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漫天悲秋,看着漫天的落叶一片片飘落,云挽歌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环视身处的枫叶小筑,满地的红色枫叶,如鲜血般刺人眼目。
她也记不得自己来这个枫叶小筑有多久了,只知道自那次自己偷偷逃跑未遂之后,便被阎无殇放在这里,只留下玉竹一人照顾自己,虽然自己可以随便出行隐殇殿内,却无法走出隐殇殿。她记得阎无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除非她放下对他的恨,否则将禁锢她一辈子。云挽歌觉得很可笑,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原谅他,即使她明白阎无殇杀夜痕哥哥是为了救她,但是云挽歌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杀了自己最亲的人。
云挽歌独自坐在月牙池旁,月牙池因月牙石而得名。她弯下腰,捡起一颗月牙形状的石头,细细的看着,石头光滑无暇,好生可爱。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一片片水花,溅了云挽歌一身。
“咯咯!”庭中央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云挽歌诧异地闻声望去,只见庭中央的少女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长长的黑发由一个满是玫瑰花瓣的发钗斜斜松散的固定着,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少女看着站在月牙池旁一动不动的云挽歌很是不满,“喂,你是谁,是谁准许你到月牙池的,那里可是隐殇殿最神圣纯洁的地方,又岂能允许你这个外人玷污?”
云挽歌刚想开口,便听到身后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声音,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面了吧,云挽歌身体一愣,她没有转身,只是直直的挺着自己的身板,僵在那里。
“岳瑶,你又在胡闹了?”男子声音有着无法掩盖住的宠溺和无奈。
“无殇哥哥?”少女见到黑衣男子,如欢快的小鸟一般,飞身扑进黑衣男子的怀里。
男子笑着揉揉少女的头发,“有人来看你了!”余光扫了眼背对自己的白衣女子。
“一定是娘!”少女蹦蹦跳跳的拉着男子离开,枫叶小筑再一次恢复平静,云挽歌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夕阳西下,黄昏的光晕笼罩在云挽歌身上更显的落魄。
悲极生乐这个词用在现在的云挽歌身上最合适不过了,她站的笔直,笑得痛快,最后笑的竟流出眼泪来,她承认她恨他,但绝不否认对他的爱有减少分毫。因为这样,所以对他,她选择避而不见。然而当他出现了,她的心还是不争气的欢悦了,但是听见他宠溺的叫别的女人,她的心更是痛了,为何,自己这么没出息,当初既然已经在爱与恨中做了选择,为何现在却这么摇摆不定。
“小姐!夜凉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已到了晚秋季节,夜晚不免会霜寒露重,小姐单薄的身子如何受得了?玉竹拿着厚厚的雪绒披风走过来,披在云挽歌身上,云挽歌笑笑,原来还有人关心自己,真好。
隐殇殿的正殿,女子一袭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华服,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娘!”人未到声却先到,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扑进那个女子的怀抱。
“你这丫头,竟一声也不打偷偷跑回这里来了,害娘一番好找。”话虽是责怪,但却不曾露出一丝责备的意思。
少女胸有成竹的说道,“反正我知道娘一定会找到瑶儿的。”
少女突然钻出女子的怀抱,“娘,快看看无殇哥哥,是不是长得更好看了。”说着把一旁默默不语的阎无殇拉到女子面前。女子的眼里随刻便被愧疚,心疼,和高兴所占据。
“殇儿?”女子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阎无殇的脸。阎无殇一言不发转过身,走出殿内。
女子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呆呆的站着,殇儿,娘对不起你!
枫叶小筑
“小姐,听左使大哥说阎无殇的娘回来了。”
“哦!”看着一脸镇静的云挽歌,玉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要知道这个消息她可是磨了半天的嘴皮,喷了半天的口水才从左使那打听来的。
“昨天的那个少女也就是岳瑶郡主是毒尊的妹妹,不过听左使说,岳瑶郡主和毒尊在很小便有了婚约,岳瑶郡主的父亲和毒尊的父亲是世交,岳瑶郡主的父亲在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毒尊的母亲抚养。”
玉竹再接再厉,乐不思疲的喷着自己的吐沫星子,而云挽歌却如同听到了绕口令一般,脑袋瞬时有些晕眩,“玉竹,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云挽歌有些好笑的看着玉竹因一口气说太长的话,而憋得通红的小脸。
玉竹缓了口气,终于简约明了的说道,“小姐,毒尊要被抢走了。”
云挽歌脸上的笑容散去,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他原本就不曾属于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