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武器装备提出来后众人否定者多、肯定者少,这一来攻打护卫队城堡似乎是仍然不能借助较好专门武器器械。这样的结果不是阿里海牙所愿见的,普通攻城相持阶段攻方伤亡几倍守方他认了,攻打一个城堡伤亡一二千在他底线内。现在看来没好战术一万人拼一个城堡也困难,打下十个城堡他整个二十多万大军残了他实在下不了这狠心。
为尽力减少损失他再次要求大家出出主意,规定每人都要发言,让级别稍低的军官也畅所欲言。这下许多不大靠谱或雷同的想法也冒了出来,这也是在场军官没办法,这时代攻城办法就那么多,一些还是早已淘汰或此处明显不适用的,他们绞尽脑子也只能出出馊主意或硬着头皮改头换面重复一下。
不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话不管原词是不是三个臭裨将,这里有数十个军官绝大多数都该是裨将,所以也有几个似乎是能用的策略。
如有人认为可以用土城围困并逐渐向前堆积之法攻打,处在逐渐前移土城高处与护卫队争战或容易些,其它手段也好配合。如回回大炮只要土城达到一定位置就能发威,只可惜此时不是攻打襄樊时间尚较宽容,这策略笨点不算最大的问题,怕时间上太浪费才难实施。
也有几个汉军之人提议用火器,说南宋在于元军作战时所用火器虽然效果不大,但护卫队的火器厉害而真是比元军弓弩好数倍。之前只是传说护卫队靠火器厉害获胜,现在侦察时死了些骁勇骑兵足已证明此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如我们也动动脑筋从火器上研究研究出个办法。
对用火器阿里海牙现在倒是不大反感,军人基本上都是实用主义,换与宋军打仗他当然不屑,那是南宋军队的火器效果实在不咋的。现在面对护卫队火枪杀伤力才知道不是火器不行,而是南宋研究生产的火器不行,现在这提议众人赞同自己这里少不得也要动脑筋借助火器攻打护卫队城堡了。
使用火器是个原则,怎么用还要讨论,对此有提议火箭的、有主张用回回大炮的,也有人认为床弩不错。这些具体问题分歧不大,阿里海牙决定先搜罗床弩及制造火器的工匠与原料,先把准备工作延长十天,其间各部队可以试验性佯攻,为后续攻打探探路摸摸护卫队虚实。
如此安排也是应有之意,做好决战的武器准备工作那是慎重,让部队佯攻是不至于上当受骗,万一护卫队仅是假老虎岂不误事还让人笑话。再说部队拉上战场净呆着不敢上阵也伤士气,特别是护卫队在阻挡大家回家之路连打都不让士兵岂不鼓噪。
元军的攻击最早终于在元军逼近护卫队城堡安营扎寨后的第六天开始动作,之所以如此慢当然是准备工作不好做。为攻打这样怪异的城堡及护卫队火枪威力,各领军将领也是绞尽脑汁将之前攻城战术反复回忆,并设计了不少器械来掩护或助攻。
但这些器械需要灵感更需要材料加工匠,材料与工匠都不大好找,能在第六天就开始攻打算是将领有点本事或手段的。几处进攻拿出来的器械有点大同小异,这是肯定的,乃是因为众人的经验差不多,至于材料更加完全相同,要达到一样的效果还是急着使用那里有什么奇思妙想可言。
上场的基本上是橹盾与长梯,或者还有撞车之类,只是这些都太笨重有加了木轮成独轮双轮车状,总而言之是想办法加强防御。这一点那是肯定的,说到底战争的武器装备就是矛与盾的关系,即便是到后世导弹与反导弹从关系与功能来说仍然不能跳出这个框去,何况这时代武器装备更加直接诠释这一点。
对护卫队的城堡与火枪组合元军也没什么好办法,对城堡只能登上去抢占或破坏掉,对火枪强大杀伤力运动战或许方法不少,攻城战只能加强防御。加强防御靠多穿盔甲或重甲,这方面元军不是八旗军缺少经验也根本没有传统。
党项有铁鹞子,金人有拐子马、铁浮图,八旗兵穿三层甲,而蒙元靠轻骑兵打到欧洲。就算是南宋战场也不曾靠重步兵取胜,不过这不是说眼前这支元军缺少盔甲,不会采取叠甲防御,只是攻城堡穿太重盔甲登超级长梯不灵活,防御面积小,用大型木盾虽笨却可以弥补这缺陷。
大型木盾是冷兵器及冷、热兵器交替时代常用的重型防御器械,虽然笨重却是价廉物美材料易得。所以战争中学习战争完全是真理,元军之前不会用重盾掩护冲锋,此时竟然也硬逼出来了。只是这时代人还不知道只要披二床湿棉被机关枪扫射一时也束手无策,此乃是经验缺乏积累。
当然大型木盾并不万能,只能掩护士兵接近目标,而且越想牢固就越笨重,进攻的元军士兵不管推着抬着都是十分辛苦。特别是护卫队在城堡外还堆有三角型的乱石堆,想顺利通过较难。
三角型乱石堆不超过二米高,角度不大于45度,呈不规则布置,作用是不让元军快速冲锋并分乱元军攻击阵势。而这工事的代价最主要是江滩山脚的乱石搬来堆放,面上灌了三合土或低比例水泥浆防备短期内破坏。这样的三角乱石堆全在城堡外百米外至二百米内,45度斜坡根本防不了高处的子弹,所以对己方防守或打击来攻打的元军没什么妨碍。
攻击的元军拿三角乱石堆还真没啥好办法,他们填过坑、沟,也填过护城河,清理过拒马鹿砦,这乱石堆倒是第一次碰到。因为乱石堆能通过,让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实在是挖不了填也不见得一定更好,还要浪费时间。
元军第一次进攻在几个进攻点开局都比较顺利,虽然人数及战术因每个将领风格有些不同,但在进入乱石阵前护卫队虽然枪声不绝于耳,木盾木屑飞溅但子弹都被挡下了,只有极少倒霉蛋因身体偏出才受伤亡。见此后面观战的将领及一些校、尉军官非常满意,毕竟之前经验普通盾牌根本吃不消。
那知他们还是高兴早了点,进入乱石堆七拐八弯重盾护不了后面人,来自高处的子弹更加防不胜防,伤亡开始直线上升,还未出乱石阵已经十去二三。这一下所有元军士兵挤作一团躲在重盾后面根本不敢出乱石阵向前攻打,因为他们明白上前也讨不了好,而且胆已吓破失了勇气。
至此他们明白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战争,他们在漫天飞舞箭支下大声呼叫拼命厮杀的战争凭的是体力、武器与敢打敢拼的勇气。而这里只听到乒、乒、乒、、、嗖、嗖、嗖、、、的声音,不见飞翔而来箭支的凄厉,但杀人却比看似十分凌厉的箭支高十倍百倍。
迎着箭支冲上去有刀盾手与盔甲伤亡不会多大,冲过去就能痛快反击,你一枪戳来我一刀砍回死了也明白怎么回事。但现在白白死在这里连对方面也见不到,别说回敬敌人一枪一刀,想想就够丧气也够丧胆的,后面将领一看死伤一二百人还不算什么,这战术无效才失望,只能鸣金收兵。
之后元军又多次改进有效但不完善的重盾试攻了几次,可惜每处死伤以百人计,冲到城堡前架上梯子也攻不上去。原因是之前攻城其实仍然是面对面作战,城墙上的人要攻击城下的人仍然要探身才行,而且只有正面攻击而已。
但护卫队城堡乃是许多园型堡楼上开许多射击孔,爬在梯上受到正、侧、高处多方攻击,如过去盾牌往上顶着就可防御绝大部分攻击完全不同。而且射过来的是子弹,爬在梯上穿盔甲也没什么用,所以几个悍勇或被迫的士兵毫无例外死伤后没什么人再敢了。
几次攻打惨痛收场让元军只能暂时歇手,专心等待床弩、火器、回回大炮之类武器有了再说,因为再急于打破封锁兵力损失不起。元军被打痛了其实护卫队方面此时还是缩手的,一方面这些城堡守卫者主要是守备营及轮训的新兵,之所以元军一攻乒乒乓乓枪打得厉害有些不顾效果浪费,乃是这些兵放枪机会少或未打过仗,射射盾牌也是让他们习惯一下战场气氛。
再说长江被截断虽已有二三个月,但元军刚到不久,要打得阿里海牙、张弘范等失去破围信心不是一二次战斗就能够完成。真一下把他们的信心打没了有可能会有不可控的变数,至少元军还有破釜沉舟拚命之力,还不如先拖一拖。
方少云的想法是不如先将元军拖疲、拖瘦、拖到失去士气与信心、拖到江南民心微变。那时候元军想拼命没气力,连物资调集也被地方官员拖延扣截,这样的元军才利于护卫队下阶段作战。
正是有此想法方少云才在此处摆下被动挨打阵势,目的就是引阿里海牙放心攻打。为不至于让元军第一时间拼命,护卫队守卫这里城堡的守备部队的作战原则早已被明确,这原则就是用最低力量打退元军进攻,也就是说能不开炮就不开炮。这也是城堡反击时有点乱开枪的缘故之一,这事训练了新手也给元军一个护卫队技止于此或火枪还是可以克制的误解。
正因为护卫队表现出的火枪威力惊人但不是无法克制的误解,元军各路攻打部队虽各损失千人左右,于整支元军不曾伤筋动骨也不可能完全丧失信心。因为还有信心所以不会拼命,只不过他们把希望主要是放在床弩、火器及回回大炮等上面,只有绝望者才会完全用人命填。
有希望确实不错,如床弩真要是每支宋军上千架床弩对一个方向上万骑兵也不够看,真要是每个城池放上百架元军损失会大许多倍。可惜床弩成本太大所以数量不多还分散各地,还在在宋元之战中损坏了不少,这些年不大用堆放在仓库又腐朽了一些。另外张禧之前将附近地区的床弩又调动一空,致使这个主意再好也只能向很远地方去调来。
而调床弩传达军令可以八百里快递,运输过来即使地方官员不拖沓、不推诿、不刁难,以八百里计运到也要一个月左右,再加修理之类工夫要用上得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