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拜李靖为师,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程咬金慨然应允。
李靖和李婉儿都非常高兴,命人将西跨院给收拾出两间房子,让程咬金住下,第二天,程咬金就跟着李靖开始练武,李婉儿当然是陪练。
先从基本功练起,扎马步,拉臂踢腿,把筋骨活动开了,然后练力气,举墩子,扔石锁,接着再练习拳脚功夫。每天二五更的功夫,雷打不动。白天则练习骑马射箭,这是做武将必不可少的功夫。
这一练就是三个月。三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程咬金聪明好学一点就透,加上其肯吃苦,李靖教得又卖力,还有美女李婉儿当陪练,因此这三个月下来,程咬金的武艺从无到有,突飞猛进,比别人学三年都有成效。
首先在力气头上,程咬金天生就力大绝伦,又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关键是程咬金年轻,十七岁正是挖掘潜力的好时机,因此这三个月下来他力气上翻了一番,两臂一晃力有千斤,浑身上下肌肉发达,成了一个型男。
拳脚功夫,他跟着李靖学会了一套大洪拳和小洪拳,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功夫,徒手搏击时最为实用。至于骑马射箭更是不在话下,现在的程咬金不敢是说神箭手,在飞驰的战马上射移动的耙子是百发百中。
这些基本功打好以后,接着李靖开始教程咬金的兵刃,这是武艺的升级。不过这是普练又叫泛练,就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拐子流星等十八般兵器都要涉猎,通过这一层练习,各种兵器的基本用法要掌握,不要求精,只要求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就行。
这些练完以后,李靖开始让程咬金正式挑选自己喜欢的拿手的兵器。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积累,挑选自己喜欢的兵器之后,就开始专攻这件兵器,好比后世大学里的专科或专业,要求精而深。
程咬金一看李靖要自己挑选合适的兵器,暗道,老子是程咬金呀,兵器历史早就给自己选好了,还有有其他选择吗?要大号的斧子!
选完兵器之后,李靖开始按程咬金的力气头让铁匠量身打造,在大斧子还没打造好之前,李靖先挑一把重达三十六斤的夹钢板斧,尽管程咬金舞动起来觉得太轻,但要比一般的兵器得心应手,李靖开始教程咬金天罡三十六斧的套路。
刚教了三招,仆人慌慌张张来报:“老爷,官军已经到县城搜捕杀害吴亮的凶手了,这里离县城不过八十里,估计很快就到我们村了。”
这一下,三个人也没心情练武了。李靖和李婉儿商议之后,打算把程咬金藏到地窖里。
程咬金思忖了一下,决不能因自己连累了李靖一家,于是摇头道:“前辈,婉儿姑娘,多谢你们的盛情。咬金已经讨扰多日,也该走了。家中还有个老娘无人照料,我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没等李靖说话,李婉儿不舍道:“程大哥,你不能走。你是因为我们才背负这场人命官司的,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不要去。”又转向李靖道,“爹,当今天子杨广弑父夺权,鸩兄图嫂,欺娘戏妹,这是个六短之君。他继位以来,修长城,开运河,建东都,赋税飞涨,到处征丁拉夫,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像这样无道的昏君我们应该推翻他。我们就保着程大哥反了吧!”
李靖摇头道:“婉儿,不要太过激,你还年轻。杨广虽然无道,但眼下四海安定,大隋朝实力雄厚,这里京师又这么近,就凭我们三个造反推翻大隋,这不笑话吗?这样做不但救不了咬金,还会害了他的。我们生死是事小,累及恩公坐牢掉脑袋事大。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李婉儿把小脸一绷,大眼睛立马瞪圆了:“爹,那你什么意思?你是同意让程大哥就这么走了?现在外面都在抓程大哥,山东这么远,程大哥一个万人落入官兵之手怎么办?爹,你是不是害怕程大哥在这儿会连累我们,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程大哥走的!”
“婉儿,爹是那胆小怕事的人吗?容我斟酌一二。”李靖若有所思,忽然眼睛一亮道,“咬金,你不必回山东了,婉儿说得对,此出山东路途遥遥,官府肯定到处都在抓你,吉凶难料,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藏到我们家里当然也不保险。官府不知你的底细,因此你的老娘现在是安全的,因此你不必急着回山东老家。你可往并州去,那里是汉王杨杰的地盘,汉王正招兵买马,招纳贤士,我料定此人日后必反。虽然汉王耳软心活,论文治武功尚不及当今天万岁杨广,但你投奔他可以躲过此劫,还可以历练一番。”
程咬金一听这个注意真不错,当即接受李靖的建议,并决定立即离开李家庄。
这下太突然了,李婉儿有些接受不了,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在一起练武,李婉儿已经把程咬金当成了一种心灵的依靠。现在程咬金当真要走,李婉儿的心一下心失落起来,像是丢了什么宝贝似的。
程咬金还是骑着来时的那匹马,由于他的斧子还没打造好,仍然先用那把普通的夹钢板斧,李婉儿给他收拾了一个行李包也一并放在马上。
临行时,李靖夫妇和婉儿一家都出来相送,程咬金对李靖父女感激道:“前辈,婉儿姑娘,这些天来多亏你们不吝传授艺业,在下受益匪浅,无以为报,身上仅有这么多银子,聊表寸心。”程咬金说着把李密和杨玄感送给他的二百两银子拿出来递了过去。
父女二人说什么也不收,李靖拿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对程咬金道:“这是天罡三十六斧的套路,一路分三招,一共三十六路一百单八招,变化无穷。你才刚刚学了第一路,你以后带在身上勤于练习,不可荒废。你悟性高,若能把天罡斧融会贯通,就能够保你纵横沙场。”
程咬金接过来一看如获至宝揣在了怀中,妈的,这才是老子的宿命斧。老子绝不当三招半的程咬金!
这时李靖又从夫人手里在接过封好的一百两银子,让李婉儿给装到了程咬金的行李包里。并叮嘱他放心山东老家那边,迟一些时候,李靖表示会派人到山东东阿去一趟,给程咬金的老娘带个平安,并送些银两的。
程咬金千恩万谢,上马就离开了李家庄。李婉儿恋恋不舍,也骑了匹马,两个人并辔而行。李婉儿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开不了口,小脸红仆仆的,两只眼睛含情脉脉。程咬金心情也很沉重,这几个月来,程咬金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待,如今突然要分开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就这样,二人一直走出几十里地。程咬金不忍,对李婉儿道:“婉儿妹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
李婉儿这才勒住战马,把攒了一路的话,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眼中含泪道:“程大哥一路保重,婉儿会想你的,记得一定要回来,婉儿会等你的……”说完,拨转马头,狠抽马鞭,洒泪而去。
“婉儿保重,我程咬金一定会回来的!”程咬金看着那靓丽的身影渐去渐远,一咬牙也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