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梁山伯三人在途中救了王员外家的小姐,这回,且来看看这小姐又是如何。
玉娇小姐回到家中,也不言路上所遇之事,一来,是怕父母责备,二来,若是让爹娘知道了,以后就不许她出门了,更吩咐丫头不许把路上所遇之事说了出去,若不然,就不要她了,这丫头也只得将此事保守不言绝口不提。
再说这位小姐,虽然不许把路上所遇之事告知爹娘,但她自己却是把那个从贼人手里救她脱险的祝公子记在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真的一见钟情了,这些天来,却时不时地念叨着祝公子。
丫头见小姐把那祝公子念叨得甚是勤快,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稍稍地说了几句:“小姐,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的,整日里祝公前祝公子后的,也不知是吃错了药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你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也有不少贵门公子前来提亲,却没有一个让小姐在意的,这下倒好,却在意起一个只见得一面的过路公子来了,照我看呀,还不是那么的头是头,脚是脚的,也跟那些公子哥没什么两样的嘛,就是不觉得那个祝公子到底有哪里比别人好。”
在玉娇的心里,祝英台几乎就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不但雕工精致,而且质地也非常的好,心里美滋滋地道:“这当然有可比之处了,那些个旺门公子呀,你也都见过了,不是胖得像猪,就是瘦得像狗,满身的铜臭味,色模色样的没一个有人样,就说那个叫张什么的吧,倒也算得有几分人样,可就像是八辈子都没见过女人似的,看我的时候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我一想起他那死样就恶心,还有那个姓陶的,胖成那个样子,不是说才二十多岁吗,简直是比猪还难看,还有啊,就那个姓胡的,瘦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饱饭呢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还有那些姓什么的我都懒得说了,你看人家祝公子,眉青目秀的,文雅又英俊,潇洒又大方,与那些旺门公子相比起来,简直就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也不止呢。”
玉娇的话也不无道理,但丫头却一时半会明白不过来,便大是不解的问道:“小姐呀,这再好也得看门户啊,人家都说龙配龙、凤配凤,嫁给老鼠就得跟着打洞,你也生在旺门之家,不与旺门之家联姻,难道要找一个冬不避寒夏不遮署的人家么,那些旺门公子,虽然是满身铜臭,不堪入眼,但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呀,祝公子倒也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男儿,可是,那只能说是在路上遇到的好人一个而已,谁知道他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穷是富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也一样是旺门之家,怎的就对那些个旺门公子有陈见呢?”
玉娇顿了顿道:“是啊,我也是生在旺门之家,可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一定要嫁一个大户之家吧,有吃有穿固然是好,那也得嫁一个有模有样的郎君才是嘛,像那些胖得无聊,瘦得不堪的公子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我才不要呢。”
听了小姐的一番话,丫头也发愁了,这可是逆天的想法呀,突然变得有些愁兮兮的道:“那倒也是啊,像小姐这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起码也要像祝公子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才配,若真嫁了一个没模没样的公子,莫说是小姐不喜欢,就是我也讨厌,可是,那祝公子别说是家境如何了,就连个家在何方都还不得而知,这又到哪儿找去啊?”
玉娇倒是显得很轻松,大有把握似的道:“有地方找啊,他们不是也去过镇上吗?想必也会再来的,我们就去镇上找,一天找不到就两天,两天找不到就三天,等找到了他,将一切都问他个明白,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丫头越发愁怅地道:“小姐,如这般没门子的事儿是做不来的也,那个祝公子什么时候来,会不会再来,我们压根儿的就不知道,总不能成天的到镇上去找吧,还有啊,如果那个祝公子是外地人途径此地,那岂不是看年看月的来上一回,那可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玉娇从容地道:“那也总比不去的好呀,一但碰上了,岂不是与生俱来的福气,等问明了来由,再将此事告与爹娘知道,待我爹娘见过了祝公子,我就不信还叫我嫁与那些满身铜臭胖瘦不堪的旺门公子。”
丫头听得小姐之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顺了小姐之意。
说到去找,这玉娇便与丫头来到镇上东找找,西看看的,回村的路口,南行北往的大路旁都一一找过了,一连十几天,却也是途劳无功,没见得有祝公子半个人影,这日,丫头来到小姐房中说道:“小姐,都这般十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想那个祝公子肯定是回了老家了。”
玉娇叹息道:“若如此这般,却如何是好啊,难不成我与那祝公子注定就只有一面之缘么,找不到也就不找了,大不了另找一个像祝公子那般样貌的也好。”
丫头神情幽怨地道:“这也是了,找个像祝公子那般身材的,好也个有模有样,只是这些天来,我也越来越喜欢祝公子了,若是就这般的见不着了,倒真的是可惜了。”
这玉娇小姐听丫头如此一说,以为是丫头也看上了祝公子了,便喝道:“你这个讨打的家伙,连我喜欢的人也敢喜欢,莫不成你也要嫁给他?”
丫头连忙解释道:“小姐多心了,丫头只是觉得那祝公子人好,长得也好看,没想过要嫁给他,忙了这些天,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玉娇愁肠万分地道:“那可是了,这些天来,我每天夜里都梦见了祝公子,与他在山里采花觅果的好不快乐,在河里捉虾戏水的甚是开心,还梦见与他拜堂成亲了,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冒冷汗。”
丫头听了小姐之言,大是神情若然地道:“不好了,你大可是急火攻心了,我听人家说啊,这梦常常都是反的,不梦见还好,你都梦见与他拜堂成亲了,想必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玉娇哀叹万分地道:“那可怎生是好啊,莫非真的就见不到他了么?”
见小姐一脸的忧伤,丫头又道:“人家都是这么说的嘛,不过也不一定啊,若小姐真的喜欢那个祝公子,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叫老爷拿出些银两来,去到官府拟一道公文,将那事写明了,发到各州府县,那祝公子看到了公文自然会来,我们只消在屋里坐着等就是了,何须这般的费尽心思去找啊。”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做起来实为不妥,玉娇顿了顿道:“你也太不想事了吧,那海告公文自然有用,花点银两倒也不怎的,可这既要动用官府,更要达到各州府县,那祝公子又不是犯法,张甚的公文,贴甚的海告啊,这都成什么事了,罢了,罢了,我也很累了,想睡一下,你也出去吧,吃晚饭的时候来叫我。”
丫头听了小姐的话,便去忙事去了。哪晓得,这小姐一睡,就睡到了次日早上还没醒来,丫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小姐叫醒,说道:“你真能睡也,差一个时辰就睡了一天一夜了。”
玉娇只记得自己一个好睡,哪知道什么一天还是两霜的,茫然问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呀?”
丫头语气沉重地道:“当然有了,你从昨天午后就睡,要我晚饭时来叫你,可到晚饭时却叫你不醒,今日一早你还得不醒,又怕你睡得太多,所以就把你叫醒了,我跟你拿了粥,要不要先喝点呀。”
玉娇若还没睡醒一般地道:“不想喝,我好累,只想睡,你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听到这般,丫头又只好去了,让玉娇一个人在房里睡觉。
她这一睡,又是几个时辰方醒,这样反常的现象不禁让丫头有些担心,神色凝重地问道:“小姐,你从来都没有如此的贪睡过,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啊?”
此时的玉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懒洋洋地对丫头说道:“丫头啊,我又梦到与祝公子的那些事儿了,每次梦到那事醒来后都很累,想必是病了,你到镇上去,找个年纪老些的大夫,把情况说与他,再拿些药回来,这事千万别让爹娘知道,他们事多,忙不过来。”
丫头只得领命,便去到了镇上,找了位老大夫,抓了药回来,按那大夫的吩咐,将药一一煎给小姐服用。
这小姐用了药,不但不见病情好转,反倒是一天天的不妙,也不知是药有问题,还是这小姐命该如此,丫头也急了,想把此事告知老爷和夫人,又怕以后小姐责怪,想不告之,又怕小姐出了差错,到那时就更为不好了,想了想,还是去说与老爷和夫人知道,让他们想个办法,正行处,却听得老爷与夫人言道:“这些天都没有去看看玉娇,也不曾见她出来,倒不知是怎么的了,不如你我这就去看看。”
夫人紧接着说道:“她能怎的,听管家说前些天整日里和丫头往镇上跑,这些天又没去了,就连吃的喝的都叫丫头送到房里去了,想必是跑得累了吧,有这丫头啊,倒是给咱们省了不少心,也不枉当初把她捡回来,虽然只是个丫头,却也有不少的功劳,将来,也得为她找个好婆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