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走远了,柳忠明对徐爱芳说:“走,我们跟着她。”
在小区门口,他们瞧见柳红上了出租车,也拦了一辆紧随其后。可是到了夜鹰新村夫妇俩犹豫了,商量着要不要去韦羽丰家,最后决定还是暂且等在外面,因为他们觉得无论有什么事,应该先让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一会儿。
就在这时柳忠明接到了王力的电话,由于曾经参加过女儿单位组织的活动,柳忠明与王力有过数次谋面,而且年龄相仿也挺谈得来。王力告诉柳忠明最近柳红在单位里有些反常,希望家长和她谈谈,找到症结,早日让她恢复正常。
接完电话夫妇俩心情更加沉重了。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韦羽丰家的窗户打开了,韦羽丰伸出头冲着他俩喊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站在下面了!快上来吧!”
走进韦羽丰家,徐爱芳一眼就瞧见韦羽丰头上缠在纱布,便关切地问:“小韦,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韦羽丰搪塞道:“前几天不小心撞破了。”
“怎么没听小红说起过?”
韦羽丰支吾着说:“可能……可能是她太忙了吧。”
徐爱芳叹道:“唉!这丫头这几天的确有些忙,但也不至于把这件事忘了,我看她是心事太重,老是做噩梦,行为也很反常,你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韦羽丰如实回答:“我也发现了,但具体情况她不肯说。”
这时柳忠明插话:“现在她人呢?”
“哦,正在屋里休息呢。”
说着韦羽丰推开卧室门,柳忠明夫妇探头张望,柳红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徐爱芳想进去,柳忠明阻拦了她:“还是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吧,趁这工夫我想问小韦几个问题。”
徐爱芳只好作罢,韦羽丰关上门,心里不禁一阵忐忑,他已经猜到柳忠明会问什么,自己能一五一十地说吗?不说又怎么混过去?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问:“叔叔,您要问我什么?”
柳忠明开门见山地问:“最近你们关系怎么样?”
韦羽丰知道两位老人现在心情不好,不能把他们分手的事情说出来,免得刺激他们,只好含糊地回答:“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这几天她采访任务很重,而我受伤了一直在休养,所以联系不多。”
“她今晚突然决定要上你家来,来了后和你说了些什么?”柳忠明觉得韦羽丰在回答第一个问题时有些模棱两可,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妙,所以在问这个问题时双眼紧紧盯着韦羽丰。
而韦羽丰顿时感到了压力,心里开始发虚了,但这个问题也必须避重就轻,便吞吞吐吐地答道:“这个……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她来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说得话都让我莫名其妙,比如她要我放弃帮助别人的计划,可我哪有什么计划?我只能大声地责问她,这下她终于清醒了过来,然后竟问我她本来好好的在家看电视怎么会到我家来的?我当时非常吃惊,原想送她回家,可她不愿意,我又想打电话请你们来接她,她也不要我管。”
柳忠明夫妇听完心又悬了起来,尤其徐爱芳更是愁云密布,喃喃地说:“坏了,坏了,小红一定病得不轻。”
柳忠明也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须臾,他克制住情绪又问韦羽丰:“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你楼下的?”
韦羽丰愣了一下,又一次搪塞道:“哦,是这样的,我让她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就想把窗帘拉起来,正巧看到你们。”
柳忠明是有生活阅历的人,他发现韦羽丰说话时眼神游离,表情不自然,其中必有原因,他本来还想追问下去,可徐爱芳等不及了,只听她心急火燎地说:“你明天也别开什么会了,女儿的病最重要,明天一定要带她去看医生。”
柳忠明一时很为难。这时韦羽丰提议:“叔叔,你明天还是去开会吧,我和阿姨送小红去看吧,反正我也要去拆线的。”
“不,我不去看医生,明天我还有采访呢。”倏然间一个声音在大声地拒绝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柳红站在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