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丫鬟的劝说下突然不哭了,捡起宝剑要抹脖子,慌得春桃赶紧阻拦。
主仆二人这一哭一闹,把程咬金吓傻了,不知所措,暗道:“不杀老子了要自杀?不就是被看洗澡了吗,至于吗?再说这是特殊情况,老子也不是成心的,这小姐太节烈了吧!”
“姓程的,都怪你!你还不过来帮忙,小姐自杀了你也活不了!”丫鬟充程咬金大喊。
程咬金也不敢看热闹了,仗着他个大力强,上前把小姐的宝剑夺下来,拿着宝剑退到了外间。
小丫鬟警告程咬金别想溜,程咬金满口应承,忽悠归忽悠,别人救了自己,自己拍屁股走人,不管别人的死活了,这哪是我程咬金所为呀?这件事不摆平,纵使他们赶自己走也不会走的!
因此,程咬金拿着小姐的宝剑坐在八仙桌旁等着。
丫鬟在里面好一阵劝,最后又小声嘀咕了一阵,小姐安静下来,丫鬟从里出来了,镇定了一下情绪质问道:“姓程的,我们小姐可是金枝玉叶,今年才十六岁,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此之前跟男人连手都没牵过,结果你在这里窝藏了半天,看到什么没有你自己清楚,这件事要传出去小姐肯定活不了,你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程咬金一咧嘴,老子哪知道怎么办呀?花钱摆平?不成,自己穷光蛋一个,这身破衣服还是那些官差送的,想花钱摆平恐怕也没那条件。只有把这一百多斤交给他们吧,于是一脸苦相道:“春桃姐,事出有因,情况特殊,在下真心不是有意的,但事情既然发生了,看到眼里的东西也挖不出了,我程咬金也不是孬种,我现在身无分文,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只要小姐不为此事寻短见就行!”
春桃一听心中高兴,我们小姐果然没看错人,侠肝义胆,敢作敢当,这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其好事。
于是丫鬟故意绷着脸道:“我也不废话了,要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我们小姐菩萨心肠,看你是个英雄,不忍对你下毒手,但你纵使有金山银山也换不来这么大的恩情,你就是死上十次也弥补不了小姐的损失和心灵的创伤。因此呢,小姐既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只要求你对小姐负责,负责一辈子,你愿意吗?”
“啊?……”程咬金即使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丫鬟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小姐这是要以身相许呀!但是可能吗?人家是京城的大家闺秀,自己是穷山沟里出来的一个亡命之徒,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一身臭汗气,这么漂亮的小姐竟然要倒贴?就像是月宫的嫦娥要追街头上的叫花子一样,堪称人间绝配,这太狗血了吧!只有影视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是老子听错了,还是丫鬟大姐说错了?
程咬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犹豫的工夫,丫鬟误会了,认为程咬金不乐意,怒道:“姓程的,难道我们小姐佩不上你?你可考虑清楚了,我们小姐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论长相你也看见了,不用我多说。论出身地位,我家老爷裴仁基,官居一品,堂堂的光禄大夫,光给我们小姐保媒的踢破门槛,我们小姐一个都看不上,如今要白送给你,你还不偷着乐,是不是有点识抬举呀?再者说了,你要不答应,你能活着走出光禄府吗?小姐也活不了,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答应,一百二十个乐意!”程咬金近乎失态,别的不说,裴仁基这个名字就令程咬金乐得忘乎所以,穿越前没少看隋唐影视小说的他,当然知道裴仁基的声望,不说他的官有多大,此人乃历史名人,一生勇武,特别是他们父子是真正的万人敌,影视小说中银锤大将裴元庆的形象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神。跟他们家结亲,程咬金哪能不高兴呢?
“但是春桃姐,你得给在下个反应的时间呀,这样的好事我要不答应,除非我的脑子被驴踢了。”
一句话,丫鬟忍俊不禁,差点乐出声来,里面的小姐也破涕为笑了。
丫鬟一掩小嘴道:“你正经点儿,少耍贫嘴,这种事绝非儿戏,你必须得立下重誓才行。”
程咬金一听这是要自己赌咒呀,对,古人都相信这个,赌咒对自己来说太简直了,简直是小儿科,因此程咬金连草稿都没打,脱口而出,把二十一世纪最能打动女孩子的誓言和毒咒搬出来一大串,还没说完就,丫鬟感动得打断了他,小姐也顾不得害羞了,感动得红着脸从里间出来了。
二人当面一叙生辰八字,程咬金比小姐还年长一岁零三月,从丫鬟的口中,程咬金知道小姐的名字叫裴翠云,他还有个十岁的弟弟叫裴行俨,程咬金知道这裴行俨将来就是裴元庆的历史原形,竟然是我小舅子,太给力了!
但接下来裴翠云的脸上又挂满了忧郁,因为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现在媒妁之言成了,丫鬟春桃就是媒人,但最重要的父母之命还悬着呢,这事父母能答应吗?裴翠云心里直翻腾。
丫鬟看出了小姐心思,让程咬金在此屋里休息,然后和小姐下楼到内宅见父母请命。
刚到屋门口,就听见裴仁基正在里面发脾气呢。
“什么?又要来搜?还要搜云儿的房间?吴魁匹夫欺人太甚!让王猛集体队伍,哪个再敢迈进裴府半步,打断他们的狗腿!给我备马抬枪,告诉姓吴的,再敢包围府门,老夫让他枪下做鬼!”里面的裴仁基把桌子啪得啪啪山响。
“老爷,你消消气,不让他们进来捣乱就是了,也不至于这样呀,他吴魁还敢往里硬闯不成?实在不行了,老爷就到万岁爷那里参他一本,告他滥用御林军,私闯民宅;告他捕风捉影,栽赃陷害大臣。”夫人劝道。
裴翠云心头一震,在窗户下面停住了脚步,遂对丫鬟耳语了几句,春桃点头,撒脚如飞往后花院跑去。
“爹爹,娘,姓吴的想搜就让他们搜好了。”裴翠云说着从外面进来了,里面的裴仁基夫妇就是一愣,“云儿,你……”
“爹爹,娘,我没事儿,不用为我担心,不就是要搜查女儿的房间吗,让他们来好了。你们这样硬扛着也不是办法,倘若姓吴的到万岁那里讨旨,我们还能扛得住吗?因此,尽管让他们搜,搜不出人来,他们就死心了,到那时,爹爹再上殿奏他一本不迟。”
夫妻二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觉得女儿说得太对了,吴魁那个老小子跟宇文化及狼狈为奸,还有越王杨素,他们都是同党,是杨广眼前红得发紫的人物,上殿讨旨易如翻掌,到那时谁也挡不住他搜府,只是觉得女儿今天有些反常啊,变得成熟了,懂事了,会替父母考虑了。
因此,裴仁基的火消了不少,让管家裴成到前院送信,同意吴魁带兵二次搜府。
吴魁气势汹汹,这次带着更多的御林军将光禄府上上下下又翻个个遍,重点搜查了裴翠云的绣楼、闺房及每个角落,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吴魁又羞又恼,将那几个仆从拉过来扯了一顿耳光,把手下的御林军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对裴仁基夫妇说了些赔礼道歉的话后,带着一千多人马灰溜溜地走了。
尽管吴魁的道歉还算真诚,躬鞠的度数也不小,但裴仁基夫妇这次连理都没理他,裴仁基回到内宅,夫人帮着他换上官服,打算进宫见驾告吴魁一状。
正在这时,裴翠云将手下人全都打发出去,把门关好,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把实情和盘托出,裴仁基闻言,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