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张弘范之军将领通过自己了解及友军遭遇虽认可护卫队城堡难攻打,但如此惨败乃是只会悍勇逞强缘故,但都没有太难听之言出口。因此双方将领交流攻打护卫队城堡战术、过程还算平和,阿里海牙之军将领也少有矫饰与隐瞒,这对张弘范之军是有利的。
不管张弘范对护卫队城堡作过多少功课,加对之前阿里海牙攻打护卫队城堡战况的了解也不如今天双方交谈获益多。至少张弘范之前还想有机会试打下护卫队城堡,现在这个想法没有了。因为他知道阿里海牙之军战术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糟,虽然在战术精细、配合上有些不足,但换他来做自忖也不过多三成希望。
别说多三成希望就算是多五成希望也没什么用,因为护卫队城堡在阿里海牙攻击下一开始只用火枪也能轻易打败进攻。可说是护卫队城堡在元军最后一次攻打时仍然不能说其用尽全部手段,所以仅以阿里海牙设计的战术参考要攻占护卫队城堡仍然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
张弘范带领手下将领与阿里海牙手下将领难得和谐相处,讨论了攻打护卫队城堡的几次作战过程、新武器效能、战术及经验总结这对双方有利。难兄难弟见面时、酒席时、私人间询问、闲聊中各有启发,等伯颜到达时这样的交流基本已经完成。
伯颜到达为节省时间他直接召开了两军及附近几个行省官员会议,这些行省因为距离近与战事关系大伯颜召集他们也先来了解了解战况,知道一下此战胜负的意味及真正了解此时前线战局的严峻。
在咸宁阿里海牙遵令低调迎接了伯颜一行,连接风宴也是小范围、快节奏、简朴到极点。而且上午人到中午吃饭休息会儿即开会由阿里海牙先汇报,张弘范接着介绍他那里的情况,次后是让各人自由发言补充或表达看法或建议。
这样的会议肯定会有些争执的,特别是阿里海牙催逼物资、工匠等与几个行省的官员不大对付。之前阿里海牙以事关战局催逼他们不敢多说,现在伯颜乃江南最高领导人他们可以向他诉诉阿里海牙飞扬跋扈的恶行及物资人员实在不好筹措的苦衷。
伯颜让行省官员过来一是让之也了解下前线战事,二是他到南方最最主要是稳定南方战局。所以他到南方整编新附军是直接军事行为,整顿官场看似为恢复经济实际上还是主要为战事提供经济基础。由于江南吏治官场混乱,使得元军在新武器生产上效率不大高,攻击护卫队城堡失利不仅是军事失败,这方面也存在很大不足再容不得拖延下去。
军政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或准备打败护卫队,这方面即刻发动决战不现实。伯颜的第一任务是了解之前战事,制定防御战术,协调新附军整编时元军主力的弹压、训练等作用,整编后新附军协助元军主力作战等问题。还有就是军队在防御战、整编新附军及以后反击战时所需要的物资与武器,大概的时间表,如此他才能有个轻重缓急安排。
听取阿里海牙作战经过等汇报又实地悄悄远处观察了一下护卫队城堡,回头了解下军队下阶段打算,自己思考后作了决定,再军政双方就新附军整编,新武器所需物资等作了勾通,伯颜虽然办事干脆利落快刀斩乱麻式决断仍然用了十天才离开咸宁赶往景德镇。
伯颜离开咸宁带着附近数行省官员去南昌乃是他不仅是江南元军统帅,还是民政总管。于民政而言咸宁太小又偏于一隅,就算依他仍然保持左右二路攻打或防守战略长驻咸宁也不可能。为此他挑了距战线不太远,距咸宁与苏州比较等距处的景德镇建总管府乃是比较适宜的位置。
景德镇不大行政级别也低,没有大官衙建筑,总管江南的机构该属于副国级,伯颜居此本该大兴土木。不过他知道此时乃关键节点,有难关要趟趟不过只怕这里也呆不久。再说这里本只是临时驻扎一下,主要是为兼顾左右二军指挥及民政工作,真趟过眼下危机肯定要另寻场所,现在形势不稳简陋将就一下再说。
伯颜驻扎景德镇乃是等于临时统帅部,而且他的随员从北方乘船还未到,从南方所调充实总管府大多数佐理官员也在路上。此时江南最高的统治机构除北方随着过来的亲卫队,阿里海牙处调入二千兵士,真正官员不过大猫小猫七八只。
因为临时机构人员不多,伯颜也不想搞得庞大所以只将一些大室富户赶走把房子占了外,在景德镇其它地方倒也不曾太扰民。
伯颜此时才四十多,在蒙元属于文化最高军事政治智谋又最出色的人。正因为如此整个攻打江南他负责的阶段除他也蛮难管束又不在身边的几个老资格悍将,他本队杀戮并不算大。现在他南来首先是军事上挽回颓势,说到底还是争取江南民心才是根本,所以更不会弄得景德镇天怒人怨。
为收拾民心伯颜还对阿里海牙进行了严厉的斥责,相比张弘范属汉人儒将,对南宋朝廷与军队虽然辣手无情于普通民众在元军中算是军纪好的。再加上他的大军驻守在人烟稠密经济繁荣的苏、锡、常,与护卫队仅是保持对峙,扰民之举还少一点。
但阿里海牙资格老,领军又是蒙、色目人组成侍卫亲军、探马赤军为主,还处在人力、物资匮乏地区与护卫队拼死作战。不但为战事其手下军队抢劫周近地区物资强抓青壮的事不少,为完成战事所需这些军纪本不大好心气又不顺的士兵在同样素质的军官放纵下,附带烧杀**肯定频发。
伯颜虽不是儒学信徒,但军事民政智慧过人的他当然明白元占江南不是要土地,而是为土地在人的劳动创造的源源不绝财富。
现在为对抗护卫队没有百姓光凭军队是不可能的,但这些年主要是蒙元、色目人将领认为只凭手中刀枪就可以解决一切,将周围百姓欺凌苦了。若没有护卫队崛起还可慢慢收拾人心,现在形势危急所以伯颜严厉斥责了阿里海牙,自己在景德镇也尽量不去损害大多数百姓利益。
伯颜到达景德镇虽手下暂时也没什么助手,但他整顿新附军与官场的行动马上就推动起来。如他下令各行省分数地集中这些年元军招降的原宋军、元组织的伪军、义军、匪民,将其中青壮挑选出来,其他人或遣散或组织起来屯垦。
因为战乱多年现每县有三五千各种军队、类军队武装人员不少见。元军为尽快占领南宋消灭南宋残余,对所有武装人员都比较宽大,禁军、厢军、郡兵、乡丁、义军、土匪、会匪、豪强、民族武装只要愿降兼收并蓄根本荤素、生冷不忌。
元军下江南为节省时间鲸吞虎据致使现在还在滞胀,这是负担也是财富。虽然杂七杂八武装正在消耗江南大部分财力,但整编出三五十万真正军队还是轻而易举,这一来配合北方元军挡住护卫队反攻就有把握。至于挑剔下来的人员去屯垦不仅省去不少钱粮,还能将南宋时期一些不稳定因素摆平。
伯颜优先处理军队其次是整顿官场,南方官场现在有原南宋投降的;有军队招降地方豪强、土匪、义军时委任的;有北方过来或与军队有千丝万缕关系及伤残军官接管代管的。总而言之是渠道多勾通不畅,造成一职多人或官职虚高、重迭状况不少。
龙多不治水,这种官员配置混乱对江南吏治及政务造成的恶果也不小。此事与元收拢那么多武装人员一样属于权宜行为,等南宋一灭之前大多数承诺会被如敝屣一般弃之一边,蒙元会将之重新整顿一遍。这个整顿不仅将如今在位的官吏拿下一大部分,还会由北方蒙元人来代替一部分。
只是到时这些苟且偷生还欲荣华富贵者大多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因为此时大势已去,剩下他们这些自私自利的软骨头怎能翻得起大浪,历史上他们就如此。但现在南方形势恶劣,北方过来也困难,蒙元贵人及亲近戚旧再来江南抢胜利果实不可能。
这让伯颜反而放开了手脚,虽将一大部分官员降职处理,但主要还是元军系统及北方手脚长的蒙元贵人,这原因是相比之下原宋官员民政底子好。在这战争时期排排坐吃果果会误事,而且这还不是小事,一失足那就是没顶之灾,不然让蒙元贵人贪几个小钱、抢几个民女伯颜也无心去多管。
为整编新附军与整顿官场伯颜手下无人只能不断拟定条款下文督促,好在他从北方带来的助手及从军队与地方调来的助手很快到位,之后这些人大多数又被他派往各地去监督落实,让他的想法渐渐施行下去。
除了这二件大事伯颜还有其它工作要干,攻打护卫队城堡战历研讨结果是有火炮才行,而护卫队水军也是船大炮利。伯颜也大约知道忽必烈发展火炮的进程虽然不大也算是有点经验,只是他去江南靠北方生产了火炮运送南方不大可能。于是他从忽必烈那里要了几个相关工匠,将在景德镇成立工场研究、生产火炮及其它的一些火药与火器。
除了这些景德镇还将成立生产新兵器的大作场,这些新兵器中主要是神臂弩(踏张弩)。这是张弘范总结护卫队火枪射程远但兵力少的提议,如此神臂弩射速慢可用人数去填,但射程与杀伤力差距与护卫队比获得拉平就是幸事。至于双方作战二种武器成本张弘范不清楚,不过他认为元物力、人力占优,拼消耗不吃亏,伯颜对此也认同这才筹措物资在这里设立工场准备大量生产。
除了准备生产这些武器,伯颜在此还准备建立大造船厂生产内河战船。景德镇不远就是鄱阳湖,建造一支小型战船水军不仅在攻打护卫队时可用,在反击与防御战时作用也非常大。
伯颜一到江南了解战局;整编新附军;整顿官场;筹措建立研究生产火炮与其它武器的工场;筹措建立造船工场、、、不仅事多、事大还事烦,忙碌了二个来月才算是有了初步成效让他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