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胭脂花粉在听到这句威严中透着森寒的话后,均是僵硬的转身,“扑通”几声跪了一片。
“奴婢不敢,左相大人饶命。”
“左相大人饶命。”
“左相大人饶命。”
趴伏在地上的众人,无一人敢对视陶潜阴鸷的眼神,他横眉冷对着跪着的莺莺燕燕,眼底闪过了悲痛,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值:“哼,就知道在我面前哭,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曾掉过一滴眼泪,你们说你们在胜儿的灵前的眼泪有几分真心,啊?都给我出去,滚出去。”他怒指着灵堂的门,绣袍扫落了案几上的东西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众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唯恐有更深的惩罚立刻起身以帕掩唇推搡着出去了,待走远后抱怨声又响起……
“还真当我们想哭呢。”
“就是,让我们天天守着累都累死了。”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越来越远。
灵堂
“站住,为何我从来没有在府上见过你?”左相叫住一名穿着素衣的少女,她怯怯诺诺的样子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在最后。
“回大人,奴婢是陶公子新带入府的,所以不曾见过。”女子低着头,细如蚊呐的声音让人感受到了她的胆怯。
“既是胜儿新纳的人,那就待在这里好好送他最后一程吧。”
“是。”
左相凝视着黑漆漆的棺材良久,刚转身想要往书房方向去,就看见管家匆匆的身影从外而来。
“老爷,少爷的一房小妾刚刚离开了”,男子微不可察地瞟了瞟陶潜,见其神色如常,才又继续道:“不过她什么也没有拿走。”
“走了?什么也没拿走么?呵呵”,想来此人净身出户必不是为财而来的角色,不过……那又如何,“我儿当日把她抢了来虽有不对,不过既已是我儿的人,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陶潜眼底带着掩不住的阴鸷:胜儿,辱你杀你不忠于你的我一个都不会留的,你且再等等。
背对着灵堂交谈的两人却没有注意到方才那位素衣女子瞳眸中闪过的异色……
两个时辰后,灵堂内的诵经声落,素衣女子揉着酸痛的肩膀起身回了相府南院。一进门就看见满院的女子正晒着太阳,神色不知比前几日精神了多少。见她才回来,大家神色都染上了几分同情。
“你还真在那里待了这么久呢。”
“真是可怜,快歇歇吧,今天厨房的人对咱们可太好了,准备了很多菜呢,你的那份放你房间了。”
”谢谢你们。“女子点头,一脸感激,却在离开众人视线后淡去了表情。转头看到桌上两菜一汤的吃食后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心说,这左相是悲极生乐吗?居然在痛骂大家之后又送上这么好的饭菜,给一巴掌再来个枣儿?官场叱咤风云多年的老人有必要对着一群地位低下的小妾如此照顾吗?显然这不可能也没有必要,不过是一群被儿子哄骗进府连婚宴都不曾有的人,在他眼里不过是婢女一类的身份吧。
素衣女子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却还是拿起筷子,既然大家还活蹦乱跳的在外头就说明这东西肯定是没毒的。管他陶潜有什么阴谋呢,吃饱了再说。