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献上一策,虽说这亲事是和沈家弄错了,但毕竟新娘子是宋芊芊,而宋芊芊又是体弱多病,万一又因此在陆家有个三长两短的,谁都无法交代,于是,依他之见,应立刻联系宋连城,将途中发生的事情详述给他听,对于宋小姐和承泽的事情绝口不提便是,姑且看看那宋连城的反应,究竟是迎回他的女儿,还是将错就错。
“至于沈伯庸那边,宋连城知道后,便回马上通知沈伯庸。宋连城是个好面子的人,又极是疼爱自己的女儿,宋芊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定然迁怒于沈伯庸。”
承恩说罢,陆孝乾觉得妙极,当下采用,次日一早便要带着承泽去宋家,结果,承泽自晚上就没回家,也不知疯到哪里去了。陆孝乾没办法,只得带着承恩去。
刚到宋家的时候,宋连城还有些意外,脸色不好,陆孝乾一问才知,原本着昨日是新娘回门的日子,沈伯庸却派人来了话,说沈怀信早就带着宋芊芊回辽东了。他这一听,心里凉了一大半,整个人立刻无精打采的跟丢了魂儿似得,那些早早派人去买的上好食材也没什么心思去做,整整在家看了一整天的报纸。
陆孝乾一听,忍不住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宋连城看他样子蹊跷,心下生疑,便问,“未知陆委员长到寒舍所为何事啊?”
陆孝乾听罢,这才说道,“说实话,此事陆某也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但事关连城兄小女的终身大事,陆某不得不说了。”
宋连城一听,更不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与小女有关?”
陆孝乾道,“此事也是瞒不住的,但我事先说明,我们可是在事发第一时间告知宋兄的。”他顿了顿,避重就轻的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给宋连城听,当他说罢发现娶回家去的儿媳妇不是孔妙灵,而是另外一个女子时,宋连城的脸色顿时黑掉。
“我们推断,两家新娘就是在乱中上错了花轿。”陆孝乾的口气颇是无奈。
宋连城当即拍案而起,“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陆孝乾也站了起来,“此事事关重大,陆某怎敢拿此开玩笑?”
宋连城怒不可遏,“事情已经过了三天,那沈伯庸怎么却只字不提?还跟我说,小女随他儿子去了辽东?”
陆孝乾提醒道,“那个被沈怀信带走的根本就不是令千金,而是孔妙灵。”
宋连城顿时感觉有股气流冲至头顶,叫他一时间无法控制。半晌,脸色苍白的他才缓缓的道出一句,“那…那小女此时…”
承恩立刻道,“还在陆公馆,宋伯父放心,令千金知道后一时无法接受,当下晕厥,叔父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诊治,现在已无大碍。不过,如若宋伯父肯前去探望探望,她的身体想必定能恢复的快些。”
宋连城一听,那颗心全都悬在宋芊芊的安危上。当下便要去看,甚至连外套都忘记了穿。
三人行至陆公馆门口,宋连城正着急下车,被陆孝乾一把按住了手臂,“宋兄紧张令千金的身体,也该要顾及她往后的路啊。”
宋连城一怔,虽然他此刻头脑有些晕胀,但陆孝乾这话中有话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作为一个父亲,不用陆孝乾提醒,他也知道对于女子,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要怨,就怨命运弄人吧。
宋连城一进宋芊芊的房间,就见宋芊芊苍白着脸瘫靠在床边,双目无光,犹如死人一般。他当下心如刀绞,轻轻的唤了一声,“女儿。”
芊芊扭头一看,见是宋连城,胸口郁结之气涌动片刻,终于爆发。她哭喊着,一头扑进宋连城的怀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宋连城疼惜的爱抚着女儿的头,嘴里喃喃说道,“不怕,不怕,为父为你撑腰。”
宋家父女在房中诉请,陆家人则在门外忐忑不安。陆太太急的跟什么似得,却见陆孝乾反而一脸轻松的坐在那里悠哉闲哉,这便没了好气,“你怎么这就把这个难缠的主给带过来了?他女儿受了委屈,还不得跟咱们拼了?那个沈伯庸呢?他到底知道了没有?”
陆孝乾笑道,“哼,他比那个沈伯庸好搞定的多,至于沈伯庸,不必我去知会他,自有别人去找他兴师问罪。”
陆太太一听不明白了,“你别跟我绕弯子,说明白点儿。”
陆孝乾道,“你想想看,那宋连城原本该是谁的亲家?”
“沈伯庸啊。”
“那我陆孝乾本该娶谁做儿媳?”
“孔妙灵啊。”
“那咱们的儿媳呢?”
“不是被那个沈怀信给拐走了吗?”
说到这,陆孝乾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而陆太太也才绕过弯子来,脸上这才漾出一抹久违的笑来,“老头子你果真厉害,这么一来,这件事的冤大头就只有沈伯庸他一人,就连咱们也是受害者。”
陆孝乾笑道,“如此一来,这宋连城恨死了那沈伯庸,依他那耿直的性子,再念及他女儿的名节,宋芊芊就坐定咱的儿媳妇了。”
陆太太高兴的把那帕子一扬,眉飞色舞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老爷这招可真是妙啊。”
陆孝乾笑了笑,“这不是我的点子,要谢,你就谢谢承恩吧。”
陆太太一听,面上的喜色倏地一收,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孝乾,“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