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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九阴真经

张无忌识得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田仙宗,但见他手中长剑一转,拔剑持入手中,指向那六合螳螂门弟子,道:“丐帮田仙宗先行领教!”座中慧通、史红石、小山等六人微微点头,场外丐帮弟子则是齐声呼喝。

六合螳螂门弟子长剑斜挑,面无惧色,道一声“田长老请!”,使一式“伏耳抱柱”,紧接便闻两剑交错,“喀”的一声脆响,那六合螳螂门弟子手中长剑断作两截。

场外有人喊道:“田长老所持,是‘浮光’剑么?”

身旁有人应道:“‘浮光流采’,二剑并称,不过据传‘流采’剑已被峨嵋周芷若献与当今皇上了!”

张无忌一怔,忖道:那日夜探皇宫,闻见进献朱元璋的短剑正是唤作“流采”!这些人消息竟如此灵通?

那六合螳螂门弟子剑术本在田仙宗之下,手中长剑既断,当下立时不敌。只见田仙宗一个反手,轻轻戳中其右侧身前“日月”穴,使得他虽已败阵,总算保留些许颜面。

澹台泠抚掌道:“这位六合螳螂门的侠士,兵器失利致以落败,可有话语要讲?”

不等其作答,座中一人拍椅飞入场中。只见这人身形高瘦,右手执一条一尺五寸的鲤鱼模样兵刃,高声道:“‘布形候气,与神俱住。纵横往来,捷逾腾兔。’六合剑法,却不是这般使法!”

那六合螳螂门弟子怒目反诘道:“不是这般使法,是哪般使法?”

那人不答,径自迈向田仙宗身前,揖道:“田长老有礼!”

田仙宗道:“尊下请报名号。”

这人伸手探入鲤鱼模样兵器鱼口之中,竟掏出一柄一尺有余的短剑。

众人惊声呼道:“鱼藏剑!”

田仙宗抚髯道:“原来是周崞铭周大侠!适才听闻宣报,田某正求拜会。周大侠当年助魏国公克益都、临朐,下寿光、临淄,收复潍、胶、博、兴四州,俘元兵万余人,令田某好生佩服!”

张无忌脱口叫道:“是他!”

道胸道:“曾侠士识得此人?”

张无忌道:“非我识得,你我一起识得!师父不记得那****我乘船路过铜陵,舟中敲碗唱词之人了么?”

道胸惊道:“原来是他!”

当日江中他一行人乘船过铜陵之际曾见到舟中唱词之人,那人敲碗吟唱辛弃疾的《八声甘州》与黄裳的《烟波行》,令众人印象深刻。此时经张无忌一加提醒,道胸便即记起,言道:“不曾想华山之巅复见!”

周崞铭道:“田长老过誉!人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周某知长老一套‘迅阖剑法’,乃霸王枪枪法中演化而出,攻守兼备,招法浑然。早就想当面一睹,亲身讨教!”

田仙宗双眉一展,道:“周大侠谙我剑法来路,田某自盼经手拆上百十招!”六合螳螂门弟子自行携剑离场。

众人皆忖:无怪乎田仙宗向来使五尺以上的长剑,原来是因剑法演自枪法之故!

再打眼际,二人剑锋相接,已然交上了手。众人但见田仙宗长剑舒展,周崞铭短剑迅捷,招招对攻却是针锋不让。

杜逢妤道:“想不到一开场已是这等好手,今夜上山不虚此行!”她与杨璩、梅弦月牧文平、苏藜儿等站得远了,未能认出周崞铭来。

苏藜儿道:“这位御剑公子年纪轻轻邀来众多武林耋宿,可真是谋划有筹,非寻常之辈可比!”巴崇彦、宓友歆、赫良臣、东韫济四人在旁,面色青白阵阵。

牧文平道:“那****与裴师弟见其手下一名侍女,修为见地已堪比燕山、嵩山两位掌门,这御剑公子……修为当真难测!”

苏藜儿道:“我记得师父授剑时说,‘纵失底力莫逢迎,颐神敛气见真功’,怎的这位周大侠剑上竟瞧不出一丝内力来?”

巴崇彦、宓友歆、赫良臣、东韫济四人凝神瞧看,果然周崞铭出招之际如其所言。

杜逢妤朝杨璩道:“师叔,这是什么道理?”

诸人齐望杨璩,却听她轻声道:“瞧他步法!”

杜逢妤瞧了片刻,见他足下委实精妙巧极,只是叫不出名目。苏藜儿道:“这人步法精奥,便是手中无剑,亦不见得落入下风!”

杜逢妤拉住杨璩手臂叫道:“师叔,他立足‘履’位瞬时即转‘同人’,那是什么招式?”

杨璩道:“是一套江湖失传的步法,唤作‘跌足振衣’。”

八人齐声道:“‘跌足振衣’?”

杜逢妤道:“是哪门哪派功夫?”

杨璩道:“据说是流失的‘凌波微步’演化而来。”

苏藜儿惊道:“那是宋末的奇妙武学!自正严帝后再未听闻有人习得。”其余诸人唏嘘不已。

牧文平道:“这人身法不俗,又是有备而来,其出手之际不假内力,乃恭谦礼让之举!”

苏藜儿道:“这人武功……”话语未罢,却见周崞铭身形恍惚,衣衫过处,一阵风起飞转如陀。

田仙宗一怔之下长剑滞慢,却被一尺来长的鱼藏剑逼得左蹿右跳。人群见周崞铭左足已从田仙宗“巨阙穴”前擦错而过,不禁聒噪。

杜逢妤也是似有所悟,叫道:“这招法……”

忽见周崞铭左手五指成爪,反掌一掠,拂指抓在田仙宗右臂之上。

张无忌、道胸、杨璩、苏藜儿、杜逢妤、牧文平、梅弦月等人尽皆呼道:“九阴白骨爪!”

“镗”的一声田仙宗手中长剑坠地。慧通、史红石、小山、宗如萍、杜江陵、明诚六人也是挺直上身面露异色。

人群中轰然喧喝,有人叫道:“这等阴毒邪功,怎的竟在今夜论剑使用?!”

张无忌、道胸、杨璩、苏藜儿、杜逢妤、牧文平、梅弦月众人忖道:正宗“九阴白骨爪”是一门厉害功夫不假,却不是什么害人邪功。

田仙宗立在当场,并不言语。

小山开口道:“当年屠狮大会,多位英雄丧命‘九阴白骨爪’武功之下,这套功夫,委实凶险。”他只说“过于凶险”不言“阴损毒辣”,实乃委婉之语。

群豪中有人叫道:“周大侠怎的上手使用《九阴真经》武学?只消将你那独门的蟠龙剑法施展,嘿嘿,场中也未必能有几人是对手!”

周崞铭转身揖道:“说话的是哪位?”田仙宗也随着转身去瞧。

众人尽皆转首,见人群中一人“哈哈”笑道:“论剑争锋,周大侠当年靠一式‘兴云成雾’击败鹄峪道人,那招式何等了得!怎的如今却须这般剑法之外的招式得胜?”

周崞铭朗声道:“在下问说话的是哪一位朋友?!”他语中虽称“朋友”,面色却极是严厉。

那人拱手道:“不敢,未得御剑公子邀令的无名小辈而已!”

周崞铭见他蓬头垢面,齿列少缺,只当亦是丐帮之人乘机扰场。转身向了澹台泠所在,朗声道:“烦请御剑公子诚邀这位练家入场,周某与其过招一叙!”田仙宗捡起长剑,转身入座。

慧通、史红石、小山、宗如萍、杜江陵、明诚坐于正北,但见澹台泠颔颈轻点,左手“嗖”的将一枚“邀剑令”远远抛来。

那人扬手接住,笑道:“多谢公子!”

他一个纵身跃进场地,落地之时双足悄然无声,入场背对周崞铭,开口道:“小可观天下剑法,异曲同工者甚多。如灵猿派‘恒河入海’与少林派‘泥牛入海’,招法架式及内力运用别无二致;又如祁连派‘伴月摘星’与雪山派‘踏雪寻梅’,无量剑派‘万卉争艳’与吞吐门‘止乐偃麾’,峨嵋剑派‘灵台听经’与无相庵‘功成身遂’,鄱阳派‘烟雨空朦’与清萍剑派‘澄潭碧水’,华山派‘独步东游’与黑衣仙子门‘绫罗只影’……”他一口气说了二十余对招法,犹自滔滔不绝。

众人尽忖:这人于诸派武学竟如此了然!

史红石道:“说得好!”众人一怔。但见澹台泠起身拱手揖道:“恕小生眼力欠济,请问阁下尊号。”

这人一抱拳,道:“不敢!贱名‘张三’,岂入名家尊耳?”

在场有人大笑道:“阁下与张真人名讳一字之别,莫不是泰斗一辈?!”

“张三”望了一眼道:“你不是‘江油神龙’唐谪仙居士么!如有见教,便请一入场中!怎的以张真人名讳儿戏?!”

张无忌及武当众人见其对张三丰甚是敬重,自增几分好感。

澹台泠道:“凡入场者必先自报实姓真名,场上规矩,但请张大侠务必遵从!”

“张三”道:“张三已是实名,贱下见场中高手如云,是为求教武学而来!”

唐谪仙冷笑道:“群豪面前,你怎敢空口扯出这等谎话?”

“张三”道:“世间更名改姓,法号换俗名者不胜其数,你却料定我扯出谎话?”

唐谪仙道:“你的法号俗名,难道非要我揭穿不可?”

“张三”面色一凛,道:“嘿嘿!果然不知从什么人那里听了风言风语,有意前来与我为难!”

唐谪仙道:“鄙下只是想看一看这‘四方神圣’之名,圆觉法师当得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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