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田紫苏捂着头从地上爬将起来,面前一排楼梯,从刚才醒来时摆的那个姿势看,应该是刚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呲牙咧嘴地揉着摔疼的部位,自顾自地嘟囔着,凭她的身手从楼梯上失足摔下的几率约等于零,今天这是肿么了?
“哟,这样还没摔死,哈哈哈哈——”一阵尖刻的笑声响起,“瞧她那个倒霉样子,也敢跟小姐您抢镯子,她什么都抢不过您,相公抢不过,镯子也一样抢不过!”
另一个更加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哼,我不但要抢走她的一切,还要彻底置她于死地!从小看到她就讨厌,这回她被退了婚,还有脸活着,真是不要脸,田家的人都被她丢光了!这段时间爹不在家,趁着没人给她撑腰,这一次我定要为田家清理门户!春花,你去替我挠花那小贱蹄子的脸,撕了她的嘴!”
田紫苏循声望去,只见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那个丫鬟模样的正在作势从楼上走下来,小姐模样的正在撇着嘴欣赏手里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
“哦,原来是在做梦。”就是说嘛,她此时本该在南岛的洋房里休假,在宽大的露台上,支着带着花边的遮阳伞,舒适地靠在躺椅上,喝着汽水,看着书,才刚迷糊小睡了一下,如何会突然跑到这样的鬼地方来了。
田紫苏确定是个梦,轻轻吁了一口气,但一看到楼上那两个女子的嚣张样子,她的火就腾地升了起来,她的脾气一向很大,虽然不觉得内容是在骂她,但是指着她骂,她就毫不犹豫捡骂了!田紫苏就是这么个暴脾气。
心说老娘一个出类拔萃的女汉纸,开得起豪车买得起洋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岂能就这样被两个三八给骂了?就算是梦里也不行!
看着上面那个丫鬟气势汹汹卷着袖子“蹬蹬蹬”往下来,作出要打人的样子,田紫苏顺着木楼梯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那丫鬟看到这个声势,吓得直往后退,田紫苏冲上去的时候,丫鬟已经退到他家小姐的身后去了。
田紫苏之前听到她们说从自己这里抢了个镯子,她冲过去啥都不说,将那小姐正拿在手中欣赏的白玉镯子一把夺了过来,接着轮圆了胳膊,一口气“啪啪啪啪啪……”连着抽了她们主仆二人32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直到手打疼了才停下来。接着一个跆拳道的360度单腿后旋踢,将二人从楼梯上踢得滚了下去。
在梦里,田紫苏的这一招施展得很不到位,虽说想当年散打俱乐部全是肌肉男,她只好去了韩棒子的道馆,学了点跆拳道的花架子,但好歹是黑带三段,如果正常发挥,把她们两个踢到直接从栏杆上飞出去,没一点问题。
看到两个女人发出各种怪叫从楼上滚下去,田紫苏嫌恶地收回目光。
之后,将手中的镯子举起到面前,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冰种,真是块好玉。”满意地套在自己的小手上,唉,瞧这个梦做的,多奇怪,连身体都变了呢,她端详了一下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目光移向了手腕上。这镯子,戴起来真是好看。
只见那镯子玉色极为纯净,像外面包了一层油,一触即融一般,乍看上去,似乎略微透着一点粉,定睛细瞧,却是极为纯净的白色,真正的白玉无瑕。
“唉,这块玉要是真的多好,可惜只是个梦。”田紫苏有些惋惜地想要伸手抚触一下那温润的手感,就在她手指将触未触之时,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田紫苏沉浸在墨一般浓稠的黑暗里,怎么都醒不过来,就在这样沉沉的黑暗中,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嚎了一声:“我那苦命的小姐喂——”那尾音带着哭腔,拉得特别长。接着就是,哭天抢地的哀声嚎啕。
“耳朵好痛!”田紫苏蠕动着嘴唇,努力地想发出这几个音。
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动不了。过了很久,那嚎啕渐渐变成了啜泣。田紫苏也终于将眼睛撑开了一条小缝,只见,旁边一盏惨白的孤灯,一个妇人满面泪痕惨白的脸,看起来很是悲切。
田紫苏想坐起来,手指触到一些沙沙作响的东西,她努力撑起了一点身体,想看清眼前的情景。
“啊——”几声尖叫一齐响了起来,那妇人也满脸惊愕,倒退几步,瞪着她,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田紫苏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愕然发现,她居然是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些一碰“沙沙”作响的东西,全是金箔纸钱!
“唉,还是在做梦。梦里有棺材,那就是有官又有财,这是吉兆啊,看来自己的职位又要升了。”田紫苏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荡漾开,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猛烈袭来,撑着身体的手一松,重新躺倒在了棺材中。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连一点想要苏醒的感觉都没有,等到她醒来,是的,她非常确定,这一次她是真的醒来了,因为她又渴又饿又冷到不行,这么清晰强烈的感觉,绝不会出现在梦里!
“这是在哪里?”田紫苏摸着周围的黝黑一团,“长方形,下面铺着会‘沙沙’作响的东西,这……难道是梦境成真了?不会吧……救命!救命啊——”
田紫苏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大叫的声音在整个棺材里回荡,可是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音。唯一回应她的,是棺材里面的空气经过她一番折腾,明显变得很稀薄了,呼吸已经出现困难。
她用尽力气拼命向上顶,手脚都快撑断了,棺材盖还是纹丝不动,“难道会闷死在这里吗?不要啊!”她大张着嘴,用力呼吸这最后一点空气。忽然,她的手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心中瞬间又燃起一丝希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