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路凤鸣的一番述说,梁山伯这才明白了一切,自问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怎么没听你爹说起过呢?”
凤鸣有些迟疑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能跟你说什么,难道,他会跟你说,当年辞官还乡就是因为你吗?何况我爹当年身兼要职,又是奉圣上之命,就算一系列的关系,也当别论。”
从大义上来讲,山伯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不明白的是,什么人会为他们去告御状,却又问道:“那倒也是啊,可是,那告状的主仆又是谁呀?”这个问题,不但梁山伯不,就连路凤鸣和路爷也不知道,当时似乎就没有人问。
凤鸣闪现着奇怪的目光道:“这说来也怪,当时在我们家住过好些天,我只叫她作大姐姐,好像也没人问他们姓甚名谁的事,还教了我不少武艺呢,她说她跟你们梁祝两家没什么关系,只是见不得马家横行,可怜你和祝英台的遭遇,才为之不平去告状的。”
山伯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会为他们做这样的事,不禁说道:“若这般的人倒是像是江湖人物,可是,祝家从来不与江湖人氏来往,而我们梁家也不认得这类人物,是什么人会为此而不平呢?”
还能有谁,要不是当初那个守山的大王,谁敢那样的去招惹马家。
凤鸣对那个告状的人只是心存感激,至于她是谁,虽然也想知道,但,却没心思去追讨,最令她关心的是眼下,怎么样才能让梁山伯完成兴周大业,找到祝英台一家团聚,便转念道:“这都已经过去了,她们是什么人,如今倒也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今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不理我吧?”
山伯想了想道:“我只想早日取得功名,完成师父所说的天命“兴周大业”找到英台好一家团聚,别的也却无所想。“
凤鸣没有多于的选择,也只能照梁山伯所说,方有一丝希望,虽然,她不知道梁山伯爱不爱她,但她是绝对爱梁山伯的,虽然委不舍得梁山伯离去,但为了那个将来的美也憧憬,她决定让梁山伯去做他想做的事,尽管还没有洞访花烛,她也要让他去,只有做完了该做,才会有未来和希望,眼眶中早已湿润,转念道:“既如此,为妻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路凤鸣能有像你这样一个丈夫,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下个月,正是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如果你真要想金榜提名的话,可以去试一试,也好早日了去你一桩心愿,早日找到你的那个祝英台。”她的话有些硬咽顿续,很明显有着莫大的委屈。
山伯在硬咽顿续语句中也读懂了凤鸣的心意,她觉得很对不赳发前这个宁愿为他舍去一切的女人,猛然的捧紧凤鸣的双手意味深长地道:“那就委屈娘子等待些时日,待为夫去来。”
这下,路凤鸣再也忍不住泪落腮边,脸上多出了两道用泪水勾勒出来的曲线,她不是在哭,而是高兴,心情激云动的道:“相公与祝英台相别八年都能熬过去,难到我就不能等吗,至少我们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了,相公就放心地去吧,为妻就在路家庄等你,无论你高中也好,落榜也罢,我都等你回来。”
看到满是泪光的路凤鸣,梁山伯终于又突破了道德底线,将凤鸣紧紧搂在怀里,良久才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就起程应试,是成是败,也好早日寻得英台,了去夙缘一家团圆。”
路凤鸣一面听着山伯的声音,一面尽情地享受着那无与伦比的爱,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虚无。
说不了:“凤鸣又陪着梁山伯在灯下过了一夜。”
次日,山伯向路爷说起要去应考之事,路爷很是吃惊,这倒是让路爷没有想到,便难以回言地道:“你与凤鸣才刚成亲一两日,你就要去应考,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眼下离试期只有半月,我看就算了,等明年吧,这一来可以温习一下功课,二来你们夫妻俩也好互相陪伴呢。”
山伯去意已决,加之路凤鸣也已答应,到于这个岳父大人,也是来请示一声,便道:“岳父大人,小婿虽与凤鸣成了亲,但小婿与英台却是早有夙缘,若不能早日找到她,小婿实在是难以安心,还请岳父大人原谅。”
路爷放心不下的道:“可你毕竟与凤鸣成亲才两天呢,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我这个做爹的让你去,恐怕凤鸣也不答应,再说你这一去,说不定就是三年五载,那凤鸣怎么办呢。”
正说间,凤鸣在一旁说道:“爹,相公要去,就随她去吧,反正女儿也是他的人了,不管他去一年半载也好,三年五载也罢,管他高中也好,落榜也好,女儿都心甘情愿地等他回来。”
路爷担心地问道:“凤鸣啊,你要想清楚了,你们才成亲不过三日呢,就放心他去吗?”
凤鸣明白她爹的担心,但是,为了将来,她不得不赌上一把,遂道:“爹,相公与祝英台能生离死别熬过八年,难到我与相公已有了夫妻名份,等个三五年又能怎样呢,再说,相公有如此大志,能早日完成夙愿,与祝英台相聚,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路爷听了凤鸣的一翻言语,想想也是,自己当年二十五岁就入朝为官,又何尝不是如此,转念对山伯道:“山伯啊,此去邑城路途遥远,做岳父的就给你一匹好马当脚力,再给你二百两银子做盘缠,希望你早日荣登金榜一家团圆,那我也落得个心安哪。”
说完便吩咐管家为山伯取银二百两,备马一匹,管家应声而去,少时,那管家来又来说道:“马匹和银两都备好了,都在门外。”
山伯也不迟疑,向路爷言道:“岳父,小婿这就起身去了,以免耽误了赶考之期,一切还得岳父多多担待。”
当下,路爷叫取酒来为山伯送行,有路夫人、凤鸣,凤章、德顺和管家一行人举杯相送,有道是:“堂前三杯送别酒,须是抬头想家乡,”若不是天意如此,这对新婚燕尔又岂能如此分离,众人将山伯送至门外,山伯又道:“岳父岳母、娘子,你们都回去吧,就不用再送了。”
路夫人嘱咐道:“山伯啊,此去邑城,路途遥远,夜住晓行时要小心呀。”
路爷也道:“山伯啊,如今官场也不好走,你若高中做了官要好字为之啊。”
山伯知道,路爷这句话不仅是告诉他官场凶险,同时也提醒了他,这里也是一个家,便道:“岳父岳母请放心,小婿会看事施为的,”随即又对凤鸣道:“娘子,你就在家苦些日子待我回来。”
凤鸣表面轻松,内心却是万般不舍的道:“你去吧,相公,你就放心地去,有梅香陪在我身边嘛,没事的。”
山伯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跳上马背,抖缰而去,行了数丈,凤鸣忽地叫了声相公,就追了上去,山伯回头一看,见凤鸣迎面而来,下马迎住凤鸣,问道:“又跑来干什么呀,快回去吧。”
凤鸣拉住山伯的手,含情美美的道:“相公,我舍不得你走,可是又不能让你不去,你一定要早日回来呀……。”
山伯压低声音道:“好了,我一定会早日回来的,你等着我,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我要赶路了。”
凤鸣又面带羞色地道:“你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你就不能随便安慰一下我吗?”
梁山伯一时不知凤鸣的意思,以为凤鸣要他给点什么的,便道:“娘子啊,这盘缠都是岳父给的,我哪有什么东西来安慰你呀?”
凤鸣嘟着个嘴,低声说道:“我又不缺钱花,要你的盘缠做什么呀。”
山伯不解地道:“可是,我除了这二百两银子之外真的是没有别的了。”
凤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道:“你真笨呀,一点风情都不解,我们都拜过堂了,你就不会抱一抱、亲一亲我吗,真是书呆子一个,难怪当年与祝英台同床三载都没认出她是个女的来。”
听得凤鸣这么一说,便想起当年与英台的一切,一时间,不由地一阵心痛改变了山伯的脸色。
看到山伯那痛苦的表情,凤鸣也不由地一阵心酸,又道了句:“对不起呀相公,我不是故意的。”
山伯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没事,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
凤鸣紧紧握住山伯的手道:“路上小心点,记住要早点回来啊,我们——,我们还没有洞房呢。”
山伯低声说道:“知道了,回去吧,等我回来。”
凤鸣这才不舍地松开了手,山伯复又跳上马去了。
看着梁山伯远去的背影,不由地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望着山伯远去的背影哭祝道:“相公啊,你这一去,若是得高官之职,须要抬头看望家乡啊,叹息一翻,这才回去。”
却说山伯,别了路家庄,真个是:路上景致无心看,策马崔鞭赴帝京。且看圣主批御笔,金榜之上显吾名。
你看他独自一人,策马崔鞭,早至邑城,找到驿栈,那驿官见山伯牵得马匹,背得包袱,便是惠心的一笑:“客官是住店吧?”
山伯随之答了回去,“是的了,不住店打这儿来怎的。”
驿官殷勤地接过山伯手中的马缰,又问:“看客官也好个相貌,定是来此赶考的吧?”
山伯答了个随口,“正是,赶了十几天路程才赶到呢。”
驿官显得有些着急地道:“你是刚到的呀,还好来得及,若再晚得些儿,就没戏了,今天正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你赶紧去把名报了再来住店,免得误了事情。”
山伯若无其事地道:“再赶也赶不了一时,先给我一间房好放包袱,再替我找个地方拴马。”
当下里,那驿官便着将山伯引了去,自己便牵着马在原地等候,山伯放好包袱出来,又骑上马,赶到报名处,见那执笔官正在收拾笔墨要走呢,山伯连忙喊道:“且慢收、且慢收,还有我呢。”
那执笔官偏着老袋看了山伯一眼,没好气的道:“今天不报了,明天再来吧。”
山伯着急地道:“都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哪里还来得明天呢?”
执笔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那就明年再来。”
山伯急道:“明年再来,我这不就白来了么,反正您也是准备要走,帮我写上一写,也误不了您多少时辰,最多给你些儿银子当补偿。”
执笔官听得有银子补偿,这才准备给山伯报一个,还冠冕堂皇道:“先说好了,不是我想贪得你银子,只是这笔砚又收又洗的费时,看你也个诚心,就给一两银子,当是洗笔砚的酬劳,我便给你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