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祝英台和梁山伯一道进了朝阳城,这一回,来看看她二人能否喜结良缘。
却说,祝英台引得梁山伯到了白花楼,见了梁夫人和梁玉小姐,山伯问道,婶婶和妹妹怎的来此间了?
梁夫人和小玉早前就听英台说过山伯尚在人世,这次见了山伯,也不言当初之事,便是滴泪道:“侄儿啊,这说来也甚是可怜呢,你叔叔为官一身清廉,治县有功,两年前,蒙圣上恩典加升,一家主仆二十几口路过这朝阳城,见天色已晚,就在这白花楼投宿,哪知那店主熊文通起了歹心,勾结强盗田文和李子真,抢去了金银财宝,杀了你叔叔兄弟和下人,留下你婶婶与妹妹,朝**迫我们母女与他成亲,我们不从,便将我母女关起来受罪,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就在生死关头,多亏英台姑娘从天而降,杀了熊文通那伙贼人,为我们梁家报了大仇,白花楼也就成了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山伯听了婶婶所述,却是气得顿足捶胸连连叫恨,只恨没有亲手宰了这些畜生。
英台接道:“这说来也可能就是缘分吧,当日,我告别师父下山,本来是要去寻访梁兄下落的,可师父说此事得凭天意,不可执意寻找,下山后更不知梁兄身在何处,也不知该往那何处去,就来到了这里,当时也不知这白花楼是黑店,我进来后,听得楼上有人哭泣,便问是何事,店主熊文通说是与家人吵架,夫人和女儿要离家出走,我便答应帮他去劝劝,当见了梁夫人才知道这里是黑得不可再黑的黑店,我一气之下,就把熊文通给打杀了,没想到这杀了个熊文通不要紧,却把那李子贞和田总兵也惹来了,就这样,又杀了李子贞和田总兵,后来,又收了田文的兵马自封将帅坐镇朝阳,我就这样成了反贼了。”
山伯心中生恨道:“没想到这田总兵受三关之禄还不够,却要勾结强盗危害百姓,真是死不足昔呀,只可惜没有得到国法的治载。”
梁夫人又道:“山伯啊,这国法不也就是治他个死罪吗,田总兵和熊文通这伙恶人已被祝姑娘伏法,不但报了家仇,也为天下人除了一大祸害,如今,祝姑娘已将这白虎关治理得紧紧有条,道道生辉,军民们也很融洽,白花楼更是日见兴旺,要不是有祝姑娘到来此间,白虎关哪来得今日这般景象啊。”
山伯面显为难的道:“话虽如此,可是,田总兵乃朝庭命官,你就这般的把他杀了,是有违朝法的,朝庭就是因为如此才派我来捉拿反贼,可如今这反贼却是你,你叫我如何向圣上交代呀?”
英台觉得这等为民除害没什么大了的,便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你写个奏章,把这里的事情说个清楚,然后把我连同奏章交与圣上,说不定那圣上明了此间详情,还会赏我个除恶有功呢。”
山伯也深知这个道理,只是,眼下牵扯到朝庭命官,并非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就了事,便道:“除恶有功,你以为朝庭的赏是那么好得的吗?就算圣上有心放过你,可还有那么多的文武百官,也不一定都会放过你呀,田文身为三关总督,必定与朝中的某些官员交好,要是这些官员站出来为田总兵抱不平,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料理的了。”
英台并不担心后果怎么样,只是,心中有很多想说和该说的话,她凝重的眼光看了一下梁山伯的表情,似乎也知道山伯为难,便道:“梁兄啊,你可知道,如若田总兵一伙人不死,会有多少无故的性命会丧于他们手上吗?你婶婶她们一家人二十几口,一夜之间就命丧于此,婶婶和小玉妹妹若不是熊文通起了色心逼其成婚,也一同丧了性命,我只不过杀他几个坏人,若老天真的有眼,文武百官门有得本事,我祝英台也用不着这般的辛苦,就算如你所说,我就不信满朝文武都与田总兵交好,我这么做只不过是秉持正义,让天下少死一些无辜的人而已,如若当今天子真要拿我治罪,我祝英台就当是错来这个世上是罢了。”
山伯很为难的道:“英台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倘若是我遇上了,我也会为民除害的,只是,你无官无职,又杀的是朝庭命官,律法不饶啊。”
此时家人团聚,本该是谈些家常什么的,却被这该死的理法充斥着,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倒显得特别生疏,梁夫人都听得不耐烦了,才道:“山伯啊,英台虽然触犯律法,可是,也毕竟为百姓门做了一翻好事,你身为大将军,只要在奏章上多写几个字,就把事情说过去了,难不成你还真要英台去领罪吗,若这般的恶人早晚都是该杀,至于怎么杀,什么人去杀,结果都一样,你叔叔为官几十年,虽然官小,却也清廉,是非分明,敢作敢为,当年要不是马家作威作福,仗着那马太守横行霸道,你与英台也许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英台虽然无官无职,可她杀的都是坏人,更是该杀的人,做的都是好事,依我看,当前要说的并不是田文之事,而是你与英台的婚事,至于圣上那边怎么交代就待以后再说,大不了你这将军不做了。”
小玉也道:“是啊,哥,当日,祝姐姐就是为了找你才来到这儿的,那熊文通也逼其成婚,还在酒里下药,要不是祝姐姐有得一身的本事,这下的她可就成了熊文通的夫人了,如若这般丧尽天良的贼人不死,那天下得有多少人要命丧他们手中啊。”
梁夫人又道:“先不论这些了,如今,你们俩也会在一起了,还是先选个日子成亲吧,我这个做婶婶的看不到自己的儿子成亲,能看到侄儿成亲也心安了。”看她表情略显沉重,想必是想起了当初的悲惨之事。
小玉却无比的高兴,只要梁山伯和祝英台成了亲,她再叫嫂嫂时,祝英台就没得推了,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立即说道:“都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不用选了,再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不如就选在月圆之日吧,正应了那句破镜重圆的老话。”
英台半低着头道:“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看梁兄了。”
山伯迟疑了一下道:“这日子倒是无所谓,只是,我这行军在外,又有皇命在身,很是不便呢。”
夫人突然道:“对呀,你此次是来平定白虎关的,也带了不少兵马,这如何安顿呢?”
英台寻思了一会道:“这倒不要紧,白虎关乃三关要地,总兵府也不小,梁兄且先将兵马开进总兵府安顿,都说行军之道,贵为带兵,你我身为统帅,岂能教部下受屈,明日你我成亲,白虎关民众同庆,三军共饮。”
山伯顿了一下道:“我看就算了吧,三万兵马若开进城来也不好安顿,就先扎营城外,若要三军共饮,只消把酒席分派给大小各营就行了。”
梁夫人又道:“这样甚好,我们这也算得上是一家人,这一年多来,白花楼也攒下不少银子,我娘儿俩也花销不了,就用来做为你们俩的喜事花销吧,不知祝姑娘可否有意见?”
英台毫无意见地道:“就依夫人的便是,我虽是自封将帅坐镇朝阳,可这两年来,白虎关的军民们对我这个占山为王的主还算不错,我也没什么可回报的,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将来会是如何光景,更不知道这白虎关将会由谁来接管,我总兵府也拿出一部分银两,就让白虎关所有军民吃得开心饮个痛快,就当是犒赏他们吧。”
想到不日便要离开白虎关,不禁有许的舍不得,梁夫叹道:“也是啊,我朝早有女不为官的禁令,你就算有天大的功劳,只怕圣上也不会让你来坐镇白虎关的,你要是走了,这白虎关的将来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啊。”
小玉在一旁道:“这好办啊,我哥身为大将军,回朝以后,禀明圣上,叫圣上把我哥派到这里来不就是了吗,你们呀,就别谈以后的事了,得赶紧办两日之后的事呢,这军民加在一起,得有好几万人呢,那要忙到什么时候才得有饭吃啊?”
梁夫人笑了笑道:“你这笨丫头,那么多人,别说就是两日后的事了,只怕是再有三五天也忙不过来呢,我是在想,这事应该分开来做,山伯的兵马在城外,就把所需银两分发过去,让他们自己去料理,我们这边也一样,总兵府只宴请白虎关父老乡亲,这样一来,那不就轻松多了么?”
小玉也笑了笑道:“娘,你真是越来越会想事了,不过,这还是得要好些人帮忙才行啊,这白虎关民众也不少呢。”
听到说需要人手,山伯眼前一亮,接道:“这个没问题,我那边除了部下之外,还有十几位姑娘,她们也是闲着没事,可以去总兵府帮衬帮衬。”
这小玉听得山伯说营中有十几位姑娘,便是有些不自在地问道:“你说什么,十几个姑娘,你这将军也太摆谱了吧,行军在外还带十几个姑娘在身边,你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良心啊,人家祝姐姐可是一心一意的在这儿等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看她那神色,若梁山伯不是她堂兄,保不准要狠狠的教训他一台了。
山伯看了看她那一脸委屈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好笑,强忍心中笑道道:“你倒是替别人不甘心了啊,想当年,你还是那么个小不点儿的时候多聪明啊,怎么就不想点事呢,你哥哥我行军在外,就算有女人,能带在身边吗,那都是帮着钦差们押送军饷的,说要看看这个反贼长得如何相貌,人家也是辛苦一场嘛,我也没什么可打赏的,就答应她们留下了。”
小玉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啊,都是我想多了,那你还不快去把人都叫过来,要忙的事可多了。”
山伯这才向众人告辞而去,各自都去理事不提。
且不言梁山伯和祝英台久别重逢,有多少佳话甜言蜜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待看来日朝阳城。
两日之后,正是月圆之日,朝阳城内喜气森森,大小营中人人尽兴,总兵府里也个个酒足饭饱,只有路凤鸣不醉不欢。
有道是:日落烟波散,光景近黄昏。那驸马爷,独自的在一处忧伤,只想何时才得与梁山伯说明真相,也好了其心愿,得个团圆。
正自凄凉处,忽听得一个声音道:“独自家在此间悲伤,怎的就不去与他说个明白,好歹也得个团圆呢。”
凤鸣回得头来,见是寨主,便道:“此时此景,怎的个好说啊,堂堂一个驸马,若去向他说我就是路凤鸣,不骂我醉疯了才怪,还是算了,不去找骂的好。”
寨主笑嘻嘻的道:“我有个办法,保管你既不会挨骂,也能说出实情,就怕你不肯去。”
凤鸣见她一脸的笑意,也不觉得她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就当是说来散散心,便问道:“姐姐若有好的法子,且先说来听听,若还好使,我便走上一遭,若不好使,就不去了。”
寨主又道:“定然好使,梁山伯身为将军,而你又是当朝驸马新科状元,你们都是朝中栋梁,正好有个说话的地方,你去拿些酒,到他们房里,就说要敬他们几杯,然后再借着酒醉之意把实情说了,再不然就让他验个明白,到那时,也就不会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