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不说话,小丫鬟啰啰嗦嗦跟在小姐身后,二人上楼后将门打开,一进屋,小姐的一双秀目便落到了外间的那张八仙桌上,脸色一怔,回头对丫鬟道:“春桃,把门关上插好,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声张。”
“是。啊?……”丫鬟答应着,去关门,但没明白小姐后面那句话的意思,脸上又迷茫起来。但看到小姐一脸正色地充自己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此时丫鬟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水果点心不翼而飞,紧张地点了点头,守在了门口,但两只眼睛惊恐地在房间里乱扫。
小姐在八仙桌边坐了一会儿,想喝杯茶用手一提茶壶,空的。她将茶壶轻轻放好,稳稳心神,轻声对里间道:“哪路英雄,就请现身吧?”
没人回答,小姐秀目中厉色一闪,把剑拔出来了,一纵身飘到了里间,唰唰唰,用剑指了一圈,空无一人。
小姐冷不丁把剑指向床下,哈身一看,床下空荡荡的,仍然空无一人,小姐的这双秀目在房间里就转开了,最后目光落到了衣柜上和相邻的大箱子上。
小姐一闪身,剑锋所至,衣柜的门就开了,里面没人,但很明显多了一床被子和几件冬衣,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应该放这里的。因为她刚才洗澡的时候,是从衣柜里换的衣服。
这时,门口的小丫鬟的表情复杂起来,用小指指里面,指指自己又指指楼下,小姐知道她的意思是询问自己,是不是到外面多叫些人手,这样太危险了,小姐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站在那里不要动。
然后小姐手擎宝剑,轻轻地往大箱附近移动,到了箱子近前,另一只手一掀箱子,但箱子盖沉沉的,像长住了似的,纹丝没动。
小姐看了看箱子并没有上锁,就明白了,用剑指着箱子轻声叱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现身,本小姐就要命人强行打开箱子了!”
程咬金在里面满头大汗,反拉着箱子,听得清清楚楚,妈的,坏了,既然被发现了,肯定跑不了,就出来吧,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怕也不行呀。
想到此,程咬金一松手将箱子盖推开,从里面站了起来。
小姐看到程咬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但手的长剑唰啦一下指向了程咬金的脖子,两眼紧紧地盯着程咬金,低声叱道:“别动!”
“啊没……没动,小姐饶命,不要误会,不要激动,我是好人……”程咬金说着,双手还老老实实地举了起来,但程咬金的眼睛可不老实,他禁不住自己的眼欲,因为眼前这小姐太漂亮了,都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最美,但老子没见过,在老子所见过的女人中,眼前这位小姐堪称为最美。
“你叫什么名字?净街虎,就是那个吴亮是不是你杀的?”小姐看程咬金这么看自己,小脸一红,厉声断喝。
“在下叫程咬金,小姐说的没错,吴亮是在下杀的……”程咬金本来就是好汉,在美女面前,更得做好汉,因此丝毫没有隐瞒,把当街误杀吴亮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最后请小姐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我的房间的?”小姐对程咬金的侠义之举很是赞赏,刚要收剑,但忽然想到另一件事,秀目之中杀机顿现,一只手还不由自主地拉了拉胸口的裙子。
“啊?这……”程咬金知道坏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漂亮的小姐洗澡能白看吗?可这笔债没法还呀,看到眼里的东西挖不出来,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来一样,唯一的办法就是连哄带求,想尽一切办法让眼前这位美如天仙的小姐大发慈悲,不要斤斤计较才是。
于是程咬金用最虔诚的态度道:“小姐,在下来这屋里有一阵子了,但是在下什么都没看到,你想……在下躲在这里面,想看什么也看不到哇。”
“你撒谎!”小姐怒不可遏,剑往前一指,阴森森的剑锋几乎要划破程咬金的皮肤了。
程咬金举着双手,身子本能地往后一仰,但墙壁无情地挡住了他的身子,但也没放弃求饶的一线希望,“小小小,小姐,何出此言?在下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
“住口!开始时你不是藏在箱子里的,你是躲在床下面的,是我们下楼之后,你趁机吃了桌上的果品、喝干了茶水才钻到箱子里的,对不对?”小姐说着,把宝剑往前又一指。
我草,这屋里又没装摄像头,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小姐太精明了,简直赶上狄仁杰了!看来老子抵赖不了,但可辩解,无论如何绝对不能承认看过她洗澡,否则,老子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姐真是明察秋毫,未卜先知,的确是这么回事。但在下可以发誓,我在床底下那阵也没到看什么,你想想,床榻那么矮,在下这么高的个子,趴在那里视线受阻,只看见了小姐穿脱衣服了,别的什么都没看,真的!”程咬金继续忽悠。
程咬金说完自知失口,一个“没看见”就完了,说那么多干什么?小姐穿脱衣服都看见了,还有什么看不到的?哎呀,真是言多必失,越描越黑,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老子这张破嘴呀,在女人面前怎么这么没用呢,糟糕透顶!
程咬金后悔得恨不得扯自己的耳瓜子。这时小姐那俊脸已经变了,由红变白,由白又变红,柳眉倒竖,杏目圆翻,银牙一咬,“淫贼,姑奶奶宰了你!”
剑指咽喉,站在箱子里,身后是墙,躲都没地方躲。程咬金把眼一闭,这次算完了,一切尽在意料之中……可是老子还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吗?
还落个淫贼之名,老子真要做什么了落这个罪名也认了,可是老子什么没都做呀,不就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了,看看又看不坏,既不会多什么也不会少什么,就这么被她杀了,太冤枉了吧……
就在这一念之间,程咬金的脑子里就想了这么多,但是宝剑没刺过来,门口的丫鬟喊上了:“小姐,不能杀!这是个好人,他杀了净街虎,为民除害,为您出气,您刚才不还称他为大侠、英雄吗,您要把他杀了会后悔自责一辈子的,您别埋怨我春桃没提醒你哟……”
别看小姐话说得挺恨,银牙得挺响,但拿剑的手腕却不够硬,瞬间小姐脑子里也是直翻花:男女收授不亲,这个男人看过我的身子,从这方面说,我早就是他的人了,缘分天定啊。我真把他杀了,我这辈子也就完了,我还能再嫁人吗?谁还会要我呀?更重要的是,这是个侠肝义胆的英雄啊,还是个小白脸,我哪下得了手呀?
小姐这一犹豫没刺过去,这时,丫鬟又说出这番话,小姐手腕彻底软下了,把宝剑当啷一扔,扑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一下大大出乎程咬金的意料之外,睁眼一看怎么回事?小姐要杀自己,自己一没反抗二没逃跑,我还没哭,她怎么哭了?程咬金懵了。
这时丫鬟从门口跑到里间来了,她现在早就不害怕了,因为凶手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奸诈凶狠,面目可憎,而是一个手无寸铁,跟他们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白脸,尤其是她听完程咬金仗义疏财、侠肝义胆的壮举,就更觉得程咬金可亲可敬了。
“小姐,你别这样,事到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丫鬟来到劝起了小姐。
小姐果然不哭了,但她捡起宝剑横在脖子上,就要自吻,程咬金一看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