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求求你清醒点好不好,司徒夜痕已经死了。”阎无殇的声音是那般无奈与心痛,他真的无法在看着云挽歌在这样继续下去,每天不吃不喝,连觉也不睡,只是一动不动的抱着司徒夜痕,偶尔笑着自言自语。
听到阎无殇的话,云挽歌猛然抬头,浑身散发出食人之气的颤抖,赤红的双眼狠狠的瞪向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阎无殇,是你杀死了夜痕哥哥,我恨你!永生永世,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可目光再次望向怀中的人时却满是柔情,“夜痕哥哥,歌儿现在就带你离开,回我们的神仙谷去。”云挽歌吃力的扶起司徒夜痕的身体,但由于几天没进食的缘故,加上几夜未眠,身体终是倒了下去。
“挽歌!”阎无殇飞身向前,把昏迷的云挽歌紧紧抱进怀里,“把这里处理干净,好好厚葬司徒夜痕。”阎无殇不带任何感情的对身后的左使吩咐完,抱着云挽歌消失在墓穴中。
隐殇殿的主殿里,阎无殇坐在床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云挽歌。看着床上消瘦的云挽歌,阎无殇心如刀绞,挽歌,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冷月宫,冷逸风负手立于庭院之中,仰天望月。苏染来到他的身后,还未开口,冷逸风便先惆怅的开口道,“这些日子,仰望天空,脑海中会浮现许多人的样子。一些人离开,没有归期;一些人离开,永不再会。好像只是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等待,或者怀念。怀念离开的人留在掌心的记忆,等待未来的人给我新奇。常常分不清楚,到底是物是人非了,还是人是物非了。”
苏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冷逸风的侧脸,此时的他收敛了平日的玩世不恭,远山静水中,冷逸风低垂着眼眸,嘴唇微抿。光影投落在他的侧廓上,那样完美而又棱角分明的弧度,却隐约透露出一丝凉薄的味道。明明是张薄情的脸为何还会露出这种落寞伤情的神情。
“苏染!”苏染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冷逸风转过身,低头看向苏染。表情如受伤的孩子般,“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她为何那天不等我把话说完再决定离开?”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
苏染依旧不说话,心疼的看着冷逸风,你这个傻瓜!看着冷逸风现在的样子,苏染只能一次又一次压抑着心中的疼痛,任由自己的心去流血。
曾经总是游走在百花中的冷逸风,野心勃勃冷逸风,让姐姐又恨又爱的冷逸风,如今却变成如今的样子,你叫她如何不痛,她宁可冷逸风像从前那样总是一副轻佻的模样,总是叫她“苏美人”,宁可他的心里只有天下、只有野心,也不要看见他现在无欲无求、萎靡不振的样子。
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一梦醒来,两眉间,绝望尽染。
好久……好久,云挽歌才无力的睁开双眼,空洞大眼中依旧回放着是司徒夜痕满身是鲜血的躺在地上。阎无殇看到醒过来的云挽歌,心里有着迫切,有着激动,有着欢喜,但更多的还是害怕,他强迫着不让自己去触碰云挽歌,他害怕再次看见云挽歌那种充满仇恨厌恶甚至排斥的目光。阎无殇满是疲惫的站起身,昏昏沉沉的走出屋去。
过了须臾,门再次打开,云挽歌依旧维持着刚刚苏醒时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屋顶。
一个粉衣女子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小姐,奴婢玉竹,是来伺候小姐洗漱的。”玉竹欠身说到。
云挽歌这才看向床边的女子,女子年纪不大,模样很是清秀。云挽歌不想为难她,“你起来吧。”也不想去过问隐殇殿何时有了丫鬟。
玉竹上前扶起云挽歌,让她靠在玉枕上。便开始小心为她擦拭脸和全身。
这些日子,阎无殇也从未再出现过,云挽歌每天的起居生活都由玉竹全权打理照顾。
书房里,阎无殇神色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她今天做什么了,没有不舒服吧?”
玉竹摇头道,“回禀毒尊,小姐还是如往常那样,总是坐在庭院中看天空发呆,不过小姐的食欲很好,身体无任何异样。”玉竹都已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所以现在说起来也相当顺口了。
“下去吧!”声音冷冷清清。
既然毒尊这么关心小姐,为何却从不去看她呢?玉竹很是好奇,但是她可没胆子去问这个每天都一脸冰冷之色的主子。
夜色凄凄,唯有天上的星星依旧挂在天上,眨着眼睛,如一个个调皮的孩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那夜痕哥哥就变成一颗离歌儿最近的星星,这样就可以时刻看着歌儿,陪着歌儿了。”
云挽歌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颗星星,生怕一眨眼睛,那颗星星便会消失不见。“夜痕哥哥,你放心,歌儿一定会坚强的生活下去,你听到了吗?”云挽歌对着那颗星星大声喊道。夜痕哥哥一定不希望看见她颓废消沉的样子,所以在他面前她要打起精神来。
屋顶上,阎无殇单手搭膝坐着,静静的看着屋下的那抹身影。
不远处的左使再次发出无奈的叹息,“左使大哥,为何毒尊天天晚上都要在屋顶偷偷看小姐,而不直接去见她呢?”女子的声音天真无邪。
“因为他不能!嗯?”左使顿时回头看向身后的粉衣女子,“你是怎么上来的?”
玉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指了指屋下靠着墙壁上的梯子,“喏,就是爬梯子喽!”
左使无语。“左使大哥,毒尊为何不能见小姐呢?”玉竹不耻下问。“他是不是很爱小姐啊?”
左使这一生中最讨厌的就是像麻雀一样聒噪的女人,例如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懒得理会,一瞬间消失在玉竹眼前。
玉竹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