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今天就要命丧蟹钳之下了。这算不算最丢人的死法,齐驴蛋子啊,你死在小小的螃蟹钳下,去见了祖宗,怎么说?
将最后一口气吊住,又跑了一会,实在不行了,真是跑不动了。我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全是黄色的金星在闪,眼看着就要晕倒。
”砰!”枪声响了。
谁TM的在开枪,傻X。这蟹潮是能用枪来对付的?我心中想着,便看向枪声来源,是琳。
但是,蟹潮停了下来。
神奇啊!
”砰砰砰砰!”琳又连开四枪,那响在耳边的沙沙声,居然渐渐远去,蟹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回狂退而去。
我也不管当下四下是什么环境了,一屁股坐在那里,使足了力气往肺里吸气。心中突突狂跳了好一阵子,接着眼前一阵眩晕,将要发黑,我使劲掐了下自己大腿根,疼得浑身一绷,清醒过来。
”开枪把它们打跑了?”我疑惑的看着琳。琳指指高丽棒子:”我们刚开始听到沙沙声的时候,他开过一枪,那声音就停下了。我想着,这群蟹子是不是怕巨大的声音?反正左右咱跑没力气了都是死,拚一把试试吧。””于是就试对了?”
”早开枪就完了呗,你看咱们,差点就全灭了!”高丽棒子摸着心口说。”废话,你能想到用枪去打那数都数不清的蟹潮?””这什么蟹子,这么凶!瞅这样子,见什么咬什么不留活口啊。””咱又少了一个人。张铁,你的兄弟少了四个了。””那都是他们的命。该死该活,天注定。棒子兄,齐小哥儿,你们不都在鬼门关上转过吗?只是运气好些罢了。”
我点点头,张铁说得对,我们完全是凭运气活到现在的,按理说,没点鬼命的话,现在也死过好些次了。
我再次记起希巴洛斯族人说的话,这里果然不寻常,蟹子都是如此凶悍。看来,前面的路也不能太平了。但眼下没有选择,唯有继续前进。
”都回过魂儿了吧?走吧?没多少火把用了,还得防着瘴气。”我催促着大家。
刚才没命的一阵疯跑,带着的柴火棒子甩丢大半,现在确实没剩下多少了。不赶在火把用完前走出瘴气区域,早晚还是难逃一死。当下大家不再犹豫,闷着头赶路。
这回倒是再没遇到什么巨大的活物,也没有不寻常的迹象,好像左手边这条线路本来就是最安全的。高丽棒子埋怨着为什么当初不走这边,我便撇撇嘴,这孙子当初投票也是选的右边。
但是,麻烦还是来了。我们的火把,到底没能够用,最后每人手里只剩一根。这便意味着,我们会被瘴气毒死。
真是狗血的命,本来以为终于活下去了,现在又要面临死亡。连番受挫,对大家的神经都是莫大的考验,高丽棒子明显浮躁着,将口袋里大把的红蟹钳扬得四下都是,发狠的踩着。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都沉着,虽然彼此没什么话说,但心里想的都是死亡。
这个时候,我分外想念满天星。如果这个人在,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是满天星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办?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高丽棒子扯着嗓子开始喊。”你鬼叫什么?这地方上哪找人救你?”我白他一眼,什么时候了,他还添着乱。
张铁也没什么招了,看看琳:”琳小姐,看来,我们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很抱歉将你们卷进来。””抱歉?呵呵,少来吧。”琳不吃他这套假惺惺的话:”要我说,也不是就死定了。””哦?琳小姐有办法?”
琳指指湖中:”水中和水面上面的一部分必然是没有瘴气的,但眼下的问题是,这个诡异的沼泽,水中要说没什么危险,打死我我都不信。”
我一听,便说:”下水吧,火把必然是没办法再解决了,先避开瘴气,活过一阵算一阵。水中有危险,我们便随机应变。”说罢,我扬了扬手中的枪。
”齐小哥儿,枪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哦。”张铁提醒着我。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比方那黑洞中的巨大灰影不明生物,比方巨蚌,枪都对付不了。现在回头想想,就连美洲狮那么凶猛的动物,到了沼泽边也怯着步,最后也跑了,确实这里是片死地。
但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呢?我不再犹豫,带着头向湖水中走去。
走到齐腰深,这个位置,已经离头上的瘴气有一定距离了,不能吸入。我点点头,向着身后招手,大家便陆续的跟在我后头,沿着这个深度的水线绕湖走着。手中拄着棍子,在水中一下一下探着,因为水的浮力,棍子扎下去稍有吃力,所以动作也慢了不少,这样行进的速度自然也受到影响,几乎半个钟头过去了,才走了约摸七八百米远近。水中看样子是有不少游鱼的,时不时就撞在我身上一两下。高丽棒子这孙子居然还将手伸进水里左捞一下右捞一下的。我回身便骂他:”你TM闲心真大,也不怕来个什么把你手咬了去!””滚!你长的是狗嘴吗?”
这孙子被我说得有些生气,扬起探路棍便要捅我。我歪歪身子一闪,他这一下用得力气猛了些,扑的便跌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来。等他爬起来,便大口的咳着,看样子喝了几大口水。”齐驴蛋子!”他有点恼羞成怒了,我便哈哈大笑。他扑腾起来,跨着步便要往我这凑,结果走了两步,身子一矮,沉进水里了。
我看了,又是一阵的乐。”小样的,高丽棒子,刚才两口水没呛死你,你意思是再喝几口?”看了一阵,这孙子这回没爬出来。
这水也不深啊!这孙子趴水里干嘛呢这是。我伸了棍子捅一下他:”喂,高丽棒子!玩潜水呢?”琳好像看出来不对劲了,忙挪过去,仔细看看:”坏了,他好像陷进去了!”
这人总是麻烦不断,又惹出事来了,这是陷进哪了。张铁忙说:”把他拉出来,一会别憋死了!”我们几个忙过去摸住他,也不管抓着哪了,就是使足了力气向外拉。也不知道这孙子陷在什么地方,大概是卡住了,加上他在水里一阵乱扑腾,我们居然好几个人合力都没拉动他。
我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探头潜进去,往他身下摸了摸,好像是个石片子,他一条腿的膝盖以下都卡在石片子底下了。
我将头探出来,”他卡住了。我摸着好像是个石片子。”张铁将背包中的防雨布找出来,四角系紧握在手中,向上一扬,猛的往水中一拉,便拉了一包子空气在水中,包住了高丽棒子脑袋,他扑腾得这才轻了点。我让大家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拽出开山刀便又憋足口气潜下去,使足了力气砸那石片子。水中行动受着浮力和阻力影响,力量减弱大半,砸得石片子嗵嗵的响着,半点要碎的痕迹都没有,倒是砸松动了一点,我眼见着砸一下它就偏一点。
我浮出水来,让张铁又兜了次空气给高丽棒子,说砸不动,但是应该能搬得动。张铁便让一名手下和我一齐潜下去,抓住那石片子来回晃着,上边的人边向上拉着高丽棒子,这石片子便跟着高丽棒子一齐向上动弹着,终于脱离了淤泥。这回,我看清了:合着这孙子倒霉,这明明就是个巨蚌。
我们合力将巨蚌托出水面,在水的浮力之下托着这么大的家伙倒也不费多少力气,只是高丽棒子被夹得实在痛苦,大声干嚎着。巨蚌的蚌壳紧紧夹着高丽棒子,我用刀砸一下,它便紧一下,高丽棒子便杀猪般的叫着,说我想要害死他。
琳夺过我手中的刀,沿着蚌壳夹腿的地方伸进去,慢慢抽拉着,割着巨蚌的肉丁,一会儿功夫便将巨蚌破开,高丽棒子终于拨出了腿,但是膝盖以下已经青黑了。怕是再晚一会,就完全因为血液不流通循环而肌肉坏死,这条腿也废了。
琳敲敲他的腿,他便疼得大叫。琳说还好,还有反应,问题不大,一会儿过过血就可以了。高丽棒子恨恨的骂着:”老子TM有多倒霉,踩着这么个玩意儿!差点就废了!都别拦着老子,老子非砸碎了它不可!””你这孙子是想着找找有没有红珍珠吧。”
被我说透了目的,高丽棒子争辩着:”找红珍珠怎么了?差点弄废了腿,老子从它身上找点补偿都不行?””你快拉倒吧。还记得那巨大的灰色虫子不,那虫子可是吃巨蚌肉的。现在咱杀了这个蚌,万一水底有这种虫子,保不齐它就连你和巨蚌肉一块吞了。”
我将话说完,高丽棒子便一抖手将半个巨蚌连肉带壳抛开老远,催促着大家快点赶路。我说你腿好了?这么快?他说等腿好了,怕是被虫子吃了。
这回大家行进得更加小心了,巨蚌倒好说,棍子探到硬物避开就是。但是湖水里难免有未知生物,虽然这里属于浅水区,大型食肉水生动物不能到这里活动,但这片诡异沼泽未知危险处处都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