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色的薄荷裙随风飘扬,像极了随时准备张开翅膀的天使。
朽概夜霎间,感觉呼吸都停止了。
不敢轻举妄动,在她身后伸出一只手。
刚要开口,她却突然转过身来,失望看着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一样,紧紧抱着郝彷琅的骨灰。
“朽概夜!你别过来!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等到你来吗?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最想要西诗的挪用公款的证据!在我这!我告诉你,你!做!梦!也不要想得到它!我只要跳了下去,莉莉就会拿着它去送你的西西进监狱了!呵呵…”她闭上眼,感受了下天空洒在她身上的阳光笑开了。
朽概夜着急向她伸着手,喉咙都吊了起来:“天真,回来…听话…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话,倒让郝天真听的好讽刺!刺耳的笑声,再次在楼缘响起…
“回来?重新开始?朽概夜,你认为我还会跟一个杀了我哥哥的人在一起吗?”她一直痴痴笑着,只要稍微一退的空间,就可能掉下去。
朽概夜心急如焚,在她身后央求她:“天真,你听话下来,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只要你下来…”他慌乱哑声:“对,你想想…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未出世,你就要让他离去吗?”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朽概夜!你知道吗?那天,我也是这样求晚晚的,求晚晚不要跳下去!她却抱着傲狠早的尸体,就那样在我眼前跳了下去。那是万米深的悬崖啊!哈哈…同样,你用诡计杀害我哥跟傲狠早那天,我也是这样求你和你的那个西西的!早早让我守住哥哥,我办不到,傲狠早让我守住晚晚,我也没办到!现在,孩子,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我也不要了!因为,我清楚他不会想要一出生就有你这种爸爸…我现在,也要让你试试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我要你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她痛苦闭眼,说着说着笑着笑着却哭了…张开了双臂,她打开了骨灰盒,风阵阵吹来,郝天真笑得解脱,“哥,你跟早早走吧…”
飘逸的裙袍,顺风而落…
“不要!天真!握紧我,不要松开…”朽概夜紧握着她,完全放弃挣扎向上的手。
她笑的像当初,爱得决然的女子,那个冒着生命危险,跳入海里救了一个男人,与他在海中接吻的心动。
所有的当初,美好的画面,全化为那些一个个死去的人,血红的画面…一切都不再那么美好!
抬起眼帘,看见他不舍的眼神,磨蹭皮流血鲜血的修长手,已经再没有心疼的感觉。
“告诉你一个秘密,朽概夜!证明我郝天真救过你的证据,在西诗一直戴的佛珠,那是早早给我求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佛珠内侧全是我的名字。”郝天真…好天真…她这是在笑自己。
朽概夜感到背脊僵硬,却不愿意松开她的手,声音温柔哄道:“不重要了!我现在命令你,牢牢抓紧我的手!”
他深受重伤,她救他上岸时,她也是让他牢牢抓紧她的手…
只不过,现在不是从前了。
是啊,都已经不重要了…
“朽概夜,我想,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救了你,还嫁给了你!我的来生,再也不要遇到你这种男人!你没有资格不让我去死!”她一点点松开了他的手,手里的盒子骨灰继续被风吹落…
滴着血的手心一空,渐渐冰冷,缓缓蔓延到全身…
“嘭”的一声,让郝氏集团大厦下,拥挤齐声大喊:“大小/姐不要…”的员工们,屏住了呼吸…
郝家赶来的所有佣人,拥抱在一起大哭…
还在楼顶边缘的朽概夜,手迟迟未收回来…
“没有你,我要那些证据有什么用?”
为什么,都不看他最后的选择,她根本没有想过是吗?他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快乐而已…
他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郝家与傲家的灭门惨案,令所有人发指那个罪有应得被判了刑的女人,又惋惜那个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的一眼的孩子,也遭到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