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杨素等人在京城大肆搜捕程咬金多日,仍一无所获。等到大朝的时候,二人只得和哭哭啼啼的吴魁奏报杨广。
杨广心中不悦,现在的杨广更认准了这凶手大有来头,因为这么多人瞪眼抓不着一个不会武术的凶手,还有一些神秘的蒙面人是凶手的同伙,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究竟是谁指使的,他很想查出来,因此阴沉着脸:“难道凶手长了翅膀,还是有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
三人个面如死灰,哪里回答得上来。
退殿之后,吴魁、宇文化及和越王杨素又凑在一块商议对策。这件事如此兴师动众,就这么草草地收场了,也太丢脸了,凶手没抓到,他们在皇上面前脸上无光事小,关键是没达到搬倒裴仁基的目的,他们三人当然不甘心。
吴魁急得真想哭,宇文化及三角眼转了转道:“有了,现在前朝太子杨勇已被处死,皇上所不放心的就是他的两个兄弟,蜀王杨秀已经软禁在京城,不足为虑,现在皇上所顾虑的就是汉王杨杰,我们可用此事做篇文章,置裴仁基于死地。”
越王看出了宇文化及的用意,抚掌称善,吴魁没有领悟问及详细,宇文化及笑而不答,越王杨素道:“吴大人,宇文大人想借刀杀人,设法让万岁下旨,令裴仁基出使汉王宫,如果裴仁基不去就是抗旨,轻则杀头,重则抄斩满门;如果他领旨去了,杨杰早有反心,裴仁基必然被汉王所杀,因此,裴仁基无论如何是活不成了。”
吴魁一听大喜,他现在最恨的人就是裴仁基,恨裴仁基的程度甚至超过了恨程咬金,因为他认为若非裴仁基从中作梗,凶手早就被抓住了,儿子的仇早就报了。他还认为裴仁基雇凶杀人,尽管有点不合逻辑,但至少他包庇了凶手,只是自己苦苦抓不到证据而已。
三个人密谋之后,连夜进宫见杨广。
杨广一看这三个心腹大臣连夜见驾,肯定有机密大事,遂把娇妻美妾及宫女都打发走了,身边只剩下一个心腹太监。
三个人跪倒施礼,杨广让他们起来说话。
吴魁先说话:“万岁,微臣断言,凶手就是裴仁基指使的,有人亲人所见凶手逃进府里,又从府里被管家送出来了,只是我们没抓到证据。”
“你这样推测有什么用?朕能听你一面之词就治裴仁基的罪吗?如何服众?”杨广怒了,不是怒吴魁等人无中生有,而是怪他们无能,兴师动众的这么多天没有拿到凶手及帮凶,连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是是是,微臣糊涂。”杨广脸一沉,吴魁吓得一哆嗦不敢多说了。
宇文化及施礼道:“陛下圣明,裴仁基以前是杨勇的人,虽然杨勇不在了,但是汉王还在,而且汉王和前太子杨勇关系最为要好,这是陛下是知道的。如今您下旨处死了杨勇,软禁了李秀,那么汉王杨杰肯定坐立不安,派人刺杀您这再明显不过了。但是他要派人进城刺杀您,需要内应,种种迹象表明,这内应应该就是裴仁基。”
“卿言之有理。”杨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杨素趁机施礼道:“陛下,据可靠消息,近几年来,汉王一直在招贤纳士,扩军备战,现在他手下精兵超过四十万,战将上千员,名义上是防突厥守领地,但其真正的用意,微臣以为他有不臣之心,早晚必反,陛下应该早做打算。当然,汉王起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京师有裴仁基这样的内应。”
杨广觉得杨素说得也有道理,但仍然下不了决心。
宇文化及察言观色继续道:“陛下,微臣有一计,可让裴仁基露出真面目。”
“爱卿有何妙计,快快讲来。”杨广知道宇文化及诡计多端,眼睛一亮道。
“陛下容禀,把裴仁基的家小暂时先看起来,下道旨意让他出使并州,劝说汉王不要起兵造反。他若敢领旨,就证明裴仁基内心没鬼,让他去敲打一下汉王,让他收敛些;他若推辞就说明他对陛下有二心,陛下可治其抗旨之罪,借机除去这个内鬼。”
杨广一听,这一招的确不错,朕和汉王是亲兄弟,我是一国之君,他顶多是个王爷,肯定得听我的。如若不听,再兴师讨伐他名正言顺,这也叫先礼后兵,出师有名。裴仁基位高权手,又曾经是汉王的侍卫,让他代表自己当这个使臣再合适不过了,并借机试验一下,裴仁基对自己到底有几分忠勇。因此当即应允:“此计甚妙,来人,拟旨!”
视线暂时转到光禄大夫府。程咬金没有落网,女儿裴翠云也平安回来了,对于裴仁基一家来说,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刚开始裴仁基夫妇心里还有点乱,生怕官府拿住程咬金,一审问,程咬金要挺刑不过,说出实情,他们家肯定脱不了干系,甚至比程咬金的罪更重。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别说程咬金,宇文化及等人连个蒙面人也没抓到,居说大兴城都翻了几遍,光吴魁带着兵将来他们府上就搜了六次,仍然没有程咬金的影子,裴仁基夫妇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当然,最高兴的侠女裴翠云。
但是裴仁基心中疑惑不已,皇上亲自下旨严拿程咬金,四门布下重兵,来护儿、屈突通、杨义臣、杨玄感这样的强悍之将亲自带兵守城门盘查,宇文化及父子、越王杨素和长史吴魁等文武大员亲自出马,数以万计的隋兵隋将在全京城挨家挨户搜拿凶犯。这么多天了,愣是找不到程咬金的踪影,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小子跑哪去了?城中肯定藏不住,莫非真的逃出城了?可是这小子武艺都不会,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裴仁基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他指挥千军万马攻灭阵朝时,什么样的困难都遇到过,可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令他费解的难题,这个程咬金行踪太诡异了。
后来,他干脆不去想这事了。该上朝上朝,没事时继续教女儿裴翠云和儿子裴行俨习文练武。
这一天早上,裴仁基和女儿、儿子正在后院练武,裴行俨的武艺又有了长进,裴仁基和裴翠云都非常高兴。突然,管家裴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老爷,传旨官到了,您赶快准备接旨吧!”
裴仁基心头一震,不知吉凶祸福,赶紧穿戴整齐,大开府门把传旨官陈太监接入府中,然后排摆香案,沐浴更衣之后,跪倒接旨。
陈太监打开圣旨,用特种有的沙哑嗓子高声宣读。等陈太监读完圣旨,裴仁基如冰雕泥塑一般,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