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布鲁娜说
现在看来，布鲁娜已经被严密监视。凌林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跟布鲁娜和吉斯见面。他写一张纸条，让吉姆送去，约零点在林中小屋见面。
睡一觉，又吃一点东西，凌林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在去布塔湖的路上，他又把要做的事再重新仔细思考一遍。他知道，这一步要做得比以前更小心。无论是为了部落，还是为了调查，布鲁娜都不能出事。他只想让布鲁娜说出所知道的，其他什么事都不要做。
凌林提旱半小时到达林中小屋。他让吉姆先把四周再巡视一遍，确信没有人后，再去接布鲁娜和吉斯。他自己坐在屋里静静地等候。
吉斯首先从外面进来。他疑惑不解地问：“凌，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好朋友见面还要这样……”
布鲁娜紧接着进来。她狠狠地瞪吉斯一眼。吉斯急忙剩下的话吞下去，必恭必敬地站到她身后。她指着吉斯对凌林一笑说：“凌医生，这家伙跟随你这么久，似乎进步不大。”
凌林不想让吉斯太尴尬。他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吉斯，你知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见面，所以才约到这里来。”
看凌林的神色，吉斯心情很紧张。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凌，莫非柏西还没有……”
布鲁娜又转身瞪吉斯一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问凌林：“凌医生，我相信，你已成功救出柏西，是吗？”
眼看自己的行动都在布鲁娜预料之中，凌林从心感到很欣慰。部落有这样的接班人，没什么需要他操心！揭开前大巫婆被杀之谜后，他可以离开部落。他点点头说：“是！”
凌林介绍解救经过。他说得很详细，却依然隐去索金娜丢失黑色神牌的细节……
听到柏西被解救时，吉斯就忍不住兴奋地叫了。看布鲁娜神色依然很严肃，他立即又收敛了笑容。听凌林说完，他结结巴巴地说：“布……布鲁娜，我想，我想去看……”
布鲁娜绑着脸说：“NO！”
看布鲁娜的神色很严厉，吉斯吐一吐舌头，把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地吞回去。布鲁娜的脸色很快又缓和下来。她温和地说：“吉斯，你知道，不是我小气。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对手一定对我们盯得更紧，你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看布鲁娜的态度，吉斯又试探地发问：“我只想秘密去向柏西问好后，立即回来，好吗？”
布鲁娜的脸色又变得更阴沉：“可以！不过，这样，你跟柏西一样，不能再回部落了。”
吉斯讨好说：“布鲁娜，你知道，我决不愿这样！只是……”
看看吉斯似乎还心藏不服，凌林跟着说服：“吉斯，你要听布鲁娜的，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你不但暂时不能看柏西，而且连我也不能见。”
吉斯依然不服气地问：“为什么？”
凌林反问：“你外出，能百分之一百保证保密吗？”
看吉斯摇摇头，凌林又问：“吉斯，你想想，如果发现你跟柏西，或者我见面，他们会怎么想？”
吉斯垂头丧气说：“他们一定会认为，我跟解救柏西有关。”
凌林接着又提示问：“吉斯，你再想想，如果见面后你再回到布鲁娜身边，一定会有人把这一切告到酋长那里，又会产生什么样后果？”
吉斯心服口服地对布鲁娜说：“布鲁娜，我知道，我错了！”
听吉斯这么说，布鲁娜轻轻地松一口气说：“吉斯，你知道，我本并不想当这准酋长。可是，为了部落，我还不能失去这位置！”
吉斯又对布鲁娜发誓说：“布鲁娜，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一切都听你的，紧紧跟随你身边，寸步不离！”
布鲁娜温柔地在吉斯脸上一吻，说：“对，这才是我的好吉斯！”
自认识布鲁娜以来，凌林第一看到她这付样子。他笑了，对布鲁娜说：“布鲁娜，我怀疑。站在面前的还是你吗？”
布鲁娜微笑着，没有啃声。吉斯接着说：“凌，一般人当然不会知道布鲁娜温柔的一面，只有我……”
布鲁娜示意吉斯不要再说下去。她问凌林：“凌医生，我想，你今天到来，一定还有别的事要说，是吗？”
凌林说：“是的！柏西希望能为弗郎多平反。这样，她和弗郎多就能堂堂正正离开部落。她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布鲁娜坚决地说：“现在决不可能！凌医生，请相信我！将来，只要我手握大权，一定会还我姐姐--前任的准酋长公道，也一定会还弗郎多清白。除了吉斯，没有人知道，我头脑中这种想法多么坚定！你想想，如果我酋长母亲知道了我有这想法，我还有机会接班吗？”
凌林肯定说：“布鲁娜，我相信你！只是，柏西担心，弗郎多恐怕等不了那一天。”
看布鲁娜没有啃声，凌林接着说：“布鲁娜，我理解你的处境。我也决不充许你现有的地位受到威胁。”
布鲁娜说：“凌医生，谢谢你的理解！”
凌林说：“布鲁娜，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旱已经暗中……”
布鲁娜用手势打断凌林的话。她对吉斯说：“吉斯，你去守在外面，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想到外而有吉姆守着，吉斯解释说：“布鲁娜，你放心……”
布鲁娜打断吉斯的话，生气地说：“吉斯，你不出去，我怎么能放心！”
吉斯不敢再啃声，匆匆往外走。听听远去的脚步声，布鲁娜说：“凌医生，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知道，我将对你说的可是部落最高机密。我曾当作母亲酋长的面对布塔神发誓，决不向其他部落人透露一丝一毫。幸好，你不是部落里的人，说出来，我不算违背誓言。更重要，我完全相信你！我相信，你一这定会做，我想做而无法做的事，而且一定会做得很小心！”
凌林坚定地说：“布鲁娜，我保证，我决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布鲁娜沉思着叙述往事。
事件发生时，我和吉斯正在国外。母亲酋长病重后，我才被招回。回到部落，我才知道，大巫婆和准酋长已经死，弗郎多被关押在红楼，已经不能说话。我很想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我反复追问，所有人都回答同样一句话，这是部落最高机密，他们都已发誓什么都不能说。而母亲正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根本不能开口。
应该感谢你，让我母亲完全脱离了危险，终于可以开口说。刚刚恢复精神，她首先在病房里开一巫婆委员会大会。然后，他让所有人都离开，招我到她身边。她告诉我：“布鲁娜，委员会已经通过，任命你当部落酋长的接班人。”
我说：“母亲，我不想当准酋长！”
母亲慈祥地说：“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让你和吉斯愉快地在国外生活。现在，既然责无旁贷，我希望你完全把心收回，一切按部落的规矩办。我也知道，你很关心前任大巫婆被杀案件。作为准酋长，你也有权知道。但你必须先发誓，决不能告诉部落的其他人。”
等我面对酋长的黑色神牌发誓后，母亲说：“布鲁娜，你知道，你有好几个亲姐姐，秘密安排在各地。前任准酋长是我从这些人当中精心挑选出来。刚开始的一些日子，我对她相当满意，给她很大的权力。可是，准酋长当久了，她渐渐变得没有那么安份守己，不守规矩。特别，当弗郎多到来以后。她暗中跟弗郎多勾搭。许多事，他们没有向我请示就自作主张决定。他们自以为做得很隐蔽。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监视之中。我没有及时指出。我还想继续观察，再给他们机会。而且，他们做的那些事，基本上还符合我心意。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
说到这里，我母亲心情沉重地说不下去。我追问：“他们怎么啦？”
母亲接着说：“有一天，大巫婆的助手，也就是现在的大巫婆急匆匆向我报告。她说，大巫婆发现准酋长和弗郎多大阴谋。现在，他们正和大巫婆在神洞秘谈。我们赶快过去，慢了，大巫婆可就危险了。我赶紧带人过去。当我到神洞密室时，大巫婆已经死去，准酋长和弗郎多还没有离开。我当场拘留了准酋长和弗郎多。”
我说：“我很难相信，姐姐和弗郎多会干出这种事！”
母亲心情沉重地说：“亲爱的，你想，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最亲爱的人，发生这样的事，当然也是我决不愿看到的。我亲自组织调查，还借调了警局的专家。结果证据确凿。在神洞里，面对神像，在我念动咒语后，你姐姐终于认罪，被处死。而弗郎多在红楼里却什么话都不能说。”
神洞，巫咒！我从小在部落长大，我当然清楚，姐姐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认罪。我本想说什么，看母亲的神色突然变得越来越严厉，始终没有说出口中。母亲神色俱厉地说：“这是部落的大丑闻，我要求部落所有的人不许说出半句，也不许你再问了。”
说到这里，布鲁娜停住口中，似乎再没有什么可说。凌林微微一笑问：“布鲁娜，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没有听你母亲的话，还是暗中调查，而且还发现了一点线索，是吗？”
布鲁娜笑了说：“凌医生，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母亲有很多女儿，秘密安各个地方，只有我一直留在她身边，最受宠。我从小本就没有那么听话，何况又在国外学习过。我想要知道真相。我确实暗中调查，可惜收荻有限。”
沉思片刻，布鲁娜接着说：“据我说所知，案发时，所有的手下都被支到外面，洞内只有前准酋长、大巫婆和弗郎多叁人。两人已死，一个疯了，恐怕没有人能知道当时洞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大巫婆的助手，现任大巫婆似乎知道了什么。我想知道，她凭什预先向酋长密报。调查当然首先从她开始。她是大巫婆，我当上准酋长后，就是我的导师。她教我准酋长的巫术。那时候，我们有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以前，我对大巫婆了解不多。对她的警觉性和智慧，我低估了。有一次，我偶然问起前任大巫婆的死因。出乎我意料之外，她立即脸一沉责备我。她说，她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她警告说，记住酋长说的话，永远都不准调查这旧案！就这样，调查一开始，我就走投无路了。”
布鲁娜又停住口。凌林镇静地望着她。他不想催促。他耐心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犹豫片刻，她轻叹一口气说：“既然选择信任，我本应该有所隐瞒。只是，现在要说的更需要保密。这事，除了目击者外，目前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
看布鲁娜欲言又止，凌林接着说：“布鲁娜，我再一次向你发誓，一定严守机密！”
布鲁娜接着说：“凌医生，我相信你！前任大巫婆死后，她手下那些小巫婆重新再分配，有的就分到我这里。从这些人身上，我自然会了解到，原来这现任的大巫婆和前任大巫婆是同乡，都来自一个叫《没触底》的村庄。于是，我独自微服私访没触底村。我借用母亲黑色神牌，以酋长秘使的名义到那村庄去。我暗访了许多人。偶然的机会，我遇上一个独自生活在密林中的人。从那当地人手中，我得到一惊人的秘密。那人告诉我，他暗中发现，前任大巫婆曾在密林中与矮巫婆秘会，时间恰恰就是在出事的前几天。”
凌林说：“看来，大巫婆死的真相确实有可疑。”
布鲁娜轻轻地叹一口气说：“是啊，发现这秘密，我很兴奋。可惜，我没有办法再调查下去了。母亲突然招见我。她责问我，为什么还在调查前任大巫婆的死因。听我否认，她变得更严厉说，你所做的一切大巫婆都知道了。她再次严厉地警告我，如果再发现你继续调查，她不得不把你赶出部落。当时，我才发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巫婆监视之中。只是没想到，我身边最亲近的贴身侍女居然为大巫婆服务！”
凌林问：“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你知道的？”
布鲁娜摇摇头说：“不会！开始，我也很当心这些。后来，我反复试探证实，除我以外，确实没有人知道！那一次谈话以后，母亲对我已不象以前那么信任了。本来，部落的总管都是由准酋长兼任。现在却出现例外，母亲调来了索金娜当总管。部落日常事务都由索金娜负责。不知是巧合，还是由别的原因，索金娜也来自没触底村。”
看布鲁娜没有什么可再说，凌林坚定说：“布鲁娜，你决不会因说出这些而后悔！”
布鲁娜到外面把吉斯招进来。凌林说：“布鲁娜，你很有智慧，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事务。当然，有时候，我会想出些小小建议。我会写在纸条上，派人秘密送到吉斯手上，仅供你参考。”
布鲁娜说：“我很欢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