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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0——03暗许终身

次日,英台别众启程,众人都来为她送行,那些村民听说英台要回家,也都赶来送行,众人把英台送至里许,还在依依不舍,英台见众人不舍离去,便道:“大家就别再送了,都回去吧,叫梁兄单独送我一程便是,我有许多话要跟他说呢,众人这才止步,英台一一拜过而去。”

有诗为证:英台读书三年正,拜别尼山返家乡。一拜先生孔夫子,三年教得好文章。二拜左右众书郎,三年苦读共寒窗。三拜村中老与幼,三年打搅煮茶汤。回头再拜梁山伯,话未开口泪汪汪。只因结拜把书读,三年共苦情义长。

这英台,拜过了众人,一手扯住山伯,流泪道:“梁兄,这三年来,你我同床共桌,四时不离,感情甚深,甚是难舍,但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日才得相见,烦劳梁兄多送小弟一程,小弟还有话要向梁兄说呢。”

还没等山伯开口,众人都道:“你就送他去吧,大伙儿就在此等你,就当是我们也一块儿去了。”

见众人如此盛情,山伯也不消迟疑,送英台去也,众人都看着他们去得远了,这才都坐了下来,那夫子摇头叹息道:“平日里,有多人都见不得祝英台,恨不得要将他生吃活剥的,今日走了,却都舍不得了,到底也不枉是同窗数载啊。”

那村中老汉接道:“像祝英台这般的好人,谁要是想拿他生吃活剥,我老头子先剥了他,这些年来,我们村里,年年遭强盗,岁岁被贼偷,运气不好者,一年被偷三五次,都被偷怕了,有点值钱的,都不敢放在家里,自他降服了那些贼人之后,村里就平安了,再也没被偷东西了,这回他走了,只怕是又要遭殃了,话还没说完,却早已泪流满面了,见这老汉如此的伤感,众人也都心酸了。”

那马德方也有所感的道:“其实也没人真要把他怎么样的,以前,只是见不惯他那般斯文的样子,平日又好强出头,就想拿他当耍子出出气,没想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与其害人不成,倒不如与人交好些,也省得被人害,就算有万般的不是,也都是过去了。”

那个叫张言的接道:“可不是么,以前,的确是有些讨厌他,总想算计他一下,试想起来,我们都错了,祝英台他虽然很娘子气,但他的确是比我们好,如今他走了,连个留他的理由都没有,想当初,就算是不对他好,也别起心伤害他,起码到今日,既便留他不住,也能说上几句挽留的话,好歹也是同窗三载,就算是再怎么的讨厌他,也讨厌出感情了。”

夫子见众人都不舍,又道:“你们都别伤感了,祝英台走了,我也很是舍不得,虽然他人走了,可他的精神还在,只要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像祝英台那样的精神,日后,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说不了,梁山伯与英台,早已去得远了,且看他二人有些什么话说。

原来,这祝英台生怕梁山伯久久不能回去,也怕他从此就记不得有她这么一个小弟,故尔找了个借口,说道:“梁兄啊,我家中有个九妹,至今未曾许配他人,跟我长得是一般模样,也一般的聪明,如若梁兄同我一道回去,告知爹娘,定教把九妹许与梁兄为妻,不知梁兄心下如何?”

此时的梁山伯,一心要取得功名为百姓做点事,哪有心思去谈儿女私情,便道:“贤弟有这翻美意,为兄感激不尽,只是,若是为了儿女私情要我这般的回去,这未免有些见色起异了,我跟九妹若是有缘,等我应考之后,或是落榜还乡之时,若你家九妹尚未许配他人,到那时候,我梁山伯备齐三娉六礼,再来庄上提亲,迎取九妹也不为迟,还望贤弟恕为兄不能一起同归。”

英台苦笑道:“梁兄有此大志,何愁金榜题名不成,只怕到那时,梁兄已娶,我家九妹已嫁,既便是来我庄上又有何意义?”

山伯极力道:“这何来无意,既便是如此,还有贤弟你嘛,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虽不是夫妻,但这三年来,何止那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义呀,我梁山伯今日在此发誓,既便是他日金榜题名,高官在握,我也得先到贤弟庄上拜望闲弟,向九妹提亲,以报贤弟今日相说之恩才是。”

听到梁山伯这翻言语,心中总算是有了几分肯定,高兴地道:“梁兄有此心意,小弟先替九妹心领了,只是,你我的恩情却也天荒地老都不会完,我家九妹总不能也跟着天荒地老的不嫁人吧?还请梁兄说个实在的,小弟也好放心些。”

山伯也明白英台的意思,便道:“贤弟是怕我不来,那好吧,我与九妹这桩婚事就此定下了,如果贤弟真有意要将九妹许与为兄,那就请贤弟回家后跟九妹说一声,等我应考之后,无论是高官在握,还是落榜还乡,第一件事就是来祝家迎取九妹,只是到那时,若我梁山伯真是不才落了榜,还请贤弟莫要嫌弃才是。”

有了梁山伯的承诺,祝英台也放心了许多,微微笑道:“梁兄这是哪里话呢,如果所有读书人都能金榜题名,高官在握,那、这天下岂不个个都是状元郎,人人都得有官当了么,有梁兄这句话,我一定叫九妹等梁兄科场回来,与梁兄共结百年之好。”

说话间,却突然想起英台曾经说过,他上无兄嫂,下无弟妹的,这又何以有个九妹呢,便道:“不对呀,贤弟你不是说上无兄嫂,下无弟妹的吗,怎的这一下间又冒出了个九妹来了呢?”

这个问题对英台来说,早就在意料中的,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问,便道:“梁兄有所不知,我家九妹不是一下间冒出来的,而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了的,你看我像是一下间冒出来的吗,若不告诉你,你准会说我是在胡说八道,我娘说,九妹跟我是同时生下来的,分不清谁大谁小,就取名为九郎和九妹,所以我就没有妹妹了,还有啊,若我和九妹穿一样的衣服站在你面前,你决对认不出哪个是九妹、哪个是九郎。”

山伯有些不可思议地道:“还有这等事,同时出生的我互是听说过,却没听过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英台见他很是惊讶,心中也暗自生笑,淡淡地道:“当然有了,这只是很少而已,不然,梁兄也不会老说小弟我像女人了。”

山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只是极少的现象,便为之感慨地道:“都说一只手写不出同一模样的两个字来,你娘却生下了同一相貌的九郎和九妹,这真是天下少有,世间难遇啊。”

英台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微顿之后,英台又接着道:“梁兄啊,我知道,无论怎么说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去,都说,夜来牛马归栏内,难道梁兄真的就不想家吗?”

梁山伯并不是不想家,也不是不想回去看一看那已别三年的老母亲,只是,他自己觉得他背负着他爹,还有他叔父和母亲的一个共同使命,所以,他只能让英台一个人独自返乡。无奈地道:“非是为兄不想回家,只是,我曾向娘还有我梁家的祖宗发过誓,不进科场决不回乡的,之所以,贤弟只好一个人回家了,等我科场一简之后,再来祝家庄拜望贤弟和九妹,还请贤弟给为兄说个去处,以便他日好找。”

英台没能说动山伯一起返乡,只得将地址留下,说道:“那到也是啊,若不说个去处与梁兄,到时如何好找啊,我家就在白沙岗上,红墙粉壁,屋顶琉璃瓦,门前有个大池塘的就是了,你到了门前,只管问祝九郎便是。”

山伯记下英台的话道:“贤弟的话为兄都记住了,为兄也就送你到此间了,以后的路你都要自己走了,要记得夜住晓行,渴饮饥餐,千万别累了自己。”

英台点头说道:“这个小弟自然知道,梁兄啊,你一定要早点来看我啊,要不然九妹会很生气的,说不定还会恨你的。”

山伯郑重地道:“为兄知道,贤弟可别忘了告诉九妹,等我科场之后便来取她,走吧,无论再说什么你也是要走的,就别再耽搁了,记住为兄的话,一定要夜住晓行,别累了自己。”

英台依依不舍的道:“我这一转身就见不到你了,梁兄请先走便是,我好多看你一会儿,”山伯见英台如此的难舍,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回转学堂去了。

英台看着山伯远去的的背影,暗自叹道:“梁兄啊,非是小弟不想高官在握,衣锦还乡,只因小弟本是女儿之身,不能与你同登科场,共赴前程,希望你能记得有我这个九妹,你我今生这段姻缘,就只看你来得早与迟了,若是来迟了,莫怨小弟今日没有说明,谁叫我生来就是女儿身啊,梁兄,你一定要早些儿来,否则,莫说你要怨我,我也会恨你的,独自于此长叹一翻,直到没了梁山伯的影子,这才转身走了。”

唉:同起同坐三年正,哪知她是女儿身。若还生得男儿汉,定为朝中一公卿。

有道是:今翻撒下痴情种,日后必有祸端来。

这一去,也不知祝英台几时才能归得了故土到得家了门,待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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