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是如此情形,火器也好不了多少。南宋火器效力虽不大但也不是在宋元之战时用尽了,就是堆放在保管不善的仓库里早就失效了、就算是方少云早年出售被元军缴获的一窝蜂也基本如此。
火器的这状态还不是最困难的地方,最困难的是南宋造火器的工匠已经流失,而且他们主要在临安。此去临安不近,还要召拢工匠赶过来筹办工场日子很长,包括采购火药原料等等事不少,等用上让人心焦。
这二事如此制造轻型回回大炮之类器械也不容易,缺工匠也缺材料。或说重型木盾与梯子之类不是早已做出来了吗?那也需木料与工匠不是?问题是回回大炮需要上好、干燥的大料,制造需要懂行的大匠,还有不少要求高的铁件,与什么木头也能用、粗笨的重盾或材料不大的梯子那里相提并论视为同等。
一开始阿里海牙也不知道问题复杂,他订了十天之期,等真正着手的人去一了解反馈回来还不大相信。其时他又嫌此麻烦有些消极起来,等侥幸中的攻打城堡受到重挫,才无可奈何下才真正重视起来。此刻他也有点自古华山一条路此举非走不可了,所以派专人负责,出文书去各地要人要物,只是时间浪费了近十天。
而且这些还都是欲速不达的事,起码要在一个月之后才能见效,仅准备工作也要二三个月。只是阿里海牙此时不想拼命情形下没什么选择余地,另外觉得等二三个月还不成问题,于是下令各前线将领可以不断佯攻以试验战术或器械,真正决战等候新武器暂缓。
元军的进攻虎头蛇尾护卫队方面也不着急,拟定的第二战役计划乃是防御,只要求封锁线不打破管元军来不来攻打。再说护卫队这里只有孤零零的城堡,粮草、蔬菜、薪柴都由水路运送,元军想摸什么情报连当地百姓也进不了他那里有能力了解。
反之元军什么事都要骚扰百姓,抓鸡撵狗强买强抢属于正常。为制造攻打护卫队城堡的器械连当地的树木遭了殃外,当地的工匠也被征掳一空强迫劳动。这一来有个副作用就是军营的秘密更保不住,另在饭店喝醉的兵士耍横外胡言乱语透露情报十分普通。元军保密意识又不强,这时代也没有反谍报这一说。
另外当地有些官吏出于各种动机将元的动向告知护卫队情报人员者也有不少,所以元军为什么不再攻打城堡护卫队第一时间就知道原因。等知道原因方少云心里就完全放下了,只要元军不拼命,而是企图用技术手段他还怕什么。而且这说明他前一阶段计划的装怂比较成功,果然让阿里海牙起了千方百计动脑筋,从器械上打破堡垒的念头。
可惜这样做虽然能让元提高些攻城水平却仍然是徒劳无功的,护卫队的城堡虽不是更能抵挡炮击的棱堡胜在建造省力省时,欺侮的就是元军没有火炮。至于床弩、回回大炮、传统火器改进版若仅有火枪守城堡确实有些被动,只得进行小规模野战将之先摧毁。
但护卫队有火炮这些东西无法靠近威胁就下降到可以忽视,特别是回回大炮对传统攻城作用较大,至少可抵一架臼炮用。而且其震撼力比其杀伤力更大,但其抛掷重量虽大距离却近,在火炮下无法生存,还有什么用。其仅在攻打襄樊时出出风头后再不见踪影,说明其有点生不逢时啊,火炮一出它就跪了。
弄清阿里海牙想法后护卫队静等他的动作,方少云也把主要精力放在与张弘范对峙的金陵、镇江一线,与及之前征召新兵训练,沿江岸百姓迁居到根据地安置工作上来。
斩断魔掌计划现在还只是第二阶段,为胜利完成整个计划还要积蓄力量。所以这次征召来的三万多新兵训练非常重要,因为这些新兵是第三阶段作战所需的生力军,没有他们加入护卫队可能会陷入反击无力,或只能蚕食元统治区状态。
还有为这次作战根据地人力已经用到极点,方少云制定的计划是将第一战役区的人力引进一部分来弥补及提供加大发展的动力。现在人来了,许多工厂获得急需的人力,但这些人还有些剩余,他们是方少云建设新工厂之类所需,也安排了专人负责,这时间有闲他总要过问一下。
另外随着战事暂时不会有大动作方少云也回到了荆州,其实他在汉阳临时指挥所与在荆州对战局了解与控制相差有限,主要是万一他去具体战场处理危机可省去不少时间。现在这个可能性暂时没有,他先回荆州处理下民政与发展问题再说。
这些事不都是下个作战原则或军事命令就行,许多工作要协调,不少技术方面的东西还要他拍板或向有关人说明要求及技术指导。联盟的中心在荆州,他呆在汉阳管这些事不方便,还是回荆州好。
回到荆州家中虽知道他不上前线没啥危险,母亲和秀娴见了仍然一副激动欲泫样,见此让方少云心里无奈又温馨加无语。温柔乡乃英雄冢,其实这几个月他为处理民政方面的事,乘护卫队沿岸防御工程走上正道,元军未到前回来过才分别不久。但他心里虽嘀咕这样也太夸张了,但对抱着自己的母亲,牵着自己袖子的秀娴,只能一如以往轻声拊慰着才让她俩松开。
方少云、护卫队、联盟虽暂无大的战事仍然是忙忙碌碌不停,只是他们忙碌中看到的是希望。之前决定执行斩断魔掌计划乃是方少云决定,其他人虽被说服心里不大着实的人不少。他们一担心时机难把握,二担心城堡守不住江岸。
现在牌翻开一大半,前面已经顺利完成,伤亡很小收获比付出大许多,所以即便是封锁不了长江经济帐也不亏。而现在后半局也已开始了而且开局顺利胜面很大,这一来所有人之前有担心的也放下了。再忙碌也是非常开心的,希望在前啊。
护卫队、联盟这边这几个月来人人忙碌而且还不见有闲一些的希望但他们都忙而开心。反之元军这段时间除了少数将士监督器械打造,寻找相关物资与工匠者有些忙碌与烦心外,绝大多数却是非常空闲。
按说他们这些年不是处在战事中便是处在行军中,休息应该是期盼已久的才是。只是他们现在休息的地点不大对,不能回家休息不说连回家的路也被堵住,让他们的心里怎安心休息。即便是他们都知道将领们正在打造攻打城堡的新器械,还夸口这些器械一定能行,只是他们的心里总有点悬忽忽引起的烦躁。
这烦躁其实也不是毫无原由,他们之前屡战屡胜那里有什么异念,打仗是拎了刀就上。现在不管参没参与过对护卫队城堡的攻打,那种连敌人面也见不到袍泽就大量死去的无能为力挫败感让他们沮丧,之所以被堵在江南无法回家没有精神崩溃乃是长官们保证他们还有办法。
对护卫队仅凭二十多里路一个小城堡就将他们堵在江南这些元军士兵见到之前很难理解。见到后才发现护卫队城堡怪气但占地不足一里,主要是离江岸近无法四面包围,这一点就克制了元军许多手段。加上其粮草等都是水运,元军连封锁都不可能。
其实二处城堡中间江岸元军士兵完全可以毫无危险到达,水温高会水下去戏水只要不碰上护卫队巡逻船也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这地方绝大部分的船都让护卫队掳走,再说护卫队巡逻很密,长江很宽,就算有条小船会驾也难驶到对岸。
阿里海牙其实也在找船及设立工场收罗材料、造船工匠在稍微宽阔的入江水道在造船。只是每个城堡江边码头都停了不少战舡及巡逻船。怕被护卫队知道破坏造船一来只是秘密进行,二来造船也掩瞒很紧。
其实这样做意义不大,元军的船只要打不过护卫队水军造了也只是摆设,除非元军控制很长的江岸不然船出去送死而已。长江那么宽船只要发现了很难逃到对岸,就算是逃脱追赶人上了岸船也难保住,除非对面也有河汊还有人接应,不然那船只是一次性用品。
这种望得见却过不去的封锁让元军很受伤又无可奈何,阿里海牙及他手下的高级军官也一样清楚并且连感受也毫无二样。对此他们唯寄希望于那些正在赶工的器械,以往的勇猛只对宋军有效,对护卫队不仅无效连以多凌寡也做不到,唯有这取巧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阿里海牙召集的军议上众将领算是被迫但脑洞大开也是现实。他们中有人提议用回回大炮,火器、床弩等配合攻打护卫队城堡的想法从这时代来说是属于有创意、敢为天下先的办法,若护卫队仅有火枪不失为好主意。
但主意虽好调集床弩、火器工匠、相关原料、制造回回大炮时才发现这事也不简单。亏得元军的威权还在加阿里海牙派出许多得力助手,才使制造回回大炮的材料及普通铁、木工匠,火器普通原料在十几天后从周近州县陆续运来。
至于床弩一个月后才有送来,这一来回回大炮可以开始制造,只是更要紧的火器手下最能干的将领到了临安当地官员配合方面似乎有问题,至少不大积极。
事实上阿里海牙也清楚这问题症结所在乃是元军不重视火器,当初南宋一降公的方面是将图书、典籍、礼器收罗了运回大都,私下里的行为是掳掠金银财帛及艳丽女子,那里会顾得上军器匠作司。就算是后来将军器匠作司的兵器、盔甲匠人带往北方不少,火器匠人这些年没人管饭当然逃散开去,一时间难于收拢,地方官员也知此事难办才能推诿就推诿。
困难虽不少这样大的一支军队办事还是说话有人听的,如今江南宋已经完全灭亡,虽然长江莫名其妙让护卫队给截断了南北交通,在江南蒙元并没有临时机构统一民政事务,军事上以阿里海牙、张弘范为首是得到忽必烈亲自授权的。
现在阿里海牙的军令虽然难办,这些官员也不会去抵制,毕竟他们也清楚护卫队实力不强,硬生生截断长江交通不靠谱,他们对其推诿长江封锁一打通在忽必烈面前告一状,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