好收拾她,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听凭侯爷您处置”管家三孙子般的低声下气,陪着笑脸。
“爷的小情人出来找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值得你们一路砍杀,吓着了她,你们再给我陪一个啊,都滚一边去,爷今晚的好兴致全让你们给搅了。没什么事,爷带她回府了,至于卖身契什么的,找我府上的管家谈,要是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可要小心自己的脑袋”清清凉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男子的口中吐出,却是吓得在场的大汉都快瘫了。
云珍儿在一旁看的发愣,不知何时已被男子牵着手走出了小巷子。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云珍儿有一阵恍惚,自己逃出魔掌了吗?
云珍儿身形顿住看向男子,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松开了自己的手,作势要离去,赶紧拉住男子一片衣角紧紧跟上生怕被丢下,丝毫没看见男子上翘的嘴角。
是了,这就是我们的平安侯萧蓬生。他本来就对聚仙楼的什么花魁表演不感兴趣,没想到赴一场无聊的聚会竟会碰上如此有趣的一个姑娘。
最开始看到竟然有人跟自己一样喜欢晚上翻墙只是有点好奇,当看到少女的装束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逃亡。后来看到她是如何小心翼翼的爬树,如何跳墙,如何隐忍疼痛,便知这是一个聪明而又坚强的姑娘。当看到她被吓的惨白的那张小脸,不知怎么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当看到她被这帮凶神恶煞的汉子围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出手救了她。
当少女扑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刻,看着她水萌萌的大眼睛,心就软的不像话,少女柔软的身体,淡淡的体香几乎让自己不能自已。颤巍巍的小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好不可怜,不由得就想安慰她一下,想把她揉在自己怀里。
自己根本没必要跟妓院的劳什子管家说这么多废话,平时自己连正眼都懒得瞧他们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那么多:一来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甜甜的感觉,其中还参杂了点莫名的紧张;二来想把这姑娘的事情处理好,以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
这种情绪和行为他想了很久很久:冷眼旁观世事纷扰,自己不一直是这种人吗?不明白一向清冷的自己为何会见义勇为的去救一个**,而且是下意识的,当时好像根本就没有过脑子,身体不由自己控制,难道是色令智昏?
不对啊,自己并不是好色之人,平时出入风月场所,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府里的美貌丫头也不少,与自己燕好的女子无一不是美女。而这个少女严格来说并不算很美,顶多算是清秀,胸和屁股都不大,身材一般,更别说什么女子风情了。为何会让自己有如此奇怪的举动和情绪?而且自己很清楚,对这种感觉不反感,不排斥,甚至觉得有丝甜。
很久之后,萧蓬生才知道,原来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是遇见自己命定爱人的甜蜜感觉,青涩、美好还有一点小小的紧张和不安。
这晚萧蓬生失约了,他没有参加兄弟三人的聚会,他带着云珍儿回到了候府,开始了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