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回到屋里,把学习用具收拾了,就下锁了门。又到家里大厅上,跟母亲说话。徐氏见她一个人,问:不是说让许家闺女在咱家吃午饭吗?她怎么走了?
听雨笑道:她说家里有公婆两个老人,也要回去为他们两个做饭。
徐氏笑说:也罢了。咱们母女吃饭吧。你父亲和哥哥都不回来吃饭了。因先打算请许家闺女,做的多了些。咱们先吃吧。周嫂,上饭吧。小雨,洗手吃饭。
听雨答应着去了。
到了晚上,子轩跟文轩回到家里。听说听雨的女子学堂开课了,忙来找她。
一见面就笑着管她叫大才女。恭喜她当了先生。向她问学生们都学得怎么样?还说:因为家里有几个小姐跟你学习读书,为了避嫌,母亲让我们两个天黑以后才回来。不能跟小姐们照面。以后你挣了工钱,你要请我们吃饭才行。补偿我们一下。
听雨说:请吃饭那还不好说,明天就可以。不过,每到中午她们都各回各家吃饭去了。以后下午都不上课的。我也会在下午去咱家的药铺。所以你们也不用等到那么晚回来了。
两人连说“好。”
又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听雨说:一间屋子只有那么几个人,坐得距离也远。麻烦倒没有,就是有的人听着课会打盹犯困,不知道怎么治才好。
二人连说:喝茶,喝茶能治犯困。
听雨说:啊,这个啊,我也知道。只是喝茶多了老是跑茅厕,坐不住。听课也受影响啊。
两个人听见她说出这个话来,都转过身去,笑个不住。
听雨也觉得失言。因为这是在封建时代嘛,男女授受不亲,说这种话恐怕太那个了。
只得一再说:啊,口误口误。你们不要笑了。讨厌死了。再笑就不理你们了。再说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避讳的?啥事不能说?
听雨又在他们背上各捶了一拳,两人才不笑了。
这里,徐氏也走了进来。三人忙让座。又有周嫂来倒茶。四个人聊了一会家常。
徐氏说:小雨呀,你要是觉得教这些人麻烦,就告诉娘,我跟她们家里说,让她们别来了。她们人多,怕你嫌烦,有淘气的,你再管不了。再者,你要是有什么不会或者不懂的地方,告诉你哥哥他们,他们兴能帮你点儿。他们要是不会,还有他们私塾的先生呢,也可向他们请教。
听雨忙答应着:是。
子轩兄弟忙笑说:母亲有所不知,妹妹的算术学得比我们俩强多了,而且她会说外国话,会什么朝鲜、日本话和英吉利的话,不光会说,也会写呢。我们哥俩在这方面根本不通的。
听雨笑着说:“我在古文方面可是不如哥哥哟,到时候请教哥哥们来,可不许嫌烦。”
兄弟二人说:你不是只教数术,没教她们古文吗?
听雨说:我是怕以后万一许家有事,或者生病了,许家姑娘不能来,没提前告诉人家(学生)一声。小姐们又都过来了。先跟哥哥们学好了,到时候我也好顶替她一时半会儿的。
兄弟俩说;你就先教几天数术,等许家那边好了,再教几天古文。你俩轮休不就得了。
听雨说:这个事只好再商量罢了。好几天只学一样,人是会倦怠的。到时候再看吧。我觉得我还是能支撑几天的。她们现在学的可是三字经。简单得很哪。我完全可以胜任。再到比较难的古文的时候,有的古文――—如史记、战国策、资治通鉴等里面的篇章,我以前也学过些,虽不如哥哥们,也不是一点儿也不会。
子轩说:妹妹是个才女,这么聪明,能难住的事儿倒是不多。
徐氏说: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了。
听雨说:哥哥这是想偷懒不肯帮我呢。我可不是什么才女。菜鸟还差不多。
大家都惊奇地问:什么菜鸟?
这时,周嫂又走了进来,对徐氏说:奶奶,老爷回来了。
徐氏站起来就走,三人也忙站起来要跟出去。徐氏忙止住他们。边走边对他们三人说:你们过一会儿再来吧。我找你爹有点事要商量。
三人把母亲送出门来。看着走远了,便回来了。
听雨笑说他们:以后啊,你们只能帮我出主意,不能笑话我。当哥哥要有哥哥的样才行。幸灾乐祸的事是一家人干的吗?就今天笑话我这件事,得在外面饭店请我吃饭三次,赔罪才行。
两人相视而笑说;啊,反而是我们俩请你吗?
听雨苦着脸说:当然了。我没钱了。学费都没收上来,几个千金不亏是出身商家,都很会算计,非要学完一个月才给学费的。许三妹家生活困难,我把自己攒的零花钱预先支给她家用去了。买算盘、文具什么的都是用的我攒的钱。要是她们都不上了,我的钱也白贴进去了。到时候倒是要哥哥们赏些零用钱花呢。
子轩说;妹妹自己倒赔着钱办学堂呀,真是了不起。
文轩说:就冲妹妹一副侠义热肠,我也要请你吃饭。
说起吃饭,听雨高兴起来,直问他们哪个饭店好,它的招牌菜是什么,有什么特色菜?吃货相一下子原形毕露。
文轩逗她说:光说吃的,有点俗了啊。
听雨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又不是神仙,是百姓人家。再者,民以食为天,吃就是天,是最大的事儿。俗什么俗?
子轩说:既然如此,吃饭的时候可要多吃,吃不许说什么减肥了,怕胖了,只吃一丁点。
听雨说:哥哥们好容易出一回血,请我一次,我当然要大吃特吃了。
文轩说:什么出血?
听雨笑了,说:这是我们那里的话。说人出钱如同放血一样,心疼肉疼的意思。
子轩跟文轩笑了起来:妹妹嘴里新词儿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