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攻打的是分散之敌,又有兵力极对优势,阿里海牙到咸宁让部队稍缓缓劲就让之前压到护卫队城堡前不远立下营地才止。然后召集将领军议时将封锁打不破的后果说一下算是提醒,又封官许愿一番。
阿里海牙手下的将领也知目前状况,本来灭了宋他们纵容部下疯狂发泄一下自己好处也少不了。然后班师回朝论功行赏大大风光一回,还可享受久违的安逸日子。虽然伐宋之战没打什么硬仗,伤亡也不大,套句后世语长期打仗身心疲惫少不得需释缓释缓。
对护卫队的崛起他们的心情当然比较复杂,表面上大家都不大在乎,内心肯定少不了恐惧与不安。军人最讲实实在在的东西,护卫队与元军数战他们获悉的虽然是有所隐瞒与经过修饰不完全,就算如此其以少胜多干干脆脆将不少元军消灭乃是铁一般的事实。
不论怎样强调元军与护卫队数战乃是被偷袭、不了解、部队太弱、只是新附军等等,作为军人只看结果,只对比自己能否做到。这一对比他们明白自己的部队远远没有这样强,打个义军虽然很神勇,但对上护卫队消灭了的部队不少只能打个平手。
对护卫队战力恐惧,对护卫队发展速度不安,不说明这些元军将领丧失斗志。一则军人不会轻易认输,二来己方兵力优势很大,况且传出护卫队的俘虏政策对他们也超过苛刻,是完全不给出路,怎可能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就轻易放弃或有异念。
不管他们对护卫队什么想法,在阿里海牙介绍当前形势及当前任务后他们心里比较一致的是同仇敌忾。为什么这样说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护卫队才使得他们灭宋时没能收获最大的财富,现在又挡在他们回家及回大都论功行赏的路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护卫队挡住他们的可不仅只是财路,这样的事岂不会引起公愤。
公愤外他们也非常自信,虽然不理解护卫队为什么敢仅用二十多里一处堡垒群就敢封锁住整条长江,但他们心里也是不信邪的。若是护卫队以十万、八万对战或许难胜,五万、六万守城堡难攻克,眼下护卫队只有五六百人守一个孤零零的城堡即便是有援兵,十处同时攻打有援兵也顾不周全,所以攻克不难。
这情形下他们当然有信心,再说也是为自己而战,若这封锁打不破隔绝在江南只会孤立无援越来越衰弱。真到那时就会麻烦,所以此战也是为他们出气、为他们自尊,更为他们的出路而战。为此他们在阿里海牙介绍当前情形布置作战任务时人人请战,欲以胜利泄恨。
断人财路一恨,阻人回家二恨,藐视小看自己三恨。护卫队封锁长江气势汹汹,但仅用这样间隔远守卫士兵不多的城堡,让他们不屑之外也是火大。打惯顺风仗的他们对被藐视小看同样不爽,况且还是堵住路如当面嘲讽取笑,所有这些实属于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里海牙召集的军议上大家同心,这些将领(万户、都统制、总管)回营开会告诉校、尉(千户、百户)当前之事乃是因为、所以。这些校、尉级军官至此也基本上明白他们为何匆匆赶到这里的,将领之言只是明确或者说了更多细节及作战计划及自己部队的任务。
他们与阿里海牙、将领们那是利益共同体,得失相同荣辱与共。知道目前之战是为了打破厂护卫队封锁线即使苦战、拼命也必须上,况且兵力优势如此大,还有封官许愿的话下来。这一下人人奋勇个个求战,轮到预备队的军官还非常不乐意,因为他们也心里有股与将领一样的邪气要发泄,不亲自上阵痛痛快快痛扁一下护卫队心里终究不会太畅快。
这二次传达很顺利,校、尉军官们明白当前情形将歼灭南宋后没能乘机掳掠,反而一路冲风冒雪急行军到此的戾气要一股脑还给护卫队。再说护卫队正挡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不打败他们连家也回不了,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恼怒之极,有出气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因为此战内情就是普通士兵知道也会不爽护卫队,元军校、尉之类军官虽不懂宣传,但也知道上下同欲的好处鼓动一下还是会的。于是他们难得自觉地在集合时向士兵们说了他们为什么连胜仗好处也捞不到,反而拼命赶路来这里,罪魁祸首是护卫队,现在护卫队还挡住他们回家的路。
这话一挑明元军士兵当然气愤,就算是之前的事不计较,不让他们回家也不能忍啊!江南再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经过这一番交流活动,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其它不计元军人和这方面倒是程度颇高,至少这样的一致整个征伐南宋期间很难得。
因为没有被反击危险,将士气调动起来矛头直对罪魁祸首护卫队后(确是事实),元军上下同心欲将之前所有戾气、恶气、横气直对护卫队一意发泄。阿里海牙见完全达到目的也提前结束休整,将所有参战部队分派逼近各目标城堡下寨,自己与逊都各掌握一支预备队在左右偏后立营备着。至此元军主力与护卫队双方正式大战,斩断魔掌战略第二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即将开始。
元军是迫近护卫队沿江岸堡垒才完全了解这防御设施全貌与大致比较精确数据的。为什么如此乃是没有望远镜及有专业知识的侦察兵,之前不管白天黑夜也不敢太靠近城堡观察,这样做非常危险,基本上有去无回,所以元军前期侦察人员都是在远处观察。
这样侦察护卫队城堡兵力倒是摸得差不多,这乃是护卫队每日例操远处也可望着八九不离十。但城堡高度与结构远处人眼望着看不清楚,而这对元军攻打准备工作影响很大,因如此一来登城梯长度也难确定,另一个是战术也难制订。
别小看登城梯,短了够不上,长了太重,而且不是十米比九米只重一成一有余一点,这个数字因材料关系甚至是超过几何级的恐怖。也就是说二十米的梯子不止十米梯的三倍,而且这仅是重力方面问题,要竖起来的难度更加令人绝望。因这原因元军侦察的士兵观察时对城堡高度误差上下一米那是会令人崩溃的,要说好一点当然还是长一点好,虽然搬动困难竖立不易总比够不着好。
元军侦察不利也是阿里海牙过早分兵将之迫近护卫队城堡下寨的重要原因。有大队人马到达并押阵,护卫队游哨无法放到数里路之外,元军终于用小股骑兵突至城堡二三百米处游走实地观察。
这样做元军也是没有办法,护卫队火枪厉害靠近二百米就可能丧命,只能如此二三十骑在对方火枪杀伤力边缘游走观察才好。不然护卫队这怪里怪气的城堡之前未曾见到过,不弄清楚结构怎么布置攻打战术。
元军将领打南宋虽然顺手到有些骄横、目中无人,对护卫队城堡也是不肯认弱势在必得,但毕竟护卫队之前战绩他们也知道,眼前城堡又不曾见识厉害,久战军人的谨慎让他们着重这个情报收集。阿里海牙更是留出三天时间让各将领侦察与做好准备工作,之后谁认为有把握才可以自行决定攻打时间。
对护卫队城堡结构侦察的情报同时也送到了阿里海牙处,他与自己的一些幕僚、副手们也在草图送到后聚在一起研讨攻打的战术。但这研讨的结果让他们感到非常痛苦,这时他们获得的城堡结构与尺寸等详情,自不比行军路上主要是元当地官府收集的东西。
当地元方官府是奉命收集护卫队情报并上报的,但这些元方地方官员受命后不可能亲自去查,大多数派几个机灵人少数找到个低级军官带领。这些人无法靠近责任心又不强,偶尔责任心不错者军事知识不多,加更缺乏敏锐视觉与意识。所以他们的情报中护卫队的城堡主要是怪气,具体结构、尺寸只有模糊的猜测之词,军事上意义更说不清楚。
阿里海牙、张弘范等手上都是这样的东西,之前没有见识庐山真面目也没深入研究,套既往的经验有些想当然,觉得可用二十多比一的兵力优势去碾压何往不利。此时侦察到的情报细化,了解到的东西增加,研讨更加深入才觉得护卫队的城堡远不是他们想当然的那么简单。虽然那时已经觉得这城堡攻打起来可能头痛,损失会非常大,现在看来不是损失大,稍有不慎损失惨重也不定能攻克。
为此阿里海牙召集了所有有攻打护卫队城堡任务的将领,与自己幕僚、副手及一些攻、守城不错的军官开会研讨战术。如此慎重讨论在元军历史上可说是前所未有的,特别是兵力优势大到吓人的情形下还如此还真不是寻常谨慎从事一语可轻轻揭过。
发现护卫队堡垒不好攻打阿里海牙召集数十主要将、校军官研讨,这样的事不寻常就说明遇到的困难也是不会小。会议上各人提议五花八门,有用床弩、回回大炮之类武器,或撞车、井栏之类更古老攻城装备。只是这些提议大多数不切实际,古老攻城装备自有抛石机风光不再,只能欺负连抛石机也造不了的弱军,欺侮武器更精良的护卫队连梦也别做。
回回大炮确实不错,只是太笨重攻打江南顺利也没带来,军中工匠有一些可以造一点试试效果。但回回大炮攻击距离太近,运送与操作时如何防止护卫队火枪射击伤亡还不好办,再说护卫队有火炮,暂时不见其使用不等于这个威胁可以忽视。
床弩倒是个好东西,一二里路外可以攻击,就是制造成本大时间长根本不可能。为今之计只能尽力搜罗附近地区所有成品或残破品。时不我待,新造不可能只有修修补补凑起来攻打一处看效果。其实只要有效果,可以逐步敲掉护卫队的城堡,先打通南北通道,再搜集、制造更多床弩,为打败护卫队这个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